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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围城

钱钟书先生的《围城》曾经道出一句警言:婚姻是座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去。不过我却没有那么大的运气,至今对婚姻的期待还是那么遥远。有时候会觉得,恋爱中的人们也都会遇见那么一座围城,如果两个人同时走出来就算是皆大欢喜了,他们会携手走完剩下的路。若是一方留在城里,另一方走出城外又如何?

或许我们的那个年纪不懂婚姻的意义,承担不起那两个字所代表的责任与厚重感,但那个年纪有它所引以为豪的东西,那就是那段以后都不能遇到的感情,还有那个放不下的人罢。

青春最美好的东西便是那段朦胧的感情了吧,我们有的人勇敢,所以撕破了那面窗户纸,有的人很温柔,会等着那层纸随着时间风化,耗子是我见过最不温柔的人,所以他们很快地进入了那座城;而我却是认识的人里自认为最犹豫的人,犹豫到对方对我说“咱俩现在在一起还算迟么”?我才匆忙的应答到“不迟不迟”。

我和耗子的友情源于价值观的惊人相似;我和耗子友情的升华来源于生活的沉淀;我和耗子对双方的真正了解则是对对方感情的惺惺相惜吧。我们曾经都是留在那座城里的人,或许现在释然了,不过那几年浑浑噩噩走不出去的感觉还真是忘不了。

曾经我以为感情就像茶,会越品越香,也以为感情是糖,一直会那么甜。后来走过那段路,才突然警觉,爱情或许是一杯咖啡;你想,生活这么一个肤浅的东西,肯定不会泡咖啡这么文雅的手艺啊,所以我们的爱情尝起来总是有苦有甜。

高二下星期,貌似是春天快结束的时候吧,耗子去外面学艺术了,当时我们不在一个班了,也真是可笑,仿佛什么东西都在变化,耗子的什么消息也总是通过以前宿舍的人才能了解,我和那个女孩也在一起了,就像一盘打乱的棋局,大家都有了新的走向,新的路程。

那段时间,我貌似应该很开心,有了人生第一段感情,可以每天一起晚自习结束结伴回宿舍,也可以有一个那么熟悉你的一个人晚上互相短信聊着天伴你入眠。可感情世界就是这样,我这个人克感情,有得必有失。当我和那个女孩在一起时,我和耗子最大的矛盾也刚刚开始;我们两人分开时,耗子和我也恰恰相和好。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生活呢?总让我有可以依靠的感情,不过人都是贪心的,我早就在心底骂了这个无良的社会千百遍。

我和耗子都曾在那座城里住过一段时间,或许有些感情的升华就是需要双方对苦难的深入了解下吧。我记得无数个夜晚,我和耗子都曾逼对方忘了过去那段感情,重新开始,也曾有无数次,各自控诉某次睡梦中的惊醒。这或许就是那座城存在的意义,被留下的人,要承载你自己的过往,不过不论过往的心酸还是欢乐都将是你以后的梦魇。

在我们的那座围城里,没有任何出口,我们就在里面,看着周围空空荡荡的城墙,不过,陪伴着我们的一直就是过往的回忆,不是城困住了人,而是我们困住了自己。

尤为记得我们争吵地最激烈的几次,都是在操场,对面的女孩每次都是沉默不语。发火的一方大部分是我。或许到了最后,女孩的所有隐忍铸造成一堵坚实的铁墙。我所有的甜言蜜语都像是徒劳无功的,最后一次,女孩没有一刻的心软。

也深深记得耗子他们二人的那次争吵,很奇怪的,那个场景让我想起来自己的处境。但我还是不敢相信那个结局还是落在耗子身上,等最终的结果到来时,不管是耗子,还是我这个最清楚状况的旁观者,都很明白最好办法就是原地转头然后不再回首。

耗子还是回头了,然后便和我一道被锁在了这座满是痛苦的城墙里,记得是很久很久了,两人才伤痕累累的走出来.。或许我们没理由恨任何人吧,我们只是沉浸在过去罢了。生活要向前的,我们不肯向前,便是接受惩罚,一个人去“回顾”那些过往。走出来的一刹那,我和耗子所要做的就是背离原先的方向,不顾一切的奔跑。

原来,困在城墙里的时间太长,我们都忘了自己并不属于某段感情,我们还有自己所要追求的,所要承担的。

记得那天晚上我对那个女孩说如果有一天分开怎么办,那个女孩说不会分开,那个女孩一直那么愚笨,情话都可以听得那么无味。

记得那天晚上耗子对身旁的人说如果有一天你结婚了,对面的人不是我怎么办,那个女孩说,那你就过来抢婚。两个人一直那么不懂温柔。

后来,懂温柔的人还在喧闹的现实中寻找自己的那个女孩,可是女孩太安静,所以他只能一直找,殊不知女孩早已宣誓成为他人的新娘;

后来那个粗鲁的人没有去抢亲,因为他对面的女孩其实一点都不粗鲁,她很温柔地停在了某一个他的必经之路,然后粗鲁才是最幸福的那个。

你说爱情里的围城长什么样?没人描述它的模样,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那座城。即使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宅哥曾告诉我,他的女孩后来跟别人在一起了,所以他删除了女孩的一切联系方式,然后自己呆在城里不出来。

后来我问宅哥为什么躲在里面,宅哥说有的人惧怕那些回忆,是因为那些人得到又失去,他们在痛苦他们失去的东西;我从不曾得到,我只是想再记住她一段时间,原来,这座城也可以“作茧自缚”。

宅哥是否有忘记过那个女孩,或许没有吧,像那种注定孤独一生的人,第一次都没有勇气去表达心迹,他这种人肯定要记住这次耻辱,所以他就一直记了下去,连同那个女孩的漂亮模样,连同自己曾经坐过的傻事。这无关什么爱情,这只是对自己的不原谅。

那耗子呢,耗子痛苦过,可耗子对生活热爱,生活是个恩怨分明的东西,它记得耗子对那份感情的希望,所以它最后给了耗子一个完美结局。或许是在那座城呆过那么久,之后的耗子反而很温柔,让生活都觉得跟他在一起的人或许就要被他困住一辈子。

生活也是锱铢必报的,我咒骂生活,所以它判了我无期徒刑,不过我还是会咒骂下去,这也无关对过往的悔意,只是感觉很可笑,我是那种服软的人么,所以我就一直在感情里游荡。

这座城可以困住很多人,都是那些留在原地的人,我希望离开的那一天每个人都会忘记曾经错误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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