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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5章 番外:当时真相

云台山。

晨辉笼罩了山峦,秋露尚未退却。

一袭浅蓝窄袍的秦雍刚结束了晨习,此时坐回那太师椅上正看着底下众弟子的习练。他手臂腕带上镶着金珠,在晨辉映照下闪闪发光。

须臾拾起桌上的茶盏,打开杯盖呷了一口茶。

“掌门,安京快马送来了一封急帖。”

师弟俞正南步伐矫健的走来。

他眉头微蹙,放下了杯盏,连忙接了帖子。

打开一看,显然是一张喜函。他面上的神情有些让人看不懂。

俞正南见掌门师兄的神情有些凝重,不免起了担心,“师兄,到底怎么了?”

“皇宫的喜帖。齐帝大婚,迎娶楚国的毓秀公主。”

他淡淡的一句,并无太大的高兴。

俞正南起先有些不解,这齐帝萧瑜与掌门师兄那是结拜兄弟,怎么说齐帝大婚能请师兄,说明人家萧瑜很重视掌门师兄,进而也看中云台山。

后来,俞正南明白了,师兄不高兴只怕是因为萧瑜娶了楚国的公主吧。

秦雍站了起来,将帖子递给了俞正南,淡淡道:“准备工作就交给师弟吧,下个月十月初八的大婚,别耽误了就好。”

俞正南连忙“嗯”了一声,接过帖子,高兴道:“师兄,您放心!我们云台山一定给皇帝准备一个大礼!”

秦雍看了他一眼,忽然泼了冷水:“此事不可张扬。”说完已经抬步离开了。

俞正南的笑脸一下子敛了,本以为可以借着此事宣扬云台山的威名,果不其然,师兄还是谨慎低调。俞正南弄不明白,为什么师兄总是那么避讳提及他与皇帝的交情呢?

*

夜,寂静无声。

书房的灯,一直明亮着,透过窗纸可见一个人影立在窗前。

秦雍喝了点酒,一个人在书房里待了很晚,迟迟没有休息。

“师兄?早些歇息吧。”俞正南的声音。

他嗯了声,熄了灯,却仍坐在书案前,久久不动。

月光透过窗棂,映在书案前他宽阔光洁的额头上,他的容颜暗如夜色。

一晃四年多了。

琼儿,你过得还好吗?

四年前,他听说楚国皇帝驾崩,废太子谋反被杀,项承晔继位。他担心她会因此卷入艰难的处境,也派人去京城打探过琼华的消息。

消息说她已经嫁给了西域王。他长舒了口气,希望琼华从此真正忘了他,过她自己的生活。

这封喜函打破了他表面平静的心。萧子隽娶的是楚国的公主,如果自己是萧子永,或许便可以与琼华携手白头。

可他不是,他要留在师父的身边,继续将云台山的北派武林发扬光大。

门外,柳如烟从书房前静悄悄走过。

她默然侯在那儿,从窗前依稀可见师兄秦雍坐在书案前有些失神。

四年半前,师父秦芳忽染重病,让派内弟子通知师兄秦雍,而那时秦雍并不在云台山。这日云台山来了一批人,打伤了几个弟子。

来的人自报家门,让云台山的秦雍出来,说他拐走了楚国的公主。

整个青云派甚至师父都知道大师兄与楚国公主的事情,三年前师兄意外救回来一个姑娘,便是楚国的琼华公主,所有人都看得出那公主对他喜欢,大师兄是打死不承认,最后他不得不认了。

他拉着人家公主的手在谷中散步,被俞正南堵了个正着。

当时,青云派所有的女弟子都伤心了,包括她柳如烟。

她喜欢大师兄不假,想师兄那样的人,真是千万个人里也找不出几个。他为人正派,侠肝义胆,武功一流,他既是师父的大弟子又是养子,青云派的人都知道大师兄秦雍将来要继承师父衣钵、掌舵青云派。

这还不用说,师兄这人长得高大英俊、仪表堂堂,面冷心热,话不多说,待人却又心细体贴。也曾有人传她柳如烟与师兄登对。

那时候师兄不在云台山,师父便也误会他有辱师命,借下山与公主在一起。

楚国的人来了两三回,说一定要见到秦雍。

但其实,师兄大约快一年没有见到公主了。这次公主逃宫失踪,师兄并不知道,楚国人找不到公主,便认定是秦雍带走了她,来这里百般刁难。

师父因为此病情加重了。

其实,大师兄那时去安京为的是晋王的事,因耽误了一些时日,回来后师父已经病入膏肓。

“雍儿,为师希望你继承掌门一职,以云台山大义为重,与公主就断了吧。”

师父又看向自己,“如烟是你自小一起的师妹,你俩择日成婚吧。”

师兄跪在那儿,痛苦的摇头,“师父,雍儿可以答应任何,唯独这个不行啊!”

当时如烟的脸就挂不住了,连忙要走,是身后俞正南拦住了,只听师父一个劲地咳嗽,帕子上尽是吐出来的血。

师父情绪有些激动,“为师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这五台山留不住你了。你若另有高枝可寻,为师拦不住你……”

师父这般说,大师兄重情重义哪里肯让病重的师父失望,便含泪应了师父的嘱托

师父去后,大师兄成了青云派的新掌门,却也从未欢颜过,从前的不爱说话,反倒成了一种冷漠。

他从不提与自己的婚事,在众人追问下勉强说了一次,一句“为师父守孝不宜婚嫁”成了理由。然而,琼华公主的主动到来,却让他主动提及了这门师父提的婚事。

她知道师兄这么做,是为了逼退公主。上回楚国的人临行前扬言,若云台山私藏公主,一定会踏平青云派,言下之意还会前来。

为了青云派和云台山,师兄痛定思痛,决定依照师父的遗嘱,与公主彻底了断。

书房里,传来一声噼里啪啦,似是书落在了地上。

房间再次亮了灯。

秦雍起身寻找东西,他翻箱倒柜了一地,一时并没寻见要找的东西。

柳如烟听着心里着急,犹豫着想进去询问,又或者帮他。

手指扣在门上,终究是没有敲门。

身后低缓的一句,“如烟,让师兄一个人待会吧。”

如烟惊了一跳,回头看向俞正南,点了点头。

俞正南给她披了一个披风,如烟主动握了他的手,淡淡道:“正南,你别误会。”

“不会的,我很珍惜,毕竟陪在我身边的是师妹你。倒是掌门师兄念念不忘,一个人苦了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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