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的轻轻并不晓得里面的内情。只听下人来报,说是公主去了怡箫院,要让苏先生做她的师父。苏先生不肯,那公主就反复相逼。
轻轻在聆听园听了后咬牙跺脚,恨不得为师父出头。她晓得无双的脾性,想来师父这几日必定是苦不堪言。
几日后,事情又出了转机。听说公主在皇后的长乐宫哭哭啼啼一顿,心情很是不好。
后来她才晓得,原来太子寿诞之时,北漠王子前来祝贺就见过了无双公主,近日忽上书求娶无双公主,而皇帝素来看中与北漠的关系,想来有意联姻。
轻轻忽然记起那日街头的胡人,莫非那人便是北漠的西胡王子?
北漠向来民风彪悍,北漠王子性格粗粝豪放,而无双自个虽然胡闹刁钻,却压根喜欢的是苏长卿那类谦谦君子。只怕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无双被禁步在公主殿里摔摔打打一顿,至于后面情形就不得而知。
轻轻心里头的一颗大石头才落了地。
她以为事情就这么揭过去了,却不知道,无双公主偷偷出了宫,哭着去找苏长卿。
无双向苏长卿说了心事,并说自己宁死也不嫁北漠。
苏长卿好言宽慰,却断然拒绝了她。
无双从怡箫院出来后,就气势汹汹直奔晋王府。
恰是晋王不在家,宁轻轻见无双双眸哭得通红,很是担心。
她退了旁边的下人,递给她一枚帕子。
无双伸手打掉了晋王妃递过来的帕子,抬眸很是咄咄逼人,“你别假惺惺了!”
“难怪你不肯痛快地说出来?你压根就不愿本公主和苏长卿在一起!”
这话倒也不假。
轻轻觉得公主性子蛮横,身份尊贵,和萧子隽一样的以权压人,她可不想师父遭受她的压榨。何况师父心里早有喜欢的人。
“公主莫怪我多言。你与我师父并不合适。何况公主不是要嫁往北漠了么?”
不提还好,一提那无双登时像眼中钉一般看着她。
“你不是嫁了我三哥,还与你师父暧昧不清吗?亏我还当你是三嫂!”
“无双!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苏长卿都自己承认了!”
宁轻轻登时吓了一跳,师父是不会拿自己做挡箭牌的,但无双的话是从何说起?
她摇了头,“不可能的。”
原来是无双问苏长卿:“你拒绝我,是不是因为你心里早有了别人?”
当时那苏长卿为让她死心,只淡淡应了。于此,那无双联想到轻微说过宁轻轻与师父要好的话,便认定苏长卿喜欢的人就是宁轻轻,她的三嫂。
无双又问苏长卿:“可是你和她没了可能,你何必执着?”
苏长卿眉眼淡淡,反问道:“长卿对公主只有尊重,公主又何必执着?”无双气得离去。
*
此时,轻轻一番思虑后,觉得要澄清一番:“公主定是误会了什么。苏先生的确早有倾心之人,却不是我。”
“那你敢说你与他没有什么瓜葛?!”
“没有!”轻轻立时就回答了。
“就知道你不会承认!我真替我三哥不值!”
说罢,无双赌气扭身离开。
被人误会这感觉很不好。
宁轻轻一下午心情都不好,直到萧子隽回来后,她还在怏怏不快。
“怎么了?”他抬手掀了帘子,入了内阁,“我听说,无双来找你了。”
她抬头望见他,抿了抿唇,点头。
王爷一身紫色王袍,看上去刚回来,连衣服也没换。
萧子隽望着她的模样,几分猜测:“她来扰你了?”
轻轻呼了口气,缓缓摇头,“没有。她不过是心情不好。”
他揽过她,“她性子向来如此,你不要在意。”
萧子隽抬头看了看天,不早了。
“收拾下与我去东苑用膳吧。”
轻轻没说话,却见他自然地开始脱了王袍外衣。
“不是说用膳吗?王爷更衣作甚?”
萧子隽倏然才意识到一般,淡淡道:“习惯了,用膳前想着换件宽松的。”
宁轻轻斜睨他一眼,“王爷换装也该是在东苑的寝房,这里没王爷的衣服,更何况哪里劳你自己动手。”
萧子隽只讪讪笑了,凑上来,厚着面皮道:“你说改日我把替换的衣服带这边来,还是王妃干脆搬去那边好?”
“我觉得不如王妃搬回东苑的好,东苑那边一应俱全。这聆听阁小了些。”
果然是提这茬。
“都不好。”她干脆拿捏起来,“是谁当着下人的面,让我搬出东苑的。我可没那么厚脸皮搬回去。”
“那让我怎么做,你才肯搬回去?”
她偏着脑袋,瞪着明亮的眼眸:“这个嘛,本王妃还没想好。等我想好,再和你说!”
萧子隽面色微沉,想当初自己也说过类似的话与她。
未料到,风水轮流转,他的王妃悉数还给自己了。
见她不肯,晋王的心里多少有些失望,又记起正事,便道:“明日,你与我入宫一趟,给母妃请安。母妃说好久未见你了。”
轻轻一时想不明白,淑妃又寻她何事。因着上次之事,她对这个淑妃婆婆,很有些害怕。说起来也奇怪,轻轻对王爷的乳母很有好感。
喜欢皆是相对的,轻轻能感觉出,淑妃对王爷倒是不错,对自己这个儿媳面上马马虎虎,心里头只怕是讨厌得很。
二日,入宫。
宁轻轻本是要和晋王一同前去,却未料皇帝忽宣晋王,轻轻只得一人前去淑华宫。
尚未入殿,就看见外头的宫道上,出出进进的内监和宫娥忙忙碌碌,她不由地纳闷。
淑华宫。
淑妃与她闲言几句,问了她王府的情况,轻轻皆谨慎回答。
“王爷的手伤不要紧了吧?”
轻轻额头微拧,王爷的受伤早就好了吧。她好久没关心了。
只是淑妃既然这么关心,而晋王三天两头入宫请安,自会知道好没好,干嘛还要问她?
“回母妃,王爷的手早好了。”轻轻猜测的。
“是么?”淑妃端起茶刚要喝,忽闻她这回答,便反问了一句。
“王爷昨日还被混账丫头给烫了手。本宫看着他手心的那道口子很是担心。”
轻轻这才晓得,他的手被烫伤了,想来没什么大事。昨晚也没看出什么不妥来。
至于上次那伤口自是留了疤而已。
“看来,你甚是不上心啊。”
(谢谢一直给轻寒投票的读者亲,谢谢你们的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