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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9章 番外:故人相见透玄机

如果传言为真,说明北漠与仇池国一直有交往。

听闻国师占卜很灵,秦雍忽然有想见一见这位国师的冲动。

神坛大会那日。

雪花飘飞,寒风凛冽,大街上人们奔走相告。

旌旗烈烈,成千持矛的壮士威武如神袛。

神坛上火焰很高,烟雾缭绕。

神坛下的空地上聚集了许多百姓,大家都拱着手,蹙着膀子想看看难得一见的神坛圣事,和传言中的国师杨万敌。

隐在人群里的秦雍头戴毡帽,络腮胡须,胡人打扮,剑器早就藏好,只那眼神冷峻犀利,望着神坛,似乎在等待时机。

秦雍并不知道,他正被人观察着。

附近的客店三楼里,有人一身胡裘,身形高大魁梧,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望着神坛下面的人若有所思。

他嘴角微勾,有着天生的邪肆。

“这个人绝非善类。”他侧头提醒了下身旁的人,“盯着点。”

“王上,您的意思是?”

“他若是对杨万敌不利,必杀之;他若是有别的图谋,就只看不插手。”

“是。属下这就过去盯着。”

“神坛之事结束后,让杨万敌暗中去找我。”

说话的人便是北漠乌维王,如今的左贤王,他有一个汉人身份便是罗佑。

他来此的目的是,想请杨万敌推算他手中的另一块断佩所在何处。

人群里的秦雍在想,这杨万敌若真的有什么占卜术,怎么会占卜不出今日他的仇池王要惨遭不测?

这时候一支精锐的军队浩浩汤汤将神坛周围围了个水泄不通。

所有的百姓被驱赶至五百米外。

秦雍随着人群撤退,却又时不时目光注视着神坛的高台。

据他判断,仇池王苻雄要来了。

果不其然,一句“大王驾到——”,周围的文武百官皆跪地叩拜。

钟鼓声起,号角吹响。

秦雍人群里看不清楚,不得不退后跃上了屋脊。

这样居高临下,便可以看清楚仇池王的动向。

一切和汉人的礼节有些相似,难怪说这氐族与汉族乃炎黄同族。

金黄的九龙华盖挑着,数人簇拥着一人,一袭金色毛裘,看不清楚模样,能看出他体态又胖又壮,威风凛凛的感觉。

和他力大无穷的传言是相符的。

秦雍摸到了腰间的软剑,他已准备好三种杀器,短剑、袖箭、软剑,可利用离仇池王的距离决定使用哪种杀器。

但是,他不会用青云派的长剑,他绝不会为门派惹上仇恨。

北风忽起,飘来纷纷扬扬的雪花。

神坛高台上,忽然有了变化。

国师杨万敌走上前和仇池王说了两句话,下一刻,苻雄忽然在众人保护下转身而去。

糟了,苻雄要离开?

错过了这次机会,只怕再难有机会杀苻雄。

他要截住苻雄,轻功一展,身体忽地从屋顶飞跃而下。

未曾想,神坛的神火此时被大风刮了出来,一大波供奉的油火瞬时被点着。

借着风力,火势顺势蔓延,燎原一片。

众官员慌乱,百姓也跟着慌乱,混乱中,被挤到、踩到的人不少。

现场狼藉,人人自顾不暇。

秦雍也因此失去了这次难得的刺杀机会。

此时,他顺势救了几人,之后一个人怔怔立在屋脊上惆怅。

秦雍并不知道自己的企图已经刚被人看在眼里。

两日后,有人来找他。

这个人不是别人,恰是北漠左贤王罗佑。

秦雍对罗佑有过几次仓促的见面。一次,罗佑尚是晋王府的护卫时,还有两次便是他乃乌维王时。第一次见面,他就被他不同寻常的瞳眸吸引,他老早看出他非汉人。

他对罗佑的功夫向来不敢小觑,但对罗佑的洞察能力不敢苟同。

然而,就是他不能苟同的洞察力,却轻易将他刺杀的阴谋识破。

罗佑从前在晋王府,因为受蛊毒余毒影响,他的头脑并不算聪慧,而他能成为草原的乌维王,秦雍一直认为是因罗佑本来非同寻常的血统身份,更兼他十分勇猛,殇影楼“鬼影王”的称号更不是浪得虚名。

乱世出枭雄,草原逐狼,勇者王。

“秦掌门,本王知道你想取仇池王的首级。”

北漠左贤王开门见山。

“是你左贤王告的密?”

罗佑呵呵一笑,那双褐色瞳眸里,透出狷狂的光芒,“本王乐得看热闹。”

秦雍眉头微蹙,眸中飞快的闪过思虑,一刹那明白什么,却又难以置信。

“莫非是那个国师看透了我的计划?”

“不是看透,是算了出来。杨万敌最擅长临时卜卦,许是他卜算出仇池王有血光之灾,故而仇池王临时离去。”

罗佑记起这么回事,正是那国师临时和仇池王说了句话,那仇池王便离开了。

“难以置信。若是仇池王杨万敌有此本领,仇池王岂会偏安一隅?”

秦雍回头看向罗佑,想起那日客店有人说左贤王有求杨万敌的事情,此时嘴角一勾,呵呵笑了,“连左贤王都为杨万敌做说客,可见那杨万敌的占卜之术有些非凡了。”

“本王确实要求他占卜一次。可他一个月只占卜两次,本月剩下的一卦,恰是前日用来给仇池王占卜凶吉所用。故而,本王只能等下一个月。”

“王爷占卜的难道真如传言所说的,一块玉佩的去处?”

罗佑没有立即回答,只那眼底渐渐浮出一层让人看不明的雾气,那雾气掩盖了草原王的狠戾和锐利。

“对,一块玉佩。”

他淡淡的应了,语气里却隐含着些说不出来的感伤。

秦雍愈发好奇,“这么说,这玉佩非同小可。左贤王是怪罪于我搅了你的占卜计划?”

“你不是搅了我的占卜计划,而是搅动了整个仇池国。那些暗中蠢蠢欲动的人很快就会找向你。秦掌门,恭喜你,你是不会空手而归。”

秦雍眸光里闪过一些思虑,这个罗佑话说三分,愈发让他好奇和疑惑。

他不答话,而是看着外面的天际上纷纷扬扬的雪花,似有感触,“乌维王,你我一别四年了。你可知道齐帝大婚之事?”

“可惜本王没有亲去。”

罗佑望着外面天地间一片白茫茫,淡漠的口吻,“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心里为他们高兴。”

晋王府时,宁轻轻是晋王妃,晴川是她的婢女,自己是王妃的暗卫。那些个日/日/夜夜,有他美好回忆,他不敢去回首,每一回梦回都折磨着他。

是以,他没有去见宁轻轻与萧子隽。

“秦兄,你明白吗?这世间最难过的,并不是忘却,而是重又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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