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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 王爷的转变

醒来之后的萧霆凤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他忽然间开始很待见穆筱筱,每日都要穆筱筱喂药喂粥的,还明着说,他的药物和饮食,都由穆筱筱负责,其他人不得经手。

穆筱筱觉得,这一定是变相的惩罚。毕竟自己从此每天就不得空闲,还不得不认真对待,说到底,如此指明让自己来,如果出了什么问题,还不都成了自己的责任。虽然心底嘀咕,但是穆筱筱还是得打起精神应付。

穆筱筱以前那里经受过这些,不过好在她的大丫头们都是尚书府精心培养过的,海棠、木槿、秋葵、剑兰四人各有所长,其实仔细想想,这么多年在王府,虽然不得宠,但是多亏了这些大丫头哦,穆筱筱还算过的可以。

穆筱筱领着秋葵捧了食盒进去,见萧霆凤已经气色很好,正靠着床不知道想什么。

“王爷,吃饭。”穆筱筱虽然得了伺候人的差事,但是还是不会轻言细语,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萧霆凤也不甚在意,随口问有些什么。

“红枣粳米粥,配上青笋紫菜,香菇菜心。”秋葵回答。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日日都吃素。”萧霆凤一时不爽。

穆筱筱才不管,一面示意秋葵出去,不用理会,一面端了粥夹了菜过来,坐到床前的凳子上,递给萧霆凤:“王爷病了,自然不能像平时那样吃东西。红豆粳米粥补血养神,王爷将就吧。“

萧霆凤却不接,看了一眼穆筱筱,扯出一个有些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不方便,你喂我喝。”

自从萧霆凤醒来之后,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开始穆筱筱很不爽,现在也没有所谓了。

却不想才喂萧霆凤喝了一两口,就有方姨娘领着小丫头进来,也是拎着食盒。

进来见了眼前的情形,闪过一丝不快,却还是笑着开了口:“还是王妃姐姐早些,妹妹原想说姐姐今日照顾王爷也是累了,就做了些吃食,原来还是晚了。不过有几样小菜,姐姐往日不伺候王爷,大约不知道王爷的喜好,所以就还是放这里给王爷添菜吧。”

姐姐往日不伺候王爷?看来还真是个会炫耀的妙人,而且脸皮还真是厚。穆筱筱才不管萧霆凤怎么看,自己先开了口,淡淡地:“谁跟你姐姐妹妹的?请不要乱攀关系,我是正妃,你是姨娘,按道理,你自然称呼我为王妃娘娘,哪里来的姐姐妹妹?这是第一件。第二,王爷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不好说,但是如今王爷病中,我自然参照医嘱,王爷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太医们自然知道。方姨娘的这些好吃的,只怕得等王爷好了才行了。”说完,也不管方姨娘脸色,只管喂萧霆凤喝粥。

方姨娘被这么言语直白的说了一通,脸上更是不好看,却还是做小伏低,一面笑道:“娘娘教训的是,是奴婢不懂规矩。”然后告辞了出去。

穆筱筱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萧霆凤这才不由得高看了自己的王妃几眼:“原来你如此伶牙俐齿,我竟然不知道。”

“王爷不知道的事儿多了去了。何况素来在王爷面前,只有我挨骂的份,哪有教训王爷的道理。”穆筱筱被方姨娘这么一闹,心情不好了,看碗里的粥也差不多了,一面叫秋葵进来收拾东西,顺便告诉秋葵:“今儿你怎么不通传就让那人进来?下次注意吧。”

“王妃还真是好大规矩。”萧霆凤也不在乎穆筱筱对自己的语气。

“不是我规矩大,而是王爷的规矩,不是吗?”穆筱筱冷冷一笑,转身出去了。

萧霆凤这才想起来,曾经因为木槿称呼穆筱筱为姑娘,被自己狠狠训斥,甚至还惩罚了穆筱筱,当时说的话就是:丫头不懂规矩,自然是主子没有讲明白,既然如此,那就惩罚主子吧。为此,剥夺了穆筱筱管理王府的权利,这王府内院的事情,交给了当时自己最宠爱的薛姨娘。

也难怪穆筱筱记仇,当初的自己,竟然糊涂到了这个地步:王府偌大的家,竟然交给一个姨娘来管,这不是让人笑话吗?想到这里,一面叫了自己的内侍执笔:“你去,告诉长史,以后内院的事情,还是由王妃打理。”

但凡王府,都有亲王长史这个官职,也是替自己管理事务的官员,某个意义上,其实也是皇帝派来监视自己的。萧霆凤如今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他了,凡事自然要多想一想。

穆筱筱才回到自己的院子,长史大人就已经来了。这个长史大人,一般可不会到自己这里来的。穆筱筱一面叫剑兰将人请进来。

“方才王爷说日后王府的事儿,还是由王妃娘娘打理,微臣将这几年的账本和库房钥匙给娘娘送过来。”这位长史大约四十岁,姓高,瘦削但是极其干练。

“那就谢过高大人了。”见剑兰已经将东西收起了,穆筱筱一面欠身向这位长史致谢,虽然自己是主人,但是长史虽然官职不大,到底是皇帝派来的,轻易得罪不得。虽然穆筱筱心底很多疑惑,却也只能掩住,“那我就先看看账本等,若有什么不明白的,自然要来请教大人。”

这位王妃,素来本就不是个愚笨之人,高大人来了王府里面这么多年,又有什么不明白的。听见王妃如此说,自然满口称是,然后告辞走了。

“王爷怎么醒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剑兰一面将账本放到穆筱筱素常看书写字的案头,一边有些感叹。

“管他呢。你们也不要胡乱议论,免得被听到了又大家不安生。”穆筱筱心底也是奇怪,但是的确也不知道萧霆凤是怎么回事。穆筱筱本就不是喜欢猜测别人心思的人,何况对方还是萧霆凤,反正只要不害自己,就随他去了。

一下午的时间,就在穆筱筱看账本之中度过。穆筱筱不得不佩服这个长史,每一项记录的都非常清楚。同时也不得不感叹,这位薛姨娘,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她虽然是个丫头出生,但是竟然做事如此有条理,看样子不是普通人家的丫头了。

海棠捧茶来,穆筱筱这才休息片刻,因想到便问:“那位薛姨娘,什么来头?”

“娘娘还真是不用心。”海棠不由得摇了摇头,她们这位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对很多事情,太不在意了,“薛姨娘,以前是宫里头淳贵妃娘娘的贴身丫头,从礼部尚书府里面出来的呢。”

淳贵妃?穆筱筱想起来了,嘴边浮现一丝冷笑:淳贵妃,萧霆凤的青梅竹马,可惜被皇帝抢去当贵妃娘娘了。也难怪萧霆凤对这个薛姨娘最好了,这叫爱屋及乌了。咱们这位冷面冷心的王爷,其实也不是那么冷,主要是要看对象是谁了。

穆筱筱喝了茶,揉了揉眉心,决定今天不看了,一边叫海棠收起来。决定到院子里转转。木槿和剑兰跟着。

“秋葵呢?”一下午没有见,穆筱筱随口问。

“盯着给王爷熬药,还要熬粥呢。”木槿回话。

看来还真不是什么好事儿,穆筱筱摇了摇头,见院子里的海棠花开的正好,不由得开心了许多,现在几近黄昏,王府还未掌灯,今儿恰好天气好,夕阳柔和的光照在海棠上,竟是如此之美。

“难怪要说,夜深只恐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这海棠花虽然没有香味,却也是她的特别之处。”穆筱筱随口夸赞,又想到自己的丫头海棠,果真像极了这海棠花。四个丫头,论容貌,海棠是最出色的,但为人不免直了些,虽然是个丫头,却素来不卑不亢,有骨气的一个人。

却转眼见到花下还有人,不由得走近了看,原来竟是刚才还提到的薛姨娘。隔着海棠花看人,这薛姨娘的确是个美人儿,柳身腰,凝脂肌,细长的眉眼。难怪萧霆凤喜欢了。

薛姨娘也看到了穆筱筱,一边上前见礼。

闲花淡淡春,说的就是薛姨娘这般的女子吧。穆筱筱也不是头一次见对方了,却还是要感叹,这女人,长得漂亮自然就有些特权的。一边乱想,一边对比了宫里头的淳贵妃:那位贵妃娘娘就是牡丹,艳色天下重。

穆筱筱本来就不喜欢没话找话说,何况她跟薛姨娘又不熟悉,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薛姨娘却开了口:“王妃娘娘,好些日子不曾见过王爷,不知王爷可还好?”

“你这话,我不好回答。好不好的,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穆筱筱皱了皱眉头,搞的好像自己不让她们去探视一样。

“王爷身子不好,又吩咐话来,让娘娘伺候,奴婢们不好再去的。”薛姨娘声音低小。

穆筱筱心下一笑:还真是会装姿态,难道低声细语说话,就是大家闺秀了?穆筱筱也不管薛姨娘是否下得来台:“你这话有些意思,王爷又没有说不让你们探视。你要去看,就去看好了。”其实穆筱筱一开始早就听见了薛姨娘在这里借着海棠表达自己心思的话了,只不过不点破而已。

方才来的时候,听见女子吟咏:百舌唤朝眠,春心动几般。枕痕霞黯澹,泪粉玉阑珊。海棠花在否,侧卧卷帘看。

由此可见,这个薛姨娘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自己的丫头虽然也识字,但这诗词上头都是不通的,毕竟到底是丫头。但是这个姨娘,显然是经过了精心培养,连诗词都这般厉害。

却没有想到自己又没有说什么,薛姨娘竟然垂泪起来。穆筱筱觉得自己真的要晕死掉了,搞的好像自己欺负了她一样。

“哟,咱们王妃娘娘这几日得了王爷的喜欢,就如此张狂起来了呀。”尖细的嗓子,让穆筱筱很是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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