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张靖安重新坐好,余姚才松了口气。她好笑地看了眼张靖安道:“张总您说笑了,我在意又如何?不在意又如何?难道贵公司捐不捐还会听我的意见?”
张靖安故意把头靠近余姚的耳边说:“我之前就说过,这一百万捐不捐关键是要看你。”
“您是不是太抬举我了?我好像并没有求贵公司捐这一百万。难道贵公司不是因为仁爱之心才做慈善的?”
“你不会以为天上真的会掉馅饼吧?”
想到刚刚他说要公司捐这一百万的捐款,她的态度很重要,余姚的心情便有些沉重。其实从今天看到张靖安的时候,她就清楚他的故意。但她必须等,等张靖安先出牌。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了学校,很多事她都可以忍,只要不超过她的底线。
“那张总想如何?”
张靖安伸出一只手拨弄着余姚的头发说:“看你怎么表现了?”
余姚躲开了张靖安的手,说:“学校的情况我已经介绍的很清楚了,相信张总您也已经看到。如果您觉得我们学校还是不能达到捐助的要求,我也没有办法。”
“我就说你不把捐款当一回事吧!其实你只要稍微向我示下好就行?”
“那张总是要我如何示好呢?”
“我就不明白了,你那么通透的人,为什么非要我把话说出来呢?就算是我们公司主动提出巨款的,你至少也要表现出一点感激吧!可是你从看见我开始就板着张脸,好像我欠了你一百万一样,你说我会怎么想呢?”
余姚忍了忍张靖安的故意挑衅,故意说道:“张总误会了,我生来就是这样的僵尸脸,认识我的人都知道的。对于贵公司的捐助,我当然很感激,作为吉龙小学的老师,我当然希望学校越来越好。我相信张总今天冒着酷暑前来,也是真心真意地关心学校的孩子们。如果一百万只是个数字,那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完全代表您的爱心的。”
“哦?余老师很会说话啊!我记得以前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话讨好我的。看来有钱就是好啊!”
看到张靖安戏谑的样子,余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但她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说道:“当然,有钱的王八还大三分呢!”
“你是在骂我吗?”张靖安邪邪地看着余姚。
“没有,我只是想说任何以做公益为借口来到达自己私人目的的行为都是耍无赖耍流氓,卑鄙无耻没教养。我相信张总一定不齿与这种人为伍的。”
“如果我真有私人目的呢?再说我有齿没齿你心里还不清楚?以前我可没少碰你!”
余姚未料到张靖安竟然如此露骨的说出这话,脸一下就红了起来,一口气闷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愤愤的说:“张靖安,没想到你出国一趟变得无耻了啊?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哼!是我无耻吗?别人可是看到你主动坐到我车里来的,你说我如果现在把你赶下车,再骂一骂你无耻,他们会怎么想呢?”
“卑鄙!”说完,她冲着司机囔道:“停车!我要下车!快停车……”
可是司机哪会听她的啊!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根本不理会后面发生的事。
“你说他们会不会觉得你是想**我呢?毕竟我长得这么帅?”
“呵呵呵……张总您真会说笑话,您难道从来都不照镜子?”
“你以前不是总说我眼睛长得好看吗?还说我阳光帅气!”
“骗小孩的话你也信?”
“也是,我忘了你是个惯骗。唉,余老师,这山里人老实吧唧的,你是不是觉得更好骗啊?”
“你放我下车,这钱你爱捐不捐!”
“哟!恼羞成怒了?是我说中要害了吗?你说如果让他们知道你**我不成,让我一怒之下撤回了捐款,会怎么样?”
闻言,余姚狠狠地瞪了眼张靖安。今天他以公司代表身份出现在她面前,尽管心里清楚他是故意想要借此羞辱她,但她目前的确是不能惹恼了他。也许他并不把这一百万当回事,她余姚也不会为了一百万而低头。但是学校却等着这一百万来重建,孩子们也需要这一百万来改善学习环境。如果她之前就知道这钱是张靖安要捐,那她打死也不会这么积极。可是现在这捐款的事弄得人尽皆知,还把市里、县里、乡里的领导都折腾了来,若是因为她的原因而捐不了,她根本就无法向大家解释,也无法向孩子们交代。
看到张靖安一脸的得意,余姚就恨得牙痒痒。这个人明显是下了个套,让自己往里钻。
“你想怎么样?”
“只要你让我高兴了,我就可以考虑不让他们知道你**的事。”
“无聊!”余姚丢下这两个字,就撇过了头,看着车窗外一言不发,也不再理会张靖安的无理取闹。
要说张靖安和吴峥的差别就在于,张靖安做事从来只凭个人意愿,任性妄为,心智极度不成熟。原以为他出国锻炼几年能有所改进,可是今天看到他能拿出一百万来耍得这么多人团团转,甚至出言羞辱她,这让余姚不得不感慨自己当初作出分手的决定是何等的明智!同时,张靖安的出现也让她进一步明白,他们生来就是两种不同的人。她没有张靖安那样的资本来任由自己肆意挥霍,更没有他那样的家世背景来让自己任性妄为。
见余姚不再理他,张靖安又使出了无赖的举动。他故意把头靠在了余姚的肩上,身子的重量也尽数靠在她身上,可是余姚依旧不予理会。见余姚一未避开,二未反抗,张靖安不禁有些得意起来。他知道余姚好面子,凡事都很注意影响。要制服她就要先抓住她的软肋,知道她在意的人和事。虽然这样的姿势让他靠着并不舒服,但能让这个小野猫不再反抗自己,这一趟也算是有所获了。
车子好,开得自然也快,两人提前了二十多分钟到达了目的地。见余姚不下车,张靖安好笑地问道:“余老师是想让我亲自抱你下车吗?”
余姚一听,吓得噌的一下就钻出了车。看到张靖安是笑非笑地扶了扶墨镜,率先走进了大楼。余姚虽恨得牙痒痒,却又不得不跟着他走进大楼。
这几年,余姚来来回回县里多次,却从没注意过这栋外表看上去并无异样的高楼,更不知道这栋在当地具有地标性的建筑,会是JX集团在G市分公司的办公大楼。走进楼内,绿色植物培植得极好,每一盆都摆放得恰到好处,入眼处的装修装修虽很朴实无华,但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栋大楼的价值。先不谈这装修的石材和灯光用具,光是这栋楼里大到会议室,小的电梯、卫生间墙壁上挂的画,就都是出自名师之手。余姚一路跟着张靖安走着,心底难免唏嘘不已。
公司的食堂建在顶层,29层的大楼已足够将整个县城的风景踩在脚下,一览无余。当余姚站在硕大的落地窗前,突然感觉视线开阔,连带着心胸都舒展了起来。
张靖安站到了她的左侧,仿佛自言自语地说:“是不是很漂亮?到了晚上,这里更美。”
听到张靖安的声音,余姚瞪着大眼剜了眼他,不予理会向沙发走去。
张靖安轻笑了起来,一把拉过余姚搂在怀里说:“你刚刚的眉眼抛的有些大,把人家都吓坏了!”
闻言,余姚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推开他骂道:“张总是眼睛有病还是脑子有病?喜欢人家对你瞪一眼怒一眼,居然还说是抛媚眼!”
余姚红着脸看了看一旁的服务小姐,可对方站在那面无表情,仿若未闻。见余姚坐到了沙发上,服务小姐很识时务地准备泡功夫茶。轻声地问道:“请问您是喜欢龙井,还是铁观音、普洱?”至始至终都未多看谁一眼,也未多说一句。
余姚淡淡地说了句随便,开始漫无目的地看起包厢地装饰起来。这间包厢装修的很是古朴典雅,一些不起眼的装饰也竟显低调奢华。余姚见状不得不感慨起来,一个外观其貌不扬的公司,里面却是别有洞天。那么这一百万的捐款,对于他们来说,真是九牛一毛了。不然怎会让张靖安如此随意地说捐就捐,说不捐就不捐?
张靖安走了过来,优雅地拿起杯子中的茶水品了品,然后冲着服务小姐说:“手艺渐长啊!”
服务小姐淡淡轻声道了句谢谢,便站在了一旁,规规矩矩。余姚不禁多看了眼服务小姐,这模样,这身材,这般懂规懂矩的,不仅受过特训,还是经过特选的。再看张靖安,一副公子哥的做派,真是让人心底唏嘘。他是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的,如同多年前他硬拉着她去酒吧、去高档会所,他一进去就特别的享受被众人簇拥,被人细致周到侍奉的感觉,而她却永远都融入不了,永远觉得不自在。
余姚正思索着,包厢的门打开了,张靖安看到领导们都进来了,不疾不徐地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