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宙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越发觉得程菲有可能在天台上。
他火急火燎的赶到教学楼天台,却没发现程菲的影子。
没在这个天台,那在哪儿?
杨宙又登上了海大最高的8号楼,在楼顶俯瞰了整个校园,其它的楼顶也没有人影,整个校园都一片寂静,没发现特殊情况。
程菲不在学校。
如果不在学校,她有没有可能买票回家?
杨宙觉得不太可能,就程菲那种浑身带刺的女生,受了伤肯定不会哭哭啼啼的想回家,杨宙倒是觉得她拿着板砖躲在墙角等冯宁宁的可能性大一些。
但想归想,杨宙仍然打车去了滨海火车站,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程菲。
火车站里人员嘈杂,杨宙在开往沪市的候车室里没有发现程菲。
他问过售票处才知道,一个小时前有一班发往沪市的火车开走了,也就是说,如果程菲真的想回家,现在已经在火车上了。
这就有点麻烦了,找不到也联系不上程菲,作为知情人,他必须连夜报告校方,否则程菲真出了事,他脱不了干系。
但通知了校方,程菲就会被处分。
万一程菲只是心情不好,明天又活蹦乱跳的出现了呢?
自己报告了校方就等于把她坑了。
这是一个不好选择的选择题。
杨宙思考着这个问题,决定还是先找找程菲,真找不到了再考虑报不报告校方的事。
一个有个性的女生,如果心情不好了还有可能去什么地方?
酒吧,舞厅?
杨宙问出租司机:“老哥,咱们滨海比较好玩的舞厅叫什么?”
的哥司机看了杨宙一眼:“哥们,找乐子啊?找乐子别去歌舞厅啊,我带去一个地方,大姑娘小媳妇都有,保证你爽翻天。”
“老哥你理解错了,我是去歌舞厅找人,你就告诉我滨海比较出名的歌舞厅就行了。”
“建国路上有一家叫巴比伦的舞厅,据说挺火,要去哪儿么?”
杨宙点点头:“好吧,先去那里。”
出租车出了火车站驶向建设路,的哥司机以为杨宙是面皮薄不好意思承认,递给他一张名片,上面是一家美容美发的地址:“哥们,都是大男人别不好意思,如果你想去就去这里,进门就说是龙哥介绍的,保证快活。”
杨宙听罢,默默检查自己的人品。
程菲夜不归宿被他碰上,兼职拉皮条的出租车也能被他碰上,真是撞大运了,改天要去寺庙烧香才行。
车里就他们两人,杨宙不好撅了的哥的面子,把名片接了,一直看着窗外。
出租车驶离了建设路,拐进滨海的玫瑰大道。
杨宙还在想巴比伦舞厅也没有程菲怎么办,忽然发现岚桥酒店下面,有一个穿着大红色卫衣的小女生正在秋风里瑟瑟发抖。
定睛一看,不是程菲又是谁?
杨宙连忙让司机停车,开了车门就往程菲那儿赶了过去。
程菲见是杨宙赶来,竟然还挥手打了个招呼。
杨宙气不打一处来:“大小姐,你大半夜不睡觉,跑这里来干什么?”
“嘘。”程菲神秘兮兮的让杨宙噤声。
“嘘什么嘘,你知道新生夜不归宿是什么处罚么?你还是女生,知不知道宿舍已经炸锅了,陈圆圆都想打电话给导员了。”
“大惊小怪。”
“这还叫大惊小怪?你一个女生在外面遇到危险了怎么办?”
“什么危险?”
见到程菲之前,杨宙是担心,但见到程菲之后,听到她这满不在乎的几句话,杨宙有点生气:“什么危险?就你这样的女生,大半夜穿个单衣,露着腿,显着胸,我要是歹徒早就把你先\奸\后\杀了。”
程菲听后没有生气,反而“咯、咯”的笑了起来:“放心吧,这事在我身上不会发生,他要奸我我会配合他,完事后他自然不会杀我,说不定还会打赏几百块钱小费。”
杨宙出离了愤怒。
他忘记程菲是一个多么个性的女生了,对这样的人,要顺毛捊,不能逆着她。
杨宙深吸一口气:“有个性,小弟佩服。”
程菲甩给杨宙一个眼神:“哼,才知道佩服啊。”
“恩,刚知道,现在你再让我知道知道大半夜跑到这里做什么,好吗?”
“看到那辆车没?”
杨宙看了看程菲指的那辆车,九手的奥拓,在前世都属于报废车了,但这一世仍然在用。
而且这辆奥拓在海大很出名,是学生处处长胡明利的座驾,每天停在行政一楼的大门口,学生们都认识。
“这是我们校学生处的车,怎么了?”
“我就是想证明咱们今天下午的竞选有猫腻,因为我在上周日亲眼看到团支书冯宁宁从这辆奥拓里下来,今天冯宁宁又请假了,胡处长带着一个女生进了酒店,你说那个女生是谁?”
“你是说冯宁宁为了当团支书,就让胡处长给睡了?”
“对,他们有交易,我只是没有看清那个女生到底是不是冯宁宁,特来查证。”
听程菲这么一说,杨宙对胡明利的记忆复活了。
这个人确实是个人渣,利用职务之便睡了不少女大学生。
上一世的大二下学期,曾有一个女生割腕自杀,据说就是因为他压着这个女生的助学贷款,非要让女生陪他一晚才行,女生后来去了,但又觉得自己被侮辱了,才有割腕一说。
出了此事后,胡大领导没听说受什么处分,反倒升了。
当然这是前世的事,这一世还没发生。
但冯宁宁跟胡明利也有一腿是杨宙不知道的。
看来再世为人,他的上帝之眼也不是全能,最起码他们班就有很多事他就不知道。
杨宙看了看程菲,心想这个女生虽然有个性,但归根结底还是不能免俗,大半夜跑来想弄明白真相,但弄明白了又能怎样?
胡明利既然能通过系主任操纵这件事,那就不是她一个大一新生能扳倒的,况且就为了这一个团支书,至于吗?
杨宙对程菲说道:“算了吧,弄明白了真相又能怎么样?你没带相机,拍不下证据,即使有证据你还能去举报他不成?”
“谁说我要举报她。”
“那你大半夜疯什么劲。”
“我就是想弄明白这件事。”
“弄明白之后呢?”
“没有之后了,弄明白就是弄明白了。”
杨宙有点明白了:“从来没想过报复。”
程菲好奇的反问:“为什么要报复?一个为了团支书就能脱衣服的女生,值得我报复吗?”
“那你是好奇?”
“我就是想弄明白为什么输。“
杨宙愣了。
他有点了解程菲的性格了。
一个好胜的女生,一个磊落的女生,一个单纯但有刺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