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不用担心皇后那里,总之父皇不会反对就行。还有此次你出宫后,就先别去宁侯那里去了。”
她一挑眉,睨了他一眼,“本小姐不会这么着去你晋王府的!”
轻轻的性子是不会无名无分住进他晋王府的。
他淡淡笑了,“你放心,本王都安排好了。你和晴川一起去避避暑,游玩几天再回来。到时候皇后娘娘这边我来处理,总算怪不到你头上便是。”
“这么好的事?”她起身打量了他的模样,“好吧,勉强相信你了。”
不一会儿,轻轻假扮成一个内监,随着晋王的车马出了宫门。
待出了宫门,那小内监就被人打了遮掩,直接上了晋王爷的车马。
车马一路出了热闹的长街,直接奔了王爷的别苑。
别苑外,王爷的车没有进来,外头站着一排人,车马候着。
轻轻掀了帘子,朝着外头的人甜甜喊了句:“晴川——”说着就要下马。
晋王却攥住了她的手,沉眸凝视着她,“傻丫头,先和本王待一会儿好么?”
见他一脸郑重和深情,她便也沉下来心,点头应了。
“这次,本王就不陪你出去避暑游玩了,你和晴川一起,外有罗佑等人护佑,去外头散散心、游山玩水,待他日,本王希望你瘦一瘦,黑一点没关系。”
轻轻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我本来就不胖!”
“只是我能不能多待些日子啊,别几天了,十天行吗?”
晋王目光停在她那张喜悦的脸上,那双秀眸因为外出游玩兴奋得愈发闪亮,心里已经划过千头万绪。
他递给她一个包袱,“换下来吧。”
“现在?”
“本王想看见你穿着这身女装离开。”
“不换呢?”
“那就我帮你。”
轻轻咬了咬牙,“你转过去!”
她打开包袱,里头的衣裳竟然是有些熟悉,是在钦州时他陪着自己买了那身丁香紫色的碎花罗裳。
打开看去又不是。因为那件裙裳的料子也不如现在的轻柔,那针脚和刺绣的感觉皆是宫廷的手艺。显然是萧子隽重新照着那花色和款式,重新做了一款。
上身才晓得,这新做的与从前的最大区别,是在衣领处。原先那件领口开得较大,穿着十分凉爽,这件领口收的这么靠上,既保守又不凉快,真是郁闷。
萧子隽回过身来,细细瞧着眼前的轻轻,仿佛要将她刻入心里头一般。
此时的丫头,笑盈盈的,微微扬起下巴,俏丽秀美的容颜透出一股清傲,俏皮中带些小得意,明眸流转间,却忽然有一抹勾魂摄魄的感觉掠过。
这感觉让他心神微微一凝,似乎这不该是她。
莫非这就是女大十八的微妙?轻轻已过十八岁的生日,当年她嫁与自己尚十六。
他伸手将她的罗带给绕了过来,温和提醒她:“要淑女点。”
她脑袋一偏,却不是先前的唱反调,而是哼了一声:“小菜一碟。”
外头的人等了大会儿,似乎想不明白王爷和宁姑娘到底多么难舍难分,说好不过是十天半个月就回来了。怎么这么磨蹭啊?
正这么想着,帘子才掀了开来,王爷牵着宁姑娘的手下来了。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被眼前的美人给吸引住了。
这宁二小姐,难怪让王爷一再难忘,数月不见,竟然越发出挑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一般。
王爷低咳了一声,那一排的人才低敛了目光,不敢这么直视宁二小姐。
“高铭,宁姑娘此去就有你们保护,决不许有任何闪失!”
王爷眸色中透着不同寻常的冷峻,逼得罗佑等人不敢一丝一毫的退缩,“王爷放心便是。属下会誓死保护宁姑娘!”
轻轻见旁边的护卫除了罗佑,还有两个也是认识的,顿觉得轻松不少,此时上前拉了晴川的胳膊笑道:“有你在就好。”旁边还有两个婢女此时都弯腰向宁轻轻行礼。
“奴婢是王爷选派了侍奉小姐的。”
轻轻笑着点头,觉得一切都齐整了,遂与萧子隽作别。
*
一路上车马颠簸,轻轻在昏昏沉沉中被摇醒,见晴川已经偎在车壁上睡着了。此时听见外头有人在说话,“此行我们的任务繁重啊,宁姑娘可千万别出什么差错,不然我们的脑袋就搬了家。”
“不过七八日,总是能对付过去的。”
“呵,你也信啊。估摸着至少一个月,京城还未必可以安顿下来。”
轻轻听得一塌糊涂,不由地掀了帘子,“你们说什么?”
那两个护卫吓了一跳,忙得支支吾吾道:“我们希望早去早回,别拖日子太久。”
轻轻却呆呆坐于车内,心里有莫名不安起来。
山庄果然不错,青山绿水,飞湍瀑布,站在瀑布下的深潭边,兜头的凉意沁来。
炎炎夏日被挡在了青山外,自己仿佛远在尘世外。
轻轻闭了眼睛,伸出了胳膊,细细感受这瀑布带来的丝丝凉意。脑海中,宫廷中那些一幕幕糟乱的事情,却纷纷虑了出来。
萧子隽忽然让自己出宫,而且是不打招呼离开。他如何向皇后娘娘交代?又或者他压根不交代?
他没让自己回家,是不是不想让爹知道自己离宫了?
想来想去,轻轻仍旧是想不透萧子隽为何让自己悄然离宫?
到此时,她不愿意再用任何不好的念头来怀疑萧子隽,经历这么多,她坚信自己与王爷是可以患难与共,他不会害自己的。
如同自己一直隐约晓得他不是个肯安于现状的人,他有他的志向,虽然她把控不了,但她也希望这一天慢一点到来。
这样的想法稍微扰乱了她那颗惬意玩耍的意兴。晴川端来西瓜的时候,她啃了几块之后,这些乱七八糟的疑问渐渐被她抛在脑后。
黑天后,她与晴川又要去柳树林子抓知了,知了没抓到,倒是看见一大些盈盈闪闪的萤火虫。
好美。晴川也不由得欢喜起来。
“罗佑,你出来吧。”晴川唤罗佑,“你帮我家小姐抓萤火虫吧。”
“抓多少?”罗佑死心眼在问。
“抓一百只吧。”晴川脱口而出。
罗佑没说话,只望着她。
她只得降了要求,“那就五十只?”
“三十只,总可以吧!”晴川以为他抓不到。
罗佑望着漫天亮闪的萤火虫,似是记起什么,“我听说这附近有个崖洞,据说很多萤火虫,想来是那边飞来的。我去那边抓些过来,别说一百只,就是千只也没问题。”
(一朝厦倾两茫茫(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