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力一收,轻轻便不由自主的扑进了怀中。宁轻轻啊的一声,抱住了萧子隽,然嘴唇是不偏不倚的堵上了他的唇。
脑子的弦噌然断了。
萧子隽刚要回吻她,她却很不合时宜的“哦”地一下。
侧过头,朝一边吐了出来。
那会儿宁轻轻带着气吃了一肚子的点心水果,这一连续的跌落、滑倒,虽有惊无险,却折腾的胃不舒服。
此时在那将吃的吐了个干净才算。
婢女纷纷赶了过来,有递水的,有递帕子的,却都是递给晋王自己。
这一晚,小宴算是黄了。
晋王忙活了好久,筋疲力尽。
*
亥时过了一半,婢女们打着呵欠放下重帷,退了下去,烛光调的很暗。
夜,静悄悄的,月色朦胧,鲛绡帐下玉人影。
萧子隽新换了一袭浅色袍子,走进来的时候,宁轻轻宽了外衣正准备歇下。
昏暗的光下,宁轻轻一时没认出来,一面披外衫一面紧张喊人:“有贼啊!”
然而“贼人”传来一声轻笑。
蓦地,帐子里扔出来个枕头砸了过来,萧子隽猝然接住了枕头,呵呵笑了。
“看我怎么惩罚你!”
话毕,他速然破了帐子,闯了进去。
帐子里传出嬉笑打骂的声音。
外头的婢女不由地左右使了眼色,出去了。
榻上,二人扭打了会儿,此时宁轻轻被摁住了。
“还有什么招数?”他撑着身子看着她,面上邪笑。
宁轻轻的脸有些发热,却没有以前的抗拒,只是伸手掐了他后背一下。
“你这是在挑逗我?”晋王的头缓缓下沉,要靠过来亲她。
宁轻轻偏过去脑袋,一面道:“先给我道歉!”
萧子隽便止了动作,扮惨道:“本王错了,不该这么晚回来,让你白等了一晚。若本王不晚回来,你就不会摔下台阶;若不摔下来,你就不会滑倒;若不滑倒,你就不会吐了。最后,你吐了我一身。”
宁轻轻想起了自己吐了他一身的情形,委实觉得也很过意不去,不过呢,她嘴上却不会输,“王爷这就叫自食其果。”
萧子隽眉头一拧,姑且让她赚个便宜吧。
俯下身又要亲她,这时候,丫头却瞪着眼抗议道:“你好沉!”
晋王的笑容愈发漾开了,邪邪的坏。
宁轻轻没回过神来,一个乾坤挪移,她已经趴在了萧子隽身上。
“本王不嫌你沉。”
黑暗中,他双眸漆黑闪亮,气息灼热。轻轻居高临下,却羞得抬不起头来,只觉得脸发烧。
未及反应,后颈被他的手给箍住,霸道而温热的双唇已经覆上她的嘴唇。她稍一挣扎着去推,却又霍地被他翻身压了过来。
未料这一翻转过猛,宁轻轻的身体刹那被重重跌向床榻深处,她不由地“啊”的一声,不待她挣扎,悉数被他的疯狂吞噬。
他辗转吮吸,彼此的呼吸灼热,他的身体滚烫,宁轻轻只觉得热死了,“我好热……”
夜深了。
外头的福全,起先听见房间里一片嬉笑,然后是二人的絮絮的话,到最后只剩一片安宁。
他想,今夜王爷一定是得偿所愿了,便打了个呵欠回那边歇去。
不知何时,帐子里又传出些絮絮的话语。
萧子隽被人又是拽耳朵又是挠脖子的,终于他睡眼朦胧的醒来。
“轻轻?你没睡?”
“王爷打呼噜声音这么大。我怎么睡?!”
萧子隽白日骑马出去了百里地,一来一回本是极累,回来后又被宁轻轻的事一顿折腾。这入夜更是一场筋疲力尽的欢爱,此时疲惫免不得打起了鼾。
宁轻轻本想忍一忍,然而翻来覆去越来越觉得刺耳难入眠。
此时,她拥着薄被,坐在那被子里,双手撑着头,很是发愁。
若是萧子隽有夜晚打呼噜的毛病,她在想如何与他同床共枕下去。
晋王有些发窘,第一次被人嫌弃睡觉习惯不好。他答应让她先睡着,自己待她睡着再睡。
然而,宁轻轻入睡慢,而他却极其困顿,不待轻轻入睡,倒是萧子隽先睡着了。
宁轻轻再一次将他从呼噜声中戳起来。
如此两次,萧子隽终于有了恼意。
帐子霍地被他破开,他寻了榻上的浅色睡袍,嗖的一下披上,蹬上靴子。
“我出去一下。”
晋王拿了榻上的腰带,几步就绕出了屏风,出了内寝。
帐子里只剩下宁轻轻一人,睡意顿无。
欢好之后,是落寞。
有凉风卷进帐子,不觉身冷。
晦暗中薄被上的合欢花,犹如血盆大口可怕。
不知几更,朦胧中,窗纸开始泛出曙光。
胡思乱想中,终于她就睡着了。
翌日,满室晨辉,宁轻轻搓了搓惺忪的眼,见有人戳了自己。
她本以为是萧子隽,却见是婢女站在一侧,笑颜看着自己。
她下意识地裹住了毯子,才发觉这睡袍不知何时已经穿了上去。
再侧头,榻侧空空如也,心中不由失落。
“什么时辰了?”她语气慵懒。
“辰时已过。”
婢女道,“宁姑娘别怪奴婢打搅了您,是王爷临走吩咐下的,说不让您早饭用的太晚。”
宁轻轻纳闷:“他来过?”
婢女笑道,“王爷辰时初就起床,走出来的时候嘱咐奴婢叫您起床。王爷没在这里用早饭,与高将军一同离去。”
她方知道下夜他终是回来安歇,只是这心里仍是有些悲哀。
自己与晋王的关系是不言而喻,可在这些婢女的眼里,也不过就是晋王的姬妾而已。
宁轻轻依旧梳的是未嫁女子的发髻,婢女和往常一样向镜中窥了一下,略带些讨好的夸赞:“宁姑娘怎么着都好看,难怪王爷喜欢。”
“奴婢们恭喜姑娘要跟着王爷回京了,若将来诞下王嗣,便是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哗”地一下子,梳妆台的首饰被宁姑娘扫到了地上。
几个婢女吓得不敢作声,心里头却觉得这宁姑娘着实脾气大得很。
一直以来,大家面上虽然恭敬,心里却都对宁轻轻能得到王爷的喜爱感到莫名。
要说宁姑娘的确是个美人,可美人还整日病怏怏的,又是个脾气不温柔的,着实让她们觉得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