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罗树下书很多,东西看书效率很高,一目十行,记忆力也尤其的好,看过见过的便很难再忘记。
“海眼?海眼可有好几种说法。”
老僧歪着脑袋看向东西,作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东西扯扯嘴,开口说道:“何谓海眼?其一顾名思义,沧海的眼睛。海的眼睛长在哪里?当然是陆地,大地上有一个孔,像是一眼井吧,深不可测,水声潺潺,据说是直通到海底去了,这孔便是大海伸到陆地上的眼睛,海眼。”
缓了缓,东西清了清嗓子又接着说道:““海眼”即“归墟”则是第二种说法。传说破碎大陆的天海有一处海眼,深不见底,倾天下之水也难以将其填满。《东经》记载了在“天海之东”的茫茫大海上还有一个无底之谷。它有一个极富象征性的名字,“归墟”。”
“当然这是最受认可的两种,其外还有一些古怪的说法。”东西随后又补充道。
听完东西的讲述老僧很满意,东西说的很全面。朝着东西说道:“那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个说法。”
老僧面露微笑像是讲述一个平常的故事:“有上古遗民一族,族中老人流传这么一个说法,说原来有一座庙宇,极其森严隆重,一进大殿内,香烟袅袅供奉着一尊泥金大佛,其石砌宝座下便深深藏着一孔海眼。夜深人静时,倘把耳朵贴在那宝座石壁缝上,便会听见大海波涛澎湃之声。那能不能把菩萨宝座搬开,实地勘察一下这海眼呢?当然不能,万万不能!因为全靠那菩萨把那海眼镇住,倘若一搬开,海水就会从那孔里汹涌而出,把所在之地都淹成一片汪洋泽国了。”
老僧说的平淡,但讲到关键处却是声色俱到,内容太过神幻,像是自圆其说又似真有其事。
“师父你这说的我脑壳疼。”东西抓抓脑袋头发突的翘起了几根,若如师父所讲想想未免太过细思恐极了。
“既然有海眼,那沙眼呢?”老僧接着说道。
“……”
海眼,沙眼,沙海,这沙海中心……东西这时候感觉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内心翻滚,沙海之下难道还藏着“沙眼”这种东西?!
“喏。”老僧示意脚下,很随意,像是随着给问路的行人一个方向,一个大概。
此时平静的沙海中心好像有一个隐藏的漩涡席卷着东西所有的思绪,东西投出不可思议的目光。
“当然,沙眼就是沙眼,当真是一颗眼睛,一个眼球。”老僧自说自话,一根碧绿色的鱼竿凭空出现,被老僧握了在手上,哈哈一笑,开口说道:“钓鱼也就真是钓鱼。”
右手慢慢松开东西,抚线然后一个甩竿,动作简洁老练。
“我……诶?”在老僧松手的那一刻时间好似凝固一般,东西差点就骂开了口,回过身居然发现自己并没有掉下,而是被定格在了空中。早有这一手不用非要拎小鸡一样的把自己拎着,对这个师父的恶趣味也是一阵无语。
一根白线垂下,像是碧绿鱼竿自然生成的一样,向下不断延伸,不受过往风的影响,笔直如挺立的翠竹。
线很细,细到肉眼难以捕捉,像藕丝在太阳的照耀下发出一丝白光,东西这才得以看见。
安静而又认真的看着一切,期待着眼前还会发生什么神奇的事情。
“嘶……”看见此情此景东西也难免倒吸一口凉气。
白线垂下,以白线的落点为中心沙海纷纷向外散开,挣着抢着躲避着什么恐怖之物一样,慢慢的沙海中心便出现了一个十多米大小的深坑。
十米。
褐色的黄沙开始还原本色,沙土有些湿润。
二十米。
无数白森森的骨骸显露出来,最好辨认的莫过于兽族、沙龙,更有其他不知名的零散骨架,有小如人类指节的神秘头骨,有大到十多米的单个腿骨,极为震撼。
三十米。
这个深度已经有些灰暗,白沙晶、血魄石、紫松岩,各类闪着五彩光芒的特殊晶石如同深坑之中的壁灯提供微微的光亮。
五十米。
各种不知什么世纪遗留下的植物根茎蜿蜒曲折,模糊的形状,大多数已经被完全的沙化,深褐色与黄沙区分开来,但刚接触到空气便化开了,归于沙海同为黄沙。几点绿色比较特殊,很微弱但也昭示着昔日的繁盛。
一百米……
已经很难从暗黑无光的深处看清一切,白线还在往下延伸,碧绿鱼竿如同不知疲倦的春蚕还在奋力的吐着白丝。
“这沙海没有底的吗?”东西一脸惊讶的说道,虽说鱼线下垂的速度不快,但这过了接近半刻钟了,没有任何阻碍的半刻。
不止又下垂了多少米,白线好像快接触到了沙海之底,鱼竿这才终于停止了“吐丝”。
老僧周身刮起了一阵很舒服的风,当昼正午,极为炎热的沙海却显得格外清爽,东西第一次如此清晰透彻的感受“气”的存在,像是窥探到人体宝藏更深层次的秘密。东西体内的能量流动,“气”自然而然的被引动了出来,很奇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