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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13. 宫闱倾轧

其实仔细算起来,这还是穆筱筱第一次跟萧霆元的王妃近距离接触,以前大不了就是在太后宫里头见过,但是话几乎也是没有说过的。

但是第一次近距离打量这个神采飞扬的女孩子,穆筱筱想,她们一定可以做朋友。这种一见如故的感觉,非常亲切。女人的直觉,往往很准,尤其是在交朋友这方面。

同时,穆筱筱也替萧霆元高兴,他娶到的女子,应该是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女子。

“按理,我可以叫你一声三嫂了。”安王妃,周清远,她本事护国将军的女儿,嫁给了萧霆元做王妃也差不多四年多。将门之后,美丽中多几分英气,漂亮之外满满都是爽朗,“我一贯不会拐弯抹角,而且听闻三嫂也是个豁达爽快之人,我就将我今日的来意直说了。”

穆筱筱顿时对这个安王妃多了几分喜欢:“那是自然,我也特别讨厌那些人说话,一定要话里有话的让别人却猜测,太费神了。”

“我今儿来,一则是阿元让我来告诉三嫂,这几日如果没有事情,就都不要进宫里头去了。连我,估计也要找了借口不进去的。至于原因,只怕嫂子也是明白的。”安王妃自己也极其讨厌后宫里头的这些尔虞我诈,小小的一条生命,因为这个就这样没有了,看着宫内有些人装出来的悲伤和眼泪,更让安王妃觉得恶心。

穆筱筱点了点头,心下却闪过一丝无以名状的情愫。安王妃叫萧霆元,也叫阿元。

“二来就是,大概这回的事故,皇帝陛下并不会明面查证,而是会交给毅王爷去私下查探。这样一来,只怕你们王府会遭人算计,加之前段时间你们还遇到了袭击,所以嫂子以后出门,只怕要多留个心眼了。”安王妃一口气说完,接了木槿端来的茶。

“还要谢谢五弟和弟妹的提点。”穆筱筱又觉得有点疑惑,为何要单单跑来跟自己说,难道还有什么隐情?又或者只是阿元的担心?

“嫂子的茶真不错。”安王妃喝的,是从荷叶上收集来的露水煮出来的,自然味道好些。一时两人交谈,发现彼此还有许多相同喜好,便很是聊得来了。

且不说这里穆筱筱和安王妃的交谈,萧霆凤进宫之后,就发现事情的确有些棘手:淑妃娘娘的这个儿子,聪明活泼,很受皇帝和太后的喜欢。他的死因并不复杂,就是不慎落水。但是这个也太过奇怪了,首先,他落水的地方是在冷宫处不远,这里向来是禁止人来的。那为何他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孩子,会跑到了这里?其次,他身边伺候的太监宫女们,都在做什么?落水之后,为何没有人立即将他救起来?……不用想,萧霆凤已经感觉到里头一定有故事了。

皇帝萧霆琰挥手让伺候的人都下去,单独问萧霆凤:“你怎么看?”

“臣弟一时还不清楚。”萧霆凤很了解萧霆琰,这是一个不喜欢别人敷衍他的皇帝。这个皇帝认为,忠诚之外,小聪明千万不能有。

萧霆琰虽然也挺伤心,但是这种事情,见的多了,总是有点麻木的。

“现在不能大张旗鼓的查了,安北都护就要到京了,不能给外族人看了笑话去。所以朕就把这件事交给你,朕倒要看看,到底什么人,如此大胆。”萧霆琰咬牙切齿,他自从做了皇帝,还没有人敢这样明着挑战他的皇权。皇宫内杀了皇子,简直是赤裸裸的藐视。

安北都护进京的事情,大家都知道,看来这次也是挑中了这个时机,让皇帝不好立即发作。不过萧霆琰却知道,越是如此,只怕到时候这幕后主使就越惨了。萧霆琰这个人,睚眦必报。

萧霆凤一边领了差事,心底却已经开始计算了。

“上次你被行刺的事情,调查的如何了?”皇帝忽然提起来,他看了看自己这个还算得上是得力干将的堂弟,心底还是有些想法的:这个堂弟,就心思来看,是不存在要叛变的,只是在某些小事情上头,也不见得跟自己这个做皇帝的心思一个样了。

懵地听皇帝这么一问,萧霆凤立马毫不隐瞒的回答:“目前调查来看,是宁王府派的人,只是为何要杀臣弟,就还不知道了。”

宁王府?萧霆勇!皇帝心底已经非常不满意了:萧霆勇是自己的大哥,当初为了皇位跟自己明争暗斗,杀害了自己不少心腹,继位之后却又不能明着处罚,毕竟萧霆勇在朝廷还有一定的势力,要一一铲除这些势力,不是那么简单,再者,自己如果一上位就杀了自己的哥哥,说出去名声太难听了,所以才将萧霆勇派去了天山,天山那边的大将军何伟,是自己的心腹之臣。

“哼!这两年他是越来越猖狂了,前些日子还有人敢上折子替他说话,说让他回京。”皇帝萧霆琰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一点好感都没有,反而更多的恨意,“宁王妃也是个不省事的,天天跟京城里的家眷们往来甚密。朕看他是想解决了你,再来解决朕了。”

“皇上息怒。臣弟还会在暗中好好调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臣弟觉得事情不像是表面这么简单,宁王要对付臣弟,如果只是因为臣弟一心一意替皇上办事,那么他何必要等到现在,他随时都可以对付臣弟的。”萧霆凤觉得里头还有古怪。

听萧霆凤这么一说,皇帝也不禁陷入了片刻的沉思,一边点了点头:“你好好留心,只怕他们一次不得手,还会再来。你如今是朕最为信任的人了,又管理这么多的事儿,如果你出了差错,只怕国家百姓都要跟着遭罪了。”

萧霆凤一面答应。

“想来你是没有用膳的,今日就跟朕一起随便吃点吧。”皇帝叫传膳,门外伺候着的太监们自然立马行动起来,不一会儿就已经布置好了,不过还真是有眼色和心思,如今小皇子去世了,所以今日的午膳都是素菜。

萧霆凤告了罪,陪着皇帝吃了午膳。原本艳阳高照,忽然间天气大变,顷刻间乌云蔽日,不多时就下起雨来。听着雨点打在皇宫的琉璃瓦上,皇帝一时间不知道在想什么,对着窗外的雨发呆。

这时候皇后身边的宫女来了,说是淑妃娘娘不好了,请皇上过去瞧瞧。

死了儿子,只怕是伤心的不得了了,何况淑妃也就这么一个儿子,再无所出。她在这后宫里头比起来,身家背景算是普通的,原本是太原府县令的女儿,不过进宫以来一直还算是得到皇帝的喜欢,有了儿子之后身份也是不错的。但是如今儿子死了,还不知道要怎样。

既然皇帝嫔妃的事情,萧霆凤自然也就要走,结果皇帝让萧霆凤去看看太后:“太后年纪大了,今日这一事故,气得不行,这会子只怕五弟也在,你也去给母后请安问个好。”

萧霆凤自然不好推辞,也就去了。

去了,不仅萧霆元在,连淳贵妃也在。

依照萧霆凤来看,太后的确难过,但是在后宫里头这么多年,太后什么没有见过,想当年太后还是昭仪的时候,刚刚生了萧霆琰,就被送去给了当时的皇后养着,也因为这个,昭仪变成了贤妃。成了贤妃,却一直恪守本分,从来不为了自己的儿子这件事情表露出不满,所以等到萧霆元出生,他的生母难产,先帝就立马想到了贤妃,于是就把萧霆元给了贤妃养着。再等到萧霆琰和萧霆勇争夺皇位的时候,皇后已经死了,贤妃统领后宫,帮了不少的忙。

见萧霆凤冒雨而来,太后心底很是满意,点了点头:“难为你们一个一个的都记挂着哀家这个老婆子,今儿的雨还是真大。”

“还请太后节哀。”萧霆凤找不到什么好说的,也就干巴巴的说了这样的劝慰的话语。

“哀家倒还好,只怕淑妃撑不住。”太后叹息了一回,这个淑妃,平日里也就喜欢逞口舌之快,却并不是真的心眼很多的人。

“皇后娘娘在照看淑妃姐姐,想来会没事的。淑妃姐姐素来很明白事理,伤心是难免,但一定还是能够平稳度过的。而且淑妃姐姐还年轻,他日也能再替皇上生养下皇子公主的。”淳贵妃安慰太后。

太后看了一眼淳贵妃的肚子:“你呀,就不要乱操心了。你如今怀了身孕,就更不能为此伤神动气的。也真是难为你了,还来陪着哀家。”

“臣妾也是心里头难过,一个人在宫里头反而闷得慌,更容易难过。来太后这里,反而心静了许多。所以是臣妾来麻烦太后了。”淳贵妃说的很是真诚。

萧霆凤却不知道该怎么想了:淳贵妃这人一向不喜欢多话,但是如今在这后宫之中,说话竟然如此滴水不漏,跟当初的那个人,简直判若两人了。

这时候太监来报:淑妃娘娘,只怕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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