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听她主动提及回京,心下高兴,见她微低着头,粉腮红唇,气色煞是好看,他微微勾起唇角来,
不远处有几个下人。他犹豫了下,终是低了头,朝着宁轻轻的脸颊,深情印下一个吻。
她的脸蓦地红了,羞愧得抬不起头来。毕竟旁边有人,连幅全都在。
这样的羞涩,萧子隽好久不见,他的心为之一动。
晋王侧目看了下福全,那福全意会,所有的人皆笑着离开了。
他淡淡笑了,“现在人都走了,你还害羞什么。”
她捂了下脸,死鸭子嘴硬,“我才没有!”转身就往回走。
他望着她的身影摇头笑了,亦跟了过去。
甫一进屋,宁轻轻就有些后悔了,房间里一个婢女也不在。
萧子隽就跟在自己的身后而来。
她回过头来,竟有些局促,没话找话道:“王爷,要喝茶吗?”
那萧子隽望着她的脸,才回过神来,“那就来一杯碧螺。”
宁轻轻拿过案上的茶盏,手却被摁住了。
没回过神来,身体一下子被拢了过去,呼吸蓦地急促起来。
他捧住了她的脸,目光灼热,蓦地就吻了下去。
宁轻轻心砰砰跳着,脚步虚浮,只由着他予取予求,情迷时,他低低开口,“我想你很久了。”
这吻从面上吻到脖颈,手更是不规矩起来,从身前游离至身后。
觉出他的手在解衣裳的系带,宁轻轻蓦地回过神来,生气的抵开他的动作,他倒也顺势放开了她,见轻轻在害怕的掩了领口,他心里有了惭愧。
自从一个多月前那一个雷雨之夜后,他与她虽有多少次单独的相处,他都压抑着自己的冲动。他想,他还是等待轻轻的回心转意,等到水到渠成的时候。
雷雨之夜是个糟糕的开头。自那后,她就各样的不好。
晋王唤人进来上茶点。
这会儿,彼此坐在那桌案前,忽然间多了份尴尬。
一度的沉默。
萧子隽打破了沉寂,“你今日似乎有些心事,莫非是因为回京?”
轻轻摇了摇头,“是因为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事。”
“不妨说出来听听。”
“春天,我去过惠泉山,可惜没见到你。”
萧子隽的神情一震,显然有些意外,“这么说,林越捡到本王的玉佩,是你丢的?”
宁轻轻此时方知道玉佩被他捡到了。
话说宁轻轻离开的数日后,林越意外的到了一枚字佩,认出是晋王的字佩,便交给了他。
他当时有两个猜想,一是轻轻来到西陵郡,出了什么事,玉佩丢了;二是玉佩早就到了别人的手中,轻轻不知何处。
再后来,他派人四处寻找宁轻轻无果,只有一日意外听说云雀山庄即将有喜事发生,庄主会给每个去的人发红包。
当他知道轻轻要嫁给别人时,他内心一刹那的反应,是愤怒。
内心深处,他可以允许轻轻离开自己,但决不允许她嫁给别人。
她是他的前王妃,即便和离之后,她也只能是他晋王的。
“你本是拿着玉佩去寻找我对吗?然后,字佩丢了,你没见到我。”
他心中忽然生出些复杂的感情,既难过又激愤,“如果那次你见到了我,是不是就不会答应那场荒唐的成亲?”
相对于他的激愤,宁轻轻的表现反倒平静许多。
“我不知道。”
她淡淡的一句,让萧子隽有些意外,刹那,挫败的情绪袭来。
轻轻不理会他的激动,只不紧不慢道:“没有发生的事,我怎么知道?我费心思去见你一面,也许无关爱恨,只想看看你。看到你过得很好,我便不想再打扰你的生活。我以为你会从我的视线中消失,可是没想到,我们会在云雀山庄再次见面。”
萧子隽的表情有些失落:“你说的真轻描淡写。原来我们曾经近在咫尺,你却故意不见我。”
“你知道吗?分开这么久,我一直都在思念你,寻找你。北漠战事那么紧,我无时无刻不想你。后来,我被俘受刑,奄奄一息的时候,心里想着的也只有你一个人。那时候,我以为自己可能躲不过去了,可我对自己说,我不能死,不能死,我还要与见你一面。”
他说这些话时,情绪有些激动,向来波澜不惊的星眸里竟然泛出些泪光。
“很庆幸我活下来,后来转败为胜,我就知道自己一定会再次见到你。所以北征大胜之后,我辞了父皇的加官封赏,来到西陵郡碰碰运气。我一路在寻找,没想到苏长卿带着你一路辗转。如果我们早一天见面,也许后面就不会发生那些事。”
他语气里有遗憾、伤感,些许的责备。
宁轻轻一时竟有些不知如何说起。
原来他曾经那么难。
她心里生了伤感,“王爷身份尊贵,才干非常,却偏偏又体贴多情,我想世上喜欢王爷的女子必然很多。你会将轻轻放在心上,却未必就只我一人。有些事,我虽然不该多问,但不代表我不知晓。”
萧子隽与李云楚藕断丝连的过去和现在,她虽然不说,但却犹如刺哽在喉咙里,吞不下,吐不出来,只觉得膈应。
手臂蓦地被拽了过去,只见他咬牙道:“宁轻轻,我的心恨不得掏给你,你是何意?!”
“王爷问我何意?我倒想问王爷与李云楚之间是何意?!”
蓦地,萧子隽的眉头一拧,面色沉郁得很。
宁轻轻见他的神色,已经料到自己猜对了。和离之前,李云楚是他面前的提不得,如今还是。
明明已经料到,可仍旧是有些遗憾,有些难过。
她起身,提裙离去。
待宁轻轻的脚步踏出门槛的一刹那,萧子隽才仿佛反应过来,“轻轻!”
她的脚步一顿,没有回头,“王爷不用回答了。”
她提裙跑得飞快。
宁轻轻出来后,方才发现外头还淅淅沥沥下着秋雨,有些冷,身体一个劲地发抖。
她出来的时候,既没有披外衫,也没有打伞,此时只躲在这一个偏僻的廊阁里避雨,希望不要被人发现。
到此时,她方明白黄药师说的话有道理。有些事忘了就忘了,何必记起来。
自己不是下定决心豁达从容吗?既然决定为他舍弃那些恨,决定和他回京,就得做好准备,迎接接踵而来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