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对不起。”
声音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响起，王罣仁和武媚曌同时一愣，都以为自己听错了。那家伙，这娘们，也会认错吗？
很有默契的感同时把目光望向彼此，在武媚曌犹豫的一刹那，王罣仁率先开口：“抱歉，我可能有点激动。这应该是我们彼此世界观的不同，造成的一点小误会，如果对你造成了伤害，相信我，那真不是我希望说的话。”
两世为人，也许对生活更深层次的认知，以及暴躁脾气的改变，是王罣仁最大的财富。这话换做以前，他绝逼是不会说出口的，爱咋咋的。
可现在，他知道，发脾气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只会激化矛盾。很多时候，你的态度决定了事情的发展走向，以及最终的结果。而恶劣的态度，注定不会有什么美丽的结局。他并不是说看在对方美丽的份上故作大方，这只是做人的问题。
“我也有错。”
也许是没想到王罣仁这么行为恶劣的人会率先承认错误，武媚曌毕竟如此年纪，就是集团总裁，这点度量还是有的。
“也许，眼前这个家伙，真的与众不同。”
想到王罣仁刚才发火的时候那吓人的样子，明显已经情绪失控了，却仍然能控制自己不吸烟。虽然不愿意，但武媚曌却也有些迷茫，难道真像王罣仁说的，站在自己立场上对的东西，却在别人看来完全是错的？
“刷刷刷！”
龙飞凤舞，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王罣仁把这份有些欠揍的保密合同递给了武媚曌。说实话，作为一名伟大的信息咨询师，保护客人的秘密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也是这个职业的第一原则。
只是武媚曌如此明目张胆的不信任王罣仁，还是让王罣仁有些操蛋，你可以不相信我的为人，但你得相信哥的职业操守啊！
不过这也说明了，武媚曌接下来说的事，是真的很劲爆，不能传入外人之耳。
“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常年在商场，我见过了太多人不遵守承诺，我曾经吃过亏。”也不知道是咋想的，冰山总裁难得的，主动解释了一原因：“等以后你走向社会，你慢慢会明白的，维护社会秩序的，始终是法律，而不是道德。”
点了点头，王罣仁耸了耸肩，表示认可。
的确，伟大的祖国，契约精神毕竟还没有广泛流传。千百年来，人们更多的是用道义来约束人的行为，讲道义的人还好，可遇上那些没有道德底线的，就惨了。高歌猛进的经济主义，已经让太多人的理念，变成了‘金钱至上，利益为本’了。
一边想，王罣仁一边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家族为我定了一桩婚事，因为我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对方乃是陆氏家族，和我们武家是世交，关系一直很好。而这次我的未婚夫，也是陆家新一代的翘楚，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陆文龙。”
听到王罣仁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还特别重视契约精神，对契约精神有很深刻的认知，武媚曌越发对王罣仁刮目相看。
对王罣仁的信赖，就这么初步建立，也慢慢说出了自己心事。
“可我不想，我不喜欢，我才二十七，不想就这么早步入婚姻殿堂。我有自己的人生目标，我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想做，我不想被婚姻束缚。”那怕是冰山总裁，说到这些的时候，神情也有一丝疲惫和软弱。
“我想做一个真正独立的女人，可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容忍不了独立的女性。一旦步入婚姻殿堂，会有太多太多的东西把你束缚，，慢慢让你平庸，一步一步变成那个你最厌恶的，最不想成为的女人。”
那双好看的黑色眸子里面闪过一丝悲哀，武媚曌摇着头说道：“我妈妈，我小姑，小时候她们是我崇拜的偶像，是我想要成为目标。可我却亲眼见证了她们，怎么在这个男性为主的社会，褪去了曾经我爱的那些东西。”
王罣仁沉默，他不知道说些什么。
武媚曌有一句说对了，虽然现在国家提倡妇女半边天，女性们也越来越在社会上占据重要地位，变得自信独立起来。可骨子里，从母系社会进化为父系社会之后，祖国经历了上千年男人当家做主，不管是庙堂还是千万家庭，这种认知已经深入骨髓。
想要轻易改变，那有那么容易。
这是一种普遍的社会现象，是华夏几千年的文明积累下的一种产物，短时间内不会改变。以后，鬼知道。
“性心理学家蔼里士说过，人类社会是有性选择现象存在的。”
在武媚曌有些疑惑的眼神中，王罣仁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比如说女性总是选择高大强壮的男性，那么矮小的男性会因为得不到交配机会而基因灭绝，那么剩下的男性身高就会越来越高。同理，如果男性选择的是性感的女人，那么地球上的女人外表变化就会向这个方向发展。”
耸了耸肩，王罣仁笑着说道：“可你也看到了，矮小丑陋的男人并没有死绝，只要有钱有本事，他们也能娶到老婆。不性感身材也不好的女人也一撮一撮的生存，因为化妆品，整容这些东西越来越多。”
“所以啊姑娘，你也别抱怨咱祖国容忍不了独立女性，因为一般男人，压力太大。他们没个好老子，拼不了爹，只能自己奋斗。”
板着指头，王罣仁无奈的说了起来：“一出生，他们就得拼命读书，因为知识改变命运。而毕业之后，他们又得努力挣钱，因为结婚成本越来越高，房子车子张口就得来，偏偏房价年年涨，车价下不来，他们不努力，谁来可怜他们，没有人。之后还有孩子教育，父母养老……”
习惯性的耸肩，王罣仁示意自己就没必要一一举例了，这么说来，男人还是一家之主，因为他们得撑起一片天。
“这样的情况下，你认为他们喜欢独立自信的女人嘛！该死的生活，已经让他们足够脆弱了，所以他们喜欢小鸟依人的女性，有事没事喜夸他们的女人，因为他们在其中，可以确认自我价值，获得面子尊严。”
看到武媚曌诧异的望着自己，眼睛像会说话一样，王罣仁点了点头。
“是的，你想的没错，我也是这么俗的人。”
长叹了一口气，王罣仁语气萧索：“你试想一下，******需要在换灯泡这种事上确认自己的男子汉气概吗？正因为生活中许许多多的事，我们这些普通男人解决不了，社会上越来越残酷的雄性竞争让我们不断受挫，所以我们才会需要在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中获得存在感。”
谈兴大开，张百忍索性打开话匣子：“所以你看，为什么小三啊，二奶啊，绿茶-婊为什么越来越猖狂，因为她们极其准确的把握了祖国大多数男人的这种心理，屁大点事就撒娇找男人帮忙，懂得示弱，才滋养了这种情况啊。偏偏那些贤妻良母，只知道埋头相夫教子，忽略了这些问题，哎……”
“呃。”
看到武媚曌听得认真，王罣仁反而不好意思了，羞涩的笑了笑：“你看看，你也没结婚，我对你说这些干啥。跑题了，跑题了。”
“所以，你的结论是？”
武媚曌倒是不在意，王罣仁这种见解倒是很新奇。最重要的是，她从未与人谈过这些问题，很喜欢这种氛围，不需要勾心斗角，也没那么多烦心事。就像王罣仁说过的一样，每个人其实都有和他人交谈的欲望，缺少了交流，你将成为孤家寡人，孤独一生。
“额，祖宗留下的文化造就了祖国男人这种有些畸形的男人人格，同样塑造了病态的祖国女人人格。形成一个怪圈，我看啊，不是男人逼疯女人就是女人逼疯男人，成倍递增的离婚率，说明了一切。”
喝了一口水，王罣仁说道：“所以喽，其实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了！”
“呵呵，那你的意思，是让我结婚，接受现状？”武媚曌发出一声冷笑，脸色又回归冰冷。
“NONONO！”
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王罣仁有些无语，好歹是个总裁，有点沉稳气好不好。
“喝水吗？”王罣仁觉得冰山总裁需要喝点水，来滋润一下焦躁的心。
“不喝，我需要建议，你不是咨询师吗？”
摆手示意不用，武媚曌等着话题的继续和深入。因为她发现，眼前这个家伙，肚子里面还是有那么点东西的。她想看看，王罣仁到底有多大本事。
“你知道维斯明斯特教堂嘛，旁边矗立着一块墓碑，墓碑上写着一段很著名的话。”看到武媚曌摇头，王罣仁不禁有些得意。罪过罪过，骄傲自大是要不得的，淡定淡定，你不需要装也很优秀。
“这句话是这样说的：当我年轻的时候，我梦想改变这个世界；当我成熟以后，我发现我不能改变这个世界，我将目光缩短了些，决定只改变我的国家；当我进入暮年以后，我发现我不能够改变我们的国家，我的最后愿望仅仅是改变一下我的家庭，但是，这也不可能。当我躺在床上，行将就木时，我突然意识到：如果一开始我仅仅去改变我自己，然后，我可能改变我的家庭；在家人的帮忙和鼓励下，我可能为国家做一些事情；然后，谁知道呢？我甚至可能改变这个世界。”
这一刻的王罣仁，像个布道的神棍，神情很是庄肃。
“而你，需要做的就是改变你自己，这一点你做的不错，也有了清晰地认识，但还不够。”
呲着牙，王罣仁笑的很无良：“所以你来对了，因为我可以帮助你，改变一切，让你成为你想成为的自己。那怕生活欺骗了你，不用怕，总是会有不期而遇的温暖，和生生不息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