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轻轻愁眉苦脸,只得先应下了:“无双,就是不看在子泓的面上,我也会帮你,毕竟我们相识了多年。只是,我能力有限,只怕帮不了你啊!”
“三哥那么爱你,信你,你肯定能帮到我的。”
“可是……”轻轻有了犹豫,“我不想利用他啊。”
那一旁的婢女就道,“晋王也是十分疼爱公主,他日夫人和他解释起来,必然也不会怪你的!”
轻轻有些烦,“好了。无双你到底想让我如何帮你啊?”
无双近前对她耳语了一番,轻轻无奈点了点头,心里却只打鼓。
半天,她终于一咬牙道:“无双,我会帮你的,希望你从此能好好生活,也不枉你我这一番磨难。”
说着眼圈红了起来,思及彼此身世浮沉,二人都摸了眼泪。
这时候,春晚从外头闯了进来:“夫人,淑妃娘娘到处寻您,您快些回去吧!”
轻轻匆匆与无双道别,“无双,我得回去了,你就称病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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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上,淑妃目光温和中透着一抹凌厉,“轻丫头,这么会儿去了哪里?”
“奴婢刚才去探视了三公主。”她如实回答,料到淑妃定然知道自己从无双房里出来。
“本宫也去探视了,怎么没瞧见你啊?”
“奴婢身份低贱,当时太医和娘娘在的时候,奴婢在小阁。”
她凌厉的目光逼视过来,“你在小阁做什么?可有人看见你?”
轻轻觉出些不好,这淑妃明显是在怀疑自己啊,“奴婢是……是……”
她吞吞吐吐一番,忽然反应极快:“奴婢是在为公主向菩萨祈祷,那里僻静该是无人瞧见。”
那小阁里恰有一樽菩萨塑像。
“你可真是以德报怨啊!”淑妃冷笑一声,“本宫记得你以前,也吃过那无双丫头不少的苦。”
轻轻并不否认,认真道:“娘娘说的不错。尽管如此,轻轻仍不怨恨公主。心中无恨,才会幸福。佛说,本来无一物,不过是庸人自扰。轻轻如今看淡许多,方才有了今时的平静。奴婢心存感激,感激身边的人,也希望大家都相安无事。”
那淑妃目光看向宁轻轻手腕上的那串珠子,嘴角的嘲意更甚,淡淡道:“好一个相安无事。看来你这佛经没有白抄啊,果然长进不少。”
又对左右李氏姐妹道:“你们听着了吗?多向轻丫头学一学,心胸宽广一些,也是为自己好。看来,改日本宫也该让你们抄经了。”
“姨母如今越发偏心宁姑娘了,我等岂敢不说好啊!”那李云溪翻了下白眼,并不明白淑妃的真意。
那李云楚却道:“哪里就让娘娘吩咐,看来云楚冬狩之后,便该静心抄经。不过只怕难有宁姑娘那般的幡然醒悟。”
她顿了下,嘴角轻扬,句句讽刺,“想来不是每个人都像宁姑娘一样,有个不同寻常的出身吧。”
“好了,都消停吧。打量着本宫听不出你们的哂意。”淑妃扶了扶鬓旁,慵懒道,“轻丫头,你过来——”
轻轻恭敬上前,心里却突突的跳,如若太近,淑妃发现自己珠子有不同怎么办?
如果这珠子是她下的毒,她有可能很熟悉这珠子。两串珠子看着一模一样,可万一看出差别怎么办?
淑妃看着她的脸道:“本宫怎么瞧着你的面色不好?”
“劳娘娘惦念,近来因准备冬狩大会,轻轻着实忙活了不少,没休息好面色便差些。”
闻言,那淑妃似是想起了什么,便道:“近来晋王也忙得很,你这个样子如何侍奉得好他?”
轻轻便道,“王爷最近天天有酒宴,故而也常不回王府歇息。奴婢也十分担心王爷的身体。”
那淑妃亦是知道近来晋王酒宴应酬颇多,又传闻说晋王近来还招胡姬入南苑宴客之事,如此信了几分。
此时她叹了口气,听上去又是一副长辈关心晚辈的语气:“你们年纪轻轻的都要注意身体,本宫还指望着你的肚子有动静,所以啊,你要好好爱惜自己。”
轻轻心里清楚,淑妃不过是在惺惺作态,从那绝子汤开始,淑妃就没有一天不想着除掉自己。
此时微低了身子,目光看向手腕那一串红珊瑚珠,面上是既感激又害羞的模样,“谢娘娘,奴婢晓得了。”
果然,淑妃和“芳华逝”的毒一样,表面看不出,却是最阴毒。
轻轻想,若自己中了芳华逝,待后面产生幻觉,大约萧子隽也会以为是自己先前脑疾所致,更别说会严重到自残伤人、容颜变丑。若真的到了这个地步,即便他曾经对自己如何深爱,大约也会荡然无存了吧。
须臾,淑妃扶了扶鬓旁,似有疲惫:“罢了,你去歇着吧。”
轻轻温言应了,淑妃又对身边人道,“下午他们有摔跤、举重等比较,你们年轻人可以一起去看吧。”
待轻轻离开后,那淑妃道:“云楚,看来你猜错了,那三丫头并无身孕,不过是身体有些毛病而已。”
李云楚有些郁闷,她觉得自己的猜错应该没错。
一月前她见无双恶心呕吐却不肯就医,她心里就有怀疑,如今再见她看她气色不好,正好借着晕倒之事,便将自己的猜测禀了淑妃。
那淑妃想到先前就有传公主与上林寺禅师有见面的传言,此时恨不得抓到证据,便带了人浩浩汤汤赶了过去,又临时换了自己熟悉的林太医,未料林太医没有诊出无双怀孕之事。此时她多少是责怪这李云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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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出来后,一直在想无双对她说的事,不由地发了愁。思及今日大家都在御林苑行宫,人多眼杂是没有机会了,看来至少明日狩猎才能准备。
午时,萧子隽果然是没有回来,她便安心睡了大会儿。待她搓了惺忪的眼睛时,却对上春晚一双发愁的眼睛,“夫人啊,您要睡到什么时候?”
她迷迷瞪瞪,“呃,什么时候?”
“快酉时了!”
啊?酉时?
“不行,不行,快些穿衣服去看比赛。你也赶紧的啊!”
春晚收起帐子,劝道:“夫人,既然已经耽误了还不如不去,你看外头这么冷,娘娘们又不过去,您不去也可以啊!”
她敲了下春晚的脑袋,笑道:“笨丫头,当然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