这是一个坐落在荒凉原野的小站,在车站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竖着一个石牌,背雪的一面,写着两个隐约可见的隶书汉字--夜叉。不知道这个小站为何要起这样一个令人感到恐怖的名字。
小站上一片死寂,看不到人影走动,几十平米的候车室内里空空荡荡。一只黑色的狸猫在座椅底下无聊地窜来窜去,黑而发亮的眼睛中闪着冷冷的光。一扇通向车站的门半开着。那门实在是太破旧了,中间露出一个破洞,一条半人高的狗可以轻易钻过去。没有暖气,没有火炉,不知道在这里工作的人如何度过这个寒冷刺骨暴雪纷飞的冬天。
车站的站台上,站着一个穿列车服的人,个子很矮,戴着护耳的厚帽子,穿着厚厚的棉袄和棉靴子。裤子腿上不知什么时候蹭着一片雪斑。脸前只露出一小片空间,可以看到两只小小的绿豆眼睛。他的手里拿着一面小红旗,面朝向火车开来的方向。
“WU--WU--”一声长鸣,从茫茫的雪野里驶出一辆火车,由朦胧而清晰,渐行渐近。矮胖的列车员嘴里嘀咕着什么,高高地举起小红旗。
火车减速进站。
徐若琪一直坐在靠窗的位置,她看着这个荒凉的小站,觉得再没有见过比这更小的小站了。站台上有一个裹得厚厚的几乎看不到头脸的矮矬服务员,手里握着一个小红旗。在服务员不远处,站着一个妖艳的女人,穿着清一色黑风衣,脚蹬深可及膝的黑漆皮靴,那皮靴擦得锃亮,几乎可以当镜子用。雪下得正大,女人却没有裹头巾,长长的如波浪般的秀发披散在她的肩上,头发上落着片片雪花。列车驶近刮起一股风,吹起了女人的头发。可以看到她那白皙而细腻的肌肤。她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肩上挂着一个小小的坤包,在她的旁边还有一个带着提拉杆的箱包。
站在站台上这位身材高挑的妖艳女人,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衬托得那个矮矬的列车服务员更加丑陋,他就像一泡已经变得僵硬的屎坨子,糊在白雪之上。娇艳女人与这个简陋的小车站和矮矬的列车服务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列车上所有的乘客都把目光聚集在站台上这个女人身上。有惊艳的,有啧嘴的,还有的虽然不动声色,在心里却早已把女人的外衣一层层扒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