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赴骨凛便起床了。他强行给了温寂一个早安吻,不顾温寂胡乱地推拒。“今日我秋祭事宜诸多,你便同言苏一起出去转转吧!别想着跑啊,这个日子特殊,骨山的法力会完全覆盖整个山里,你做什么我都能知道!”
温寂还闭着眼,却也翻了个白眼。谁要跑,上次之后还怎么跑!都决定持久战了,还不急于这一时!
“乖~”赴骨凛微微一笑,起床为她热好昨晚提前准备的饭菜,用大碗扣上保温,便出门了。
温寂又睡过去。感觉也没睡多久,言苏就来了。“小寂——”
“啊……好困……”温寂不情愿地被拖起来。
“别睡啦,我们说好的看秋祭逛村宴呢?”
“晚点去不得啦……”
“那秋祭该赶不上啦!这秋祭呀,是伴着朝阳一起举行的!我们一起去看吧,你还没见过呢!”
“唔……”温寂揉揉眼睛起床。秋祭,是言苏想看吧!自己最近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困?
遏制住了言苏要给她化黑山老妖妆的冲动,温寂素面朝天就出门了。她本来长得就不丑,还在花一样的年纪,来了古村之后神色中又多了不寻常的味道。再加上左脸被赴骨凛做的繁复神秘的红色花纹,整个人看起来已然是独特清幽,气韵不凡。
出门去,天只是蒙蒙亮。太阳还没升起。温寂困哒哒地被言苏拖到骨山前,上次结婚大典群众们站的那块地方。此时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仪式就要开始了。
不知什么时候,山上已经生出了一个由树干交错盘结而成的平台。粗壮的一个个根系从地面升起,扭曲着交缠着形成了平顶蘑菇样的形状。而那粗木盘结而成的高台之上,赴骨凛正身着黑底兽袍,挂着五谷编织的各式装饰,静静地端坐在中央。猎猎长风吹动他披散而下的满头乌发,脸上的胡须形状优雅。坚硬的轮廓,野性的五官,仿佛一睁眼便是猛兽出笼。山中的红色雾气淡淡围绕着他,盘旋飞舞,仿佛也是有灵气的一般。
“族长大人……”言苏不由得呢喃,眼睛望着那里,一动不动。整个村子的女人的眼睛都是这样。切,不就看起来帅了点点而已么,皮囊能当饭吃?温寂撇撇嘴。然而村子里的男人们也都怀着崇敬的目光看向高台,就像弱小看到强大的动物会不自主地低首示好,就像面对神一样的毕恭毕敬。
温寂翻个白眼。诶,倒是还有几个不专注于高台之上的。有个青年,身材颀长,皮肤黝黑,看似盯着高台,却不停地偷偷向这里瞟。还有就是,二长老?他领着古资尧一起来的,旁边就是老夫人,一起站在靠前的地方。古资尧似乎从很远的地方穿过人群看到了她,兴奋地只想往这跑。二长老则拉住他,看了这里一眼,训斥了两句。温寂看到他们,笑笑,挥挥手算打招呼。二长老微微点头示意。
可温寂望遍人群,却都没有和她一起来的那个女孩的下落。那个女孩,是不是被关在屋里啦?这次来的人没有上次婚典的时候多。这可怎么办呀,找个借口,偷偷溜走吧!
“@¥&¥%()*)……”高台之上,响起了洪亮的祭词之声。赴骨凛的声音放大传出,低沉浑厚,充满着蛊惑人心的力量。温寂恍惚间想起了他们在山里的时候他曾唱悲伤的歌安慰她,声音也是辽阔优美的。
高台四周的枝叶悉悉索索地发出响动,从中飞出数不清的美丽鸟儿,展开它们优美的翅膀,鸣叫着冲向天空。而这鸣叫,都盖不过赴骨凛低沉的磁性嗓音,反而更显有力。高台周围的树,不断地长出花蕾,开花结果,随后果实“嘭”的一下化作小小的火焰灭掉。火灭之后放出的烟是浅浅的红色,汇入骨山红色的云中。那些树叶,逐渐变得金黄,随后一齐向四周飞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