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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背叛本王的下场

不知为何,他忽然期待此时站在这里的,是那个偏着脑袋、与自己置气的宁轻轻。

他知道,那一人已经隐在了曾经,如今的心里已然有了她。

今日他要去梅园的丹心阁为母妃上香,母妃喜欢梅花、桃花,最擅长烹煮各色花茶,故而乳娘也跟她学着。

花木扶疏的空隙,余光瞥见一角紫衣裙衫,萧子隽的目光缓缓收了回来。

他没料到轻轻也会跟随自己至此。

脚步略顿,青衣没入园中。

宁轻轻前会儿还看见王爷在花下似有惆怅,心里在哂笑木头脸也会赏花叹春?真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只未料到,这一转身王爷就没了人影。

她自觉无趣,一人去了园子里赏花了。

梅园向来为王府禁地,但凡私自出入园子的皆不能活着出来。只是如今晋王有了一个例外,便是王妃。他素知轻轻好奇,难免不小心入了园子,余者其他人则没有这个特赦。

只是丹心阁,晋王是严禁外人入内的,连王妃也不许。

不知过了多久,晋王才从阁中走了出来,看神情似有不快。

有人影快速隐入园中。

正以为躲避及时,手上遽然被捏住。

萧子隽目光阴寒,面前的果然是穆婉清。

“如今你还有何话而言?!”

“婉清……婉清知道犯了禁忌,奴婢明日就要离开王府了,舍不得王爷远远来瞧上一眼——”

“还在演戏?!”

晋王一把攫住她的脖颈处,寒眸里的戾气瞬间升腾。

穆婉清吓得身体一抖,泪水顺颊而淌,一个劲地摇头,好一副梨花带雨、楚楚怜人。

他丝毫不为所动,“与你接头的秦九是本王的内应。”

她顿时面无血色,嘴唇哆哆嗦嗦:“王爷……我是有苦衷的……”

“背叛本王的下场,你是清楚的。”

或者不是背叛,压根她就是敌人营造了时机、各种巧合将她送到自己身边,只因她与他心中曾经的一人有几分相像。

屡次跟踪入丹心阁的人就是她穆婉清,他岂可因为几分相像就坏了大事。

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然后脖子上的手用力,她双腿蹬地,不停地挣扎,只发出细微的支支吾吾。

不多时,脚停止了动作,她身体疲软。

一双曾经婉转流动的秀眸,此刻狰狞地睁着。

无人知道最后的时刻,穆婉清想到什么。她家境没落,只因面相的几分相似,一朝被人利用为细作,入皇子府近三年,她喜欢这个冷面寡言的男人,却从来都知道,他不是自己的归宿,待东窗事发,以他的狠厉定会不饶恕自己。

她一度传递假消息给主人。只是近来,她才因爱生恨,传递过一两次消息,也因此露了马脚。

他缓缓松开来手,给她合上了眼睛。

晋王波澜不惊的眸色里,半分怜惜也无。

身后,只是萎落在地的一具尸体而已。

“给她安葬了。”

留下这么一句,萧子隽抬步离去。

后面的暗卫而出,将尸体拖走。

宁轻轻此时躲在那园子里吓得浑身颤抖,她狠命地捂住嘴巴,才没能出声。

她弄不清情况,只是恰看到那婉清被扼着脖子、垂死挣扎的样子,她感到无比恐惧。

头一次,她觉得萧子隽是杀人不眨眼的。

待回过神来,她琢磨着,那个婉清定是犯了晋王必杀的大错,只是她一时难以接受这样

可怕的晋王。故而,二日与他见面时,她嘴上不言,心里有了很大的芥蒂。

萧子隽见她不似往常那般随性,以为必是那天她为婉清求情自己给她脸色所致。

他目光从她淡漠的面上缓缓滑过,已有思虑,他缓步走近她,温和道:“那日……是本王语气不好。我向你道歉。”

道歉?

宁轻轻讶然抬头,迎上他的目光,那目光真诚而温暖,一时间,她只觉得昨日梅园的萧子隽不过是在梦中而已,亦或者那根本不是一人。

他那样高傲冷漠的一个人,会向自己道歉?可他的确扼死了穆婉清。

“穆婉清自愿离开王府出家修行。你操心别人的事,倒不如想想自己——”

话未落,宁轻轻甩开他扶住自己肩头的手。

他说谎。

而且面不改色。

喜怒无常,虚情假意。这大约才是真正的他吧。

她冷眸盯着他,没有说话。

萧子隽是何等清明的人,自是想到什么。他沉了脸,“你听到了什么?”

如此,宁轻轻便也不再装作不知,“是!我知道,我全知道了!”

“你亲手杀死了穆婉清!其中原由我不得而知,也不感兴趣。只是她好歹曾是你喜欢的女人,你怎么狠下心?”

萧子隽眉心微微一拧,并没有想象中的反应激烈。

“你有什么立场替她说话?”他语气淡淡,“她的死活不该是你所关心的。若她曾得到你夫君的喜欢,你不是应该乐见她的下场吗?你一再发善心管闲事,这是在证明什么?”

他蹙眉看向她,似乎在求证什么。

“证明本王不在你的心里?”语气透着一丝轻蔑。

宁轻轻登时气恼,月眉竖挑,较起了劲来:“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这么待她,他日如何待我?将心比心,王爷以为我不该觉得吃惊,觉得可怕么?”

她的心思如此湛明表露出来。

萧子隽目光微敛,望着她,似乎在思索她的话。

良久,他语气一沉,郑重道:“无论何时,你是我的王妃。我说过,你堂堂王妃怎能和她比?她不过一介贱婢。”

宁轻轻恍然记起这句话。曾经她偷偷入他的书房,他与穆婉清在那调情,他对她说过这句的话:你岂能和她相比?

那时那景,她误会是他对自己的轻贱。

“纵然本王待别人如何,总归待你宁轻轻不会丝毫有变。”

她面上一怔,却并不稀罕他的示好,只仰头道:“我也说过:我不稀罕做你的王妃!”

他眉头蓦地拧了起来,往前靠近她一步,忽而露出一角笑容。

淡淡吐出一句,“口是心非。”

这些日子,纵然轻轻不肯承认,于他萧子隽并非不觉,他的王妃已经渐渐与自己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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