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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东西南北

东胜神州地势高耸,山脉连绵,位于大奉帝国的北端,与多国相连,这再往北便是兽族所在的北漠荒州,连接又或说阻断分割两地的便是著名的百断山脉,五色龙族与神圣帝国在此设置的结界更是让所有来自更北方的一切事物被阻断在此,寸步难进。

不得不惊叹于五色龙族同神圣帝国,打造出怎样的一道屏障,使得这道天堑完完全全的将两地分割开来。《游山记》曾这样形容它:“如同断流干涸的巨大瀑布,黑色的山体凸出略显狰狞,大山黑苍苍没边没沿,刀削斧砍般的崖头顶天立地,像一座大墓似的久久耸立让人敬畏,一切踏上这边土地的生灵都会接受来自它的考验,无数的禁置附着于此,你想从“那头”越过它,死亡或许才能让你畅通无阻。”

越过百断山脉最后的屏障,一座古老的石碑自上古时期便矗立在了这里,无尽岁月侵蚀下隐约还能看出上面古体的“荒”字,这背后便是一望无际的戈壁荒漠,孤寂的北漠荒州。

大奉初元一一五年夏,北青城下了一场雨,这座位于大奉帝国最北的小城对比最南的南青城而言,更像个藏在母亲背后哥哥们发育不良的弟弟。没有来自边界的入侵,百断山脉就如同母亲般守护着这座小城,没有国都风花雪月的浪漫和南青一蓑烟雨任平生的豪迈,只有着属于北青小城一份杯酒独酌的淡然。

小城就是小城,小城里的人会因为一场雨而开心也会因为一场雪快乐,炎热时节这份雨来的恰是时候。

如丝的小雨从空中降落,雨点是那样小,雨帘是那样密,给小城披上一层蝉翼般的白纱。

小城只有几千人,少数原住民,大多数则是去百断山脉碰运气的武夫。

“铛铛铛”连续敲打铁器的声音在北青城的一角回响,小城很小,这家“南北的铁匠铺”在小城有近三十年的光景,打造大多是些家用的农具,偶尔会有些稀有罕见的定制兵具。

几个光着膀子的大汉不停的挥动手中铁锤,忙碌着,汗流浃背。

“最近几日都是定制的单子啊。”

“进城的武夫比平时多了些,日上手中的活片刻都不得停歇呢。”

“老高这外头下雨,天凉快了些只怕你这夜里腿下的活也不得停歇吧,哈哈哈。”

“真他娘的……是场好雨!”

“哈哈哈。”

踏着青石板而来,一个少年来到店前驻足,少年皮肤白皙像是从南方来的,有些瘦弱,手里握着装裹好的一卷书籍,一身青色文士长衫淡薄的衣角被雨湿的透彻,像个书生,腰间挂着半个葫芦,显得格外怪异。

少年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个子不高,但一双眼睛像是南地水晶一样澄澈,这时的雨小了很多,雨丝很细,很绵,像春天时空飘浮的柳絮,雨中的少年散发出某种复杂的气质。

一个精瘦的老汉从铁匠铺最里端走了出来,慢步来到柜台前,面对少年,老汉不慌不忙的拿出块绢布抹了抹周身的热汗,四目相对,眯着眼睛相互打量起来。

“外面下着雨,我说进店里来吧。”

“我喜欢下雨。”

“我说少年郎,喜欢下雨,可不是喜欢淋雨,你那身板莫给淋坏咯。”

“我喜欢淋雨。”

“真是怪人,淋淋淋,到时候病瘫在床上可别怪我这老汉。”

“不怪。”

“真怪,我说少年郎你来我这店需要个什么?”

少年闭起眼睛,缓缓抬起了头。“沾衣不湿杏花雨”,他喜欢下雨天淋雨,雨是上天的馈赠,水是宝贵的。

雨中,少年总有许多思绪缠绕左右,总有许多意念涌上心头。

闭上眼睛,少年很安静。喃喃自语道:“人生有时真的犹如这雨,是与非,对与错,悲与喜......又或是东与西。”

小雨淅淅,但老汉却每个字都听的很清楚,他更加确定这个少年是个怪人,就像个......

“我怎么会想到这个,哎呀!怪病难不成还会传染不成?”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老汉愁眉不展,一番思索。

少年将腰间半个葫芦取下,平放在柜台之上,雨中半日,竟不占半点雨水。

少年若有所思问道:“南北?”

老汉表情有些怪异,迟缓了一下,表情变的认真且严肃:“南北,东西?”

“应该是东西,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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