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道商会分店里,秦九讲诉着那个世界为生灵连发丝都化尽的盘古,造人补天的女娲,大羿射日的神勇,精卫填海的壮举。
“他们真伟大!”白河眼睛微红为那些悲壮人物感到心痛。
“那是必须的,神之所接受膜拜,可不是因为高高在上俯视苍生!”秦九是故意挑出这些大胸襟的人物述说。
他怕白河如果恢复心智,赤子之心不在,那么这千年来所有的遭遇一并涌上会承受不住,所以从现在开始他想一点点洗掉白河故意隐藏的记忆。
“继续啊,不要停!”
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苏老板竟然也非常享受听故事,而且如那小孩每每到精彩之处,就从椅子上蹦起来手足舞蹈。
“呃呃,神个屁,又不能吃!”李不仁打着饱嗝,挺着大肚子进来。
“今天到此为止,来日再说!”秦九几个时辰被一个宽阔的胖子辣眼睛,喝下去的茶水在胃里震荡,几乎要吐出来,心里暗道:“感谢天啊!”
他决定以后打死也不再苏老板面前讲。
“早不来,晚不来,你咋不上天了!”苏老板几乎看不见的小眼睛狂翻。
“那飘恶峰,以后确实是没有能飞上天了!”
秦九一听就知道这吃货的意思了,几个月前他们一起上山的时候李不仁对着那些灵鹤流口水,估计朱湘门现在肯定鸡飞狗跳。
虽然灵兽有些可惜了,但是心里却是觉得解气。
旁晚,三人从分店出来,苏老板三十年第一次出门送客,还非常热情邀请他们下次再来。
沉浸在神话故事无法自拔的白河和挺着肚子的李不仁走在前方。
“算了,再寻就是了!”秦九想起刚刚店里事情,苦笑追前面两人。
一路畅通无人阻扰,三人来到两栋草屋背后,其中一栋非常霸气,堵在在朱湘门和废墟遗地连接的乌青石马路中间。
左边另一栋小点,是李不仁帮白河建造的,而后自己也搬进去了。
看到这简单的草屋,秦九内心百感交集,距离不过几里地却他用了四个月,转一圈又回来最初的地方。
“还不错吧,当时你太着急也没给你介绍!”李不仁很骄傲的说道。
秦九点点头,其实脑海有这一部分的画面,不过却没有亲身到此的心灵悸动。
“回家,我们去这边,明天在去找李老头要东西去找坐标!”李不仁拉着白河一起走进了左边的草屋。
一句回家,让拥有强大精神力的秦九情绪把持不住差点崩溃,当初就是为了回家,他从一个异渡者变成笑话的残魂。
“待到刺桐花开,我一定能回家!”白河馈赠不是白给的,秦九心神一下就恢复,从今起也决定来此居住,他在考虑是否把怀里的刺桐树枝栽在这里。
绕到正前方,他发现草屋的门正对正东方,哪里也是飘仙峰所在,背后正是废墟遗地的十一区。
同时,他有种错觉,天上三个很近的天体成三角形,草屋好像在正中间,而这草屋人自称守门一脉,也不知道守的是哪个门。
左边这栋草屋内大堂很小非常质朴,有一张八仙桌上面有白瓷茶壶和杯子,四周围是架子,满满当当都是书籍。
李不仁正软趴趴扑在桌上,白河立马拿着布擦拭四周角角落落。
秦九晚了几步,一进来有点不适应,里面干净的过分,他强烈认为白河洁癖过头,在商会也是一次一次的擦拭,连苏老板专门针对那桌子跟木门也惨遭毒手。
然而,更让他不明白的是白河还能和大咧咧的吃货安然相处。
“大兄,教我读书!”白河抽出一本经集,来到桌前。
秦九讲了一下午的故事,其实已经口干唇燥,可是既然做了白河的白山,他还是尽责的拿过书籍,毕竟记忆里白山就是如此。
“我们一起学,李兄弟你也一起!”秦九拍了拍李不仁的肩旁,这吃货什么都好就是不愿意碰书。
“叫我不仁就可以了。”李不仁迷糊迷糊的醒来,擦掉嘴边的口水,道:“九哥,我一大老粗,实在是看弄不懂,放过吧!”
白河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块布擦掉桌面的口水,动作之迅速,估计忍着等李不仁醒来很久了。
九哥,阿九?秦九有些好笑,自己的称呼一变再变,但是他向来对称呼不是很在意,也就任由李不仁乱叫。
“慢慢来就可以了!”他是不打算放过这吃货,人不学如何能知,不知活着做什么?
“法平等,无我,无人,无有高下!”秦九自己也是首次读此书,所以他是真的一起学,后根据经验分析,不能收全对但是经过认真思考后才说给他们听。
白河是听得如此如醉,李不仁则是昏昏欲睡,要不是一直喝着茶水撑着嘎巴着干果,估计又趴下去了。
“小白,这个处理下!”李不仁看到一只壁虎,精神瞬间满格,咽着口水说道。
白河从沉思醒来,在李不仁不舍的目光下,小心翼翼的捧起,拿出去放走。
看到这一幕秦九内心泛起波动,原来是这样,两个性格迥异的人相互妥协了竟成为安稳之曲,
而他的情绪引起了脖子上黄玉正面上,那道冷漠的单眼眨动一下。
第二天,李不仁一早就去隔壁做饭,因为白河不杀生就没去,正顶着晨光诵读,这是他千年来的习惯。
秦九出来后,就带着他一起到隔壁。
此刻,他换下了四个多月的西服穿起本地的服装,因为要见隔壁神奇的守门人李爷所以仪态很重要,另外西服他本就打算真藏起来。
这草屋内堂依旧是那么简洁,一张八仙桌几把椅子和祭拜的案桌,以及墙壁上那副发黄的画。
一个须发洁白的老人正拜完画后插香,一只土黄狗懒懒趴在椅子上。
“李爷爷好,大黄早!”白河边说边掏出布块熟练的擦拭四周。
“李爷,我是秦九,以后长住在隔壁多有打扰,望海涵!”秦九在白河进入曲身作揖,这老人当得他如此慎重。
首先他怕以后真的会麻烦到这个老人,其次白河受照顾几年作为兄长也理应如此。
守门人李爷相貌很平常,穿着也如同老农装扮拄着拐杖,只是有两条长眉随着微笑飘动,才感觉得出不凡。
“安心住,能相助也是缘,不必介怀!”老人声音中正平和,眼睛昏黄却不浑浊。
“多谢!”秦九再次郑重行礼。
“开饭!”李不仁洪亮的嗓音,端着热腾腾的饭具从后堂走来。
八仙桌上瞬间摆满八菜一汤,用料之丰富,飘仙峰的灵兽做成的汤,做的荤菜,各种从废墟遗地盛产的灵药,净化后做成素菜。
香气弥漫充满整个草屋内,几人围坐一起享用。
餐具交响声是李不仁展现着作为吃货的本能,眼疾手快狼吞虎咽传出,老人则是细吞慢嚼,那只土黄狗拿着餐具慢斯条理。
白河则是经过点播,千年后再次上饭桌吃饭,动作有些笨拙,就只吃主食和一道特意为他做的普通素菜,
秦九想起四个月非人的经历,此刻觉得眼前的才是生活,像极了那个世界普通场景,心中有点酸涩,低着头咀嚼混杂着泪水的主食。
一片荒地满是残垣断壁的宫观楼宇,李不仁走在前头,身后是秦九和一身白衣的白河,三人在用完早餐后,跨过上百里路来此。
啪嚓!
三人走在破碎瓦砾上,李不仁用洪亮的声音,介绍这里万年前一代奇人渡业斋斋主最后消失的地方,有人看到两千多年前一个骑着青牛老者出现在这里,有太多不经证实的传说。
听着解说,秦九能确实的事情是四个月前他从海门深处进入经历种种来此。
“咯,这里就是你出现的地方!”李不仁指着一个深埋在地里的八角平台说道。
秦九让白河道旁边自己玩会儿,而后激动的看着朴实无华的青石面,道:“四多月了,绕了如此大一圈,不知能否顺利!”
“放心,连带小总共有三张演算符,不会失败的...”李不仁从怀里掏出三张不同字体的符,扬了扬自信的道。
“嗯,希望...真的希望!”秦九内心非常不平静,这是回家之路也是身世之路,他真怕有个万一。
“神念引,乾坤现!”李不仁拿着三张符用力一抛,后拉着秦九后退到边缘。
嘶!
随着咒语,三张符成品字型,上面的字体燃烧起来游光迅走,而后化成三条不同颜色的光线,如同有人三人分不同方位,执笔在虚空勾勒作画。
这里爆发的光芒引起不远处的白河注意跑过来,清澈的乌眼充满好奇,道:“好好看,大兄这是在做什么?”
“回家的路,全靠这里了!”秦九不想欺骗白河,同时心里有另一个想法,所以实话实说道。
“可是,我们...”白河有些难过看着自己左臂的印记。
秦九望着他担忧神色,知道后面没说的话,本来他自己就内心不平静,但还是出口安慰,“当然,我们解决了才会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