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隽来不及思虑,再也不顾众人阻拦,大步走进了产房,“轻轻……朕在这儿,别怕。”
他握着她的手,一边为了擦汗,宁轻轻则苦着个脸道,“我好后悔没听你的……”
萧子隽明白她是说贪吃的事,这会儿孩子难生。“这只能怪咱家公主贪吃。”
宁轻轻一边在那使劲喊着疼,一边说:“你怎么知道是公主?”
“她和你一样这么爱吃……”
破晓时分,传出清脆的啼哭声。
长公主出生肩头带着一枚嫣红的胎记,形似樱花,正是落英缤纷的春末,与皇后娘娘生辰相差不几日。皇帝大喜,赐乳名英儿,封英华长公主。
四岁半的小太子萧元颢高兴的围着小公主,“母后,瑞儿可以抱抱英儿妹妹吗?”
“你现在可以亲一下她,等她大一些再抱。”
后来的后来,太子萧元颢分明能感觉出来父皇疼溺妹妹胜过自己,不过他很开心,“好男不跟女争,本太子的妹妹那自然是人见人爱。”
“那我呢?”
萧元颢侧头一看,是大自己一岁半的表姐甩弄着荷包走来,“嘿嘿,绯儿啊。本太子一个人喜欢就好,外人谁敢多看我把他眼珠子扣下来!”
“你?!”绯儿气得一跺脚,“我找皇后姨母去!”
……万能分割线……
话说秦雍很快离开了安京,先回了一趟云台山,将派务安排给了师弟们,自己带了人马一路西行,正准备出发,有人前来。
“秦大侠赶路太快啊!吾等紧追,才晓得您已经回了云台山。这是陛下给您玉牌和一封书信,说是在楚帝面前或能用得上,还有这是通关文书,会少些盘查。”
“多谢诸位将军,替我向陛下谢恩,秦雍不多停留了,希望他日后会有期。”
“秦大侠路上保重,后会有期!”
秦雍一路水陆交换,夜以继日的一刻不耽误,比平时节省了一半的时间。
二十天后终于来到了楚国国都。
楚宫。
楚帝项承钰大白日的正在寝殿,宴请京都五郡的青年才俊饮酒作欢。
此时,酒至半酣时,大殿上平日衣冠楚楚的士族皆一副侧帽风流、举止邪肆的表现,明着是吟诗作赋、丝竹弦乐,实则是些荒淫无道、奢靡浮华之象。
楚帝好狎/昵男风是众臣暗里都知晓之事,皇帝最喜欢的不是三宫六院而是宠臣。
有老臣见状只能叹气却不能进谏,这两年因此进谏入牢狱,掉脑袋的臣子不是没有。
六皇子大难不死之后,辞了王袭,隐居月山一带,即便如此,皇帝还紧密的监视他。
“陛下,北齐云台山的秦雍递了齐帝的书信,特来觐见陛下。”
项承钰并未真醉,只是借着酒气与底下的人作欢。此时闻听,眼眸立马恢复了正常之色,抬袖一示意,底下这些男子皆都一一退下,唯有一个叫越畅的人立在皇帝身旁。
越畅替那李公公道:“叫他进来吧。”
秦雍皆按礼规叩拜然后说明来意,项承钰嘴角噙着一抹淡笑,始终爱答不理,“一国公主岂能随便个人就探视,毓秀公主嫁到了北齐,那可是齐帝拿国土换来的,你秦雍有什么?”
“琼儿病重,秦雍希望陛下念在旧时之谊,让秦某前去探望一下。”
旧时,秦雍与琼华也曾与项承钰相熟。
项承钰大笑,“好一个旧时之谊,但朕不买账。若不是你,琼儿怎么会病的这样厉害?朕念你秦雍曾救过琼儿,不然朕早就将你斩了!”
“不要以为萧子隽的面子,朕非得给不可!”
秦雍初次的请求被楚帝无情的拒绝了。
但是秦雍没有放弃,他打听了楚宫冷宫的位置,不顾同门的劝阻,冒险夜探冷宫。
已经是入冬,寒风凛冽,刮得檐下的宫灯呼呼作响。
护卫们冻得裹紧了冬衣毛裘,但抵不住困意和寒气。
“兄弟,多喝些酒暖暖身子吧。”
那护卫抬眼看了秦雍一眼,“我怎么看着你眼生啊?”
“我是新近下来的。”
“难怪啊,你不知道上面命令不能多喝。”
“稍稍喝一点而已,这可是桑落好酒,特意拿来给兄弟们尝尝的。”
那人显然信了,几个人围了过来,分着喝了一坛子桑落酒。
“你小子不错,不错啊!”护卫拍了下秦雍,伸出大拇指。
话音刚落,几个护卫纷纷倒地。
秦雍熄了檐下的灯笼,脚下无声,身轻如鸿,一跃进了主殿。
他挨个察看,房间里传出些微弱的咳嗽。
他屏息静听,希望听见她的声音。
“公主?”是女子过来的声音,然后灯亮了起来。
有人拿过痰盂,咳嗽吐痰的声音。
良久,没有说话声。似乎是人躺了下来。
一声软弱的声音划过了耳膜,虽然很轻,很轻,却一下子攫住了秦雍的心。
“丝雨,你睡吧。”
琼儿?
哪怕过去了四年多,她的声音还是那般的深刻。
“公主,我去关了窗子再睡。今夜风大,窗子有些透风。”
那窗子是自己刚才进来时没有关严实。
秦雍听见丝雨走了出来,似乎真如她说的关窗子。
丝雨刚迈过内帷,口鼻遽然被人捂住了,身体也无法动弹。
“别动。”
秦雍将她扼住,来到隐蔽处,开门见山道:“丝雨,我是秦雍,来看看你家公主。”
手臂里的人在挣扎,秦雍嘘声,“我是偷偷进来的,你再咋呼,我就见不到琼儿了。”
黑暗中丝雨惊愕点头。
秦雍试探着松了手,丝雨瞪大眼睛才看清果然是秦雍,她心里酸涩,“你来又有何用?公主被你们害惨了!”
“丝雨,求你让我见见琼儿吧。先前我并不知道琼儿的情形。”
丝雨听他声音哽咽,知道他既是进来了若是见不到公主,必不会善罢甘休,更因为公主也的确是一直念叨秦大哥。
“你可以见她,但是屋里还有其他三个婢女,你很可能会暴露。”
“她们不会轻易醒来的。”
丝雨这才看向另一头的房间,想来是已经被秦雍做了手脚,这才朝他招手带路。
榻前,丝雨轻唤:“公主,公主?”
她看向秦雍,低声道,“公主已经睡了,你就这样看看吧。”
微弱的灯光下,那一头秀发摊铺了一枕头,她的脸朝里面,露出一只白嫩的耳朵,其上没戴耳饰。
他伸出了手,似乎想抚摸下她的头发。
(今天先提了提轻轻和萧子隽的后来,明天秦雍和琼华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