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石碑横亘在混沌空间中,与天地融为一体,镇压虚空,仿佛生长在这千万年。
李云凡来到石碑下,发现它并无任何文字记载,但布满斑驳剑痕,越往上,剑痕越深,石碑最上角还被利剑削平,他伸出右手,触摸碑体。
啵!
如泡沫破碎,李云凡穿过石碑,来到一处现代都市,没有进化者,没有神秘力量,没有充裕的灵力,是异魔入侵前的世界。
街道上车水马龙,路人行色匆匆,他孤寂的看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
“哥哥,快点,嫂子等我们回家吃饭。”玉儿小丫头清脆的声音响起,如玉珠滴落盘。
小丫头小手拉着李云凡,带他走进一个陌生的小巷,穿过巷子,是一处农家式院落,有篱笆围着的院子,里面养了一些家禽,有一个竹椅,从早到晚都能受到阳光沐浴,是李云凡以前希望的模样。
“嫂子,我们回来了,饭好没有,玉儿小肚子都咕咕叫了。”小丫头松开他,兴高采烈的跑进院子。
“好了,小馋鬼。”悦耳的女声传来,杨兰围着围巾走出来,对李云凡露出如阳光般灿烂的微笑,语态温柔道,“老公,吃饭了。”
“杨兰”李云凡嘴唇颤抖,不由自主的喊道。
他并没有失忆,全身力量还在,知道自己原本应该在混沌空间中参悟黑色石碑中的剑道,这应该是幻境。
他知道杨兰对自己的爱意,但混乱的时代,因为他可能随时死去,让他不敢面对,只能选择一次次的逃避,梦中的自己和杨兰在一起,是这么的完美。
他一次次的告诫自己,这是梦,不能沉沦在这,但这一切又这么真实。
杨兰性格温婉,缓缓走过来,白嫩的手牵着他,来到餐桌。
走路,吃饭,李云凡木讷的做完这一切。
“老公,你有心事吗?”
二人坐在院中的竹椅上,杨兰倚靠在李云凡胸口,李云凡抱着她。
“没事。”李云凡心中多么希望这一切是真实的。
“老公,还记得我们的誓言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杨兰趴在李云凡胸口微笑着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偕老。”李云凡嘴里喃喃自语。
他突然间想到:这是幻境,为什么不能在这幻境中走完一生呢?
李云凡一手握紧杨兰的手,一手紧抱杨兰,对她笑着说:“嗯,我们要白头到老。”
就这样,
十年
二十年
五十年
当二人已经儿孙满堂,白发苍苍的时候,依旧在那个农家式的小院落,他们生活了六十年,没有离开这里,长竹椅上,面容苍老,垂垂老矣的杨兰依旧倚靠在李云凡身上,一起沐浴阳光。
“老公,我老了,头发也白了。”杨兰摸着干枯褶皱的手,声音断断续续道。
“你在我心里永远不老。”李云凡抱着杨兰,亲吻她的额头。
李云凡力量依在,不过他锁住自己的力量,让自己的身体随杨兰一起衰老。
“老公,你是时候走了,六十年了,我知道你一直有心事,原谅我自私,让你在这陪我。”
杨兰说完,看了李云凡最后一眼,原本牵着李云凡的手无力的松开,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杨兰的身体化作点点星光消散。
没有歇斯底里的哭喊,李云凡伸手去抓杨兰,始终抓不到,他流下一滴眼泪,起身,向前走,每走一步,容貌就年轻一分,待容貌回到之前,背后的幻境世界轰然崩塌。
玉京,幸福的从睡梦中醒来的杨兰,摸着自己的脸颊,看到躺在自己手中的晶莹泪珠,幡然醒悟,回忆起神情苍老的李云凡孤独的坐在竹椅上,深情的眼神,不禁流下两行清泪。
醒来时,李云凡的手依旧在触摸黑色石碑,仿佛一切都没发生。
“圣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年轻人,恭喜你领悟了。”
黑色石碑上浮现一个人影,如一把未出鞘的神剑,黑白分明的长发,根根蕴含不同剑意,轻轻一飘空间就被撕裂。
“不知前辈怎么称呼?”李云凡对这突然出现的人影也不奇怪,恭敬询问。
“我是剑碑之灵,你就叫我剑三。”剑三也不高傲,有问必答。
“剑三前辈,请问我刚刚经历的都是真的吗?”
在幻境世界是那么的真实,六十年,若是凡人,人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这让李云凡如何不留恋。
“是真亦是幻,剑无情,剑者有情,情之一字,最是难懂,幻境中的经历,对你今后的修道助益不小。”
李云凡一叹:伊人尚在,何必苦苦追寻一梦呢?人还是要往前看。
“好了,小子,刚刚只是考验,我看你还没踏上修道之路,想必不清楚修道,宇宙浩淼,亿万种族林立,修道前期各不相同,人族修道主流是精气神,也就是肉身、灵气、魂魄。我的主人是人族剑道奇才,创造了一门以精气神三力养剑胚,铸精气神三剑,三剑若成,惊天地,泣鬼神,三剑合一,威力足以毁天灭地。”
剑三谈及自己的主人,如同现代狂热粉丝跟人说起自己的偶像,恨不得夸上天,哪还有前辈高人的风范,还用剑意模拟出周身电闪雷鸣,看得李云凡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揉揉眼睛。
“可惜,天妒英才,让主人英年早逝,这绝世剑术三剑合一之术还没创出来。”说到这,剑三身上飘起秋风细雨,悲秋之伤的剑意吹向李云凡。
李云凡觉得哪里不对劲,是他感觉错了吗?这怎么看都像现代人的推销,先把剑术夸得天上少地下无,然后骗人去修炼。
李云凡小心翼翼的道:“剑三前辈,你是说绝世剑术还没创成。”
剑灵话语一顿,发出震天动地的训斥:“要学就学,不学就滚。”
八个金光灿灿的大字从天而降,重如泰山,压的李云凡喘不过气来,锐利的金之意境锋芒毕露,似乎要把他割裂。
“剑三前辈,我对前辈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前辈剑术举世无双、天下第一,晚辈只是难以相信自己能学到这能毁天灭地的剑术,一时失态,请剑三前辈不要怪罪,晚辈诚心诚意想学这绝世剑术,还请剑三前辈给个机会。”
李云凡看惹怒剑三,立马使出宇宙第一神功——拍马屁。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剑三一听李云凡的吹捧,飘飘然,高傲的说:“绝世剑术你以为想学就学,要肉身、灵力、魂魄都不弱才行,看你肉身还不错,应该是有功法,灵力纯阳,但太弱,魂魄完全没有修炼过,你师尊到底怎么教的,简直误人子弟。”
在剑三双眼下,李云凡的一切无所遁形,缺点被一条条指出来痛斥。
“不瞒剑三前辈,晚辈并无师尊,晚辈身处末法时代的一颗小星球,半年多前有异界打开空间裂缝入侵,灵力倒灌才碰巧踏上修道之路。”李云凡一五一十的说。
剑三沉默,心想:若是如此天姿还行,不是太差,算是璞玉可以雕琢,可惜这绝世剑术未创成,又修炼太难,绝世天才看不上,一般人又修炼不成,现在更是无人修炼,导致主人的绝世剑术失传,好不容易来个傻小子,那就忽悠他修炼。
“也不是没办法,我这有两篇道经,一篇是大日道典,另一篇是冥帝经,可以补充你的不足。”
李云凡眼前一亮,好东西,这剑三前辈不会是散宝童子吧!
“不要高兴的太早,这两篇顶级道经只有筑基篇,后面的部分,就要你自己去寻,不过顶级道经哪怕只有筑基篇,也是恒河沙数的修道者可望而不可即,对未来道途大有裨益,怎么选择就看你了。”
“请前辈传授道经。”李云凡毫不犹豫的同意,哪怕有陷阱也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