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照片……”杨储还是无法吞下自己的疑问。
“你看你,怎么都忘了,那是我们结婚的时候拍的照片啊!”
“那么,你现在是我的妻子?”
紫寒掩不住一笑,说:“你变傻了吗?真是的!”
“哦,没……只是很久没回来,一时记忆有点断篇了。”杨储实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好先应付着下来。
不多时,室内光线越发暗淡了下来,杨储抬头一望,已近黄昏。紫寒站起了身,她没有去打开房内的灯,反而是走向杨储。
窗外透过来的昏暗的光线将紫寒的脸轻淡的勾勒出来,看着紫寒缓缓地朝自己走来,杨储不禁心跳加快了不少。
走到杨储跟前后,紫寒双手将杨储的下颚轻轻捧起,说:“杨储哥哥,这些年我真的好想你。”
杨储正准备告诉紫寒自己又何偿不是日夜思念着她,却没等杨储将话说出口,那言语便被一张软如脂膏的唇堵了回去。杨储闭上了眼,他只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正变得轻盈而飘逸。
随即,另一具同样轻盈的身体贴了过来,那种水乳相融的感觉有似失去了自己原有的型体,在某种力量下任由其肆意游荡。
杨储感觉整个空间变得空无一物,包括他自己。他只觉得和紫寒一道化为了无形,他像是紫寒的一部分,紫寒也像是他的一部分。
窗外不知何时刮起了一阵阵风,吹得室外的树叶沙沙作响,福利院前的河水潺潺的水声,声声入耳。这一切都是如此宁静美好,各种声音像一部协奏曲正在上演。丝丝入扣,轻重缓急皆有序。
随之,这部协奏曲的节奏越来越快,窗外传来一阵阵滚滚雷声,像是为曲子的高潮准备的鼓点。随着一声炸雷将夜空撕开,杨储将紫寒紧紧的抱进自己的身体里。他不敢看紫寒,他只想把她抱得更紧一点,再紧一点。
不过片刻,窗外便传来了沥沥雨声。
杨储感觉自己的形体又回到了现实,他看着紫寒像棉花一般卷缩在自己的怀里,既欣慰又有一种无法言表的幸福感。
紫寒从被窝里伸出手,用她纤细的手指抹去杨储两鬓的汗水,然后又娇羞地把头缩了回去。
此时,除了窗外滴答的雨声,便是杨储和紫寒轻轻的呼吸声,那种宁静是杨储从未有过的。
不觉之间,那滴答的雨声变成了钟声,嘀嗒嘀嗒地像催眠曲一般将杨储和紫寒双双送入了梦里。
隔日,杨储一觉醒来,发现紫寒已不在自己的身边。他急忙从床上爬起来,四处寻找。叫唤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回应。
这时他才突然意识到,原本热闹异常的福利院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除了他和紫寒,还有王姨。
而现在王姨也不见了踪影,紫寒不会又突然消失了吧?他还没来得及弄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呢。
正当杨储想去福利院的外面找找看时,却没等他迈出大门,便见一小孩冲了进来。
那小孩看上去不过3岁大的模样儿,长得甚是惹人喜爱。杨储正想问那小孩,却不料小孩冲他大叫了一声:“爸爸。”
杨储愣在了当下,那小孩却一个猛冲,扑进了杨储的怀里。
这时,杨储身上惊出一身冷汗来,他想起了昨夜的一个梦。
在梦里,杨储和紫寒过着宁静安稳的小日子,恩恩爱爱,从白天到晚上,无时无刻不是粘在一起,更别提晚上两人的如胶似漆了。后来,两人有了一个小孩,然而这个孩子给他们带来的并非天伦之乐而是不断的争吵。虽然说,原因想不起来了,但明显感情不如从前。
难道那梦里的日子真真切切地渡过了?杨储不禁自问,那梦和现实的界线在哪里?杨储觉得自己所处的这个世界变得有些不能理解和疯狂,梦里即是现实,而这现实又何尝不是像梦一样,他倒是有些分不清自己现在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之中了。
直到一声轻柔的声音将杨储的思考打断。
“你起来啦?早餐吃过了吗?”说话的正是紫寒,她手中捧着一些从田园里采摘回来的素菜。
“啊?我……一起来没看到你,就……”
紫寒只是冰冷地“哦”了一声,便转身回屋去了。
杨储正想跟过去,却被身边的小孩拉住了大腿,小孩嚷嚷着说:“爸爸,抱抱!”
“好!好!好!”杨储只好曲身将小孩抱进了自己的怀里,这时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孩子的外形。还别说,一看之下,这小孩的五官跟自己简直是太像了。看来自己得接受这个现实了。
杨储把小孩抱到屋里后放了下来,让小孩自己去玩,而他则走向了紫寒,问:“紫寒,这小孩是怎么回事?”
紫寒突然像变了个人儿似的,回道:“你还是不相信我是吧?我已经说过多少遍了,这孩子就是你的。”
“这……”
杨储被紫寒这么突如其来地一问,竟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了,似乎这里面有着某些误会。看着紫寒顶着一幅异常难过的表情在那里低头摆弄着蔬菜,杨储不敢再多过问,他想到了王姨。对!王姨一定知道。
在福利院转悠了一圈,总算在后院里找到了正在嗮菜干的王姨,一问之下才知道自己与紫寒的隔阂源于一件杀人事件。
那已经是在紫寒来到福利院之前的事了。原来,紫寒的妈妈离开了她的父亲之后,改嫁了另一个男人。而那个紫寒妈妈相信是真爱的男人却在婚后生活中经常对紫寒的妈妈进行家暴,甚至还对当时只有5岁的紫寒动手动脚。
后来,在一个漆黑的夜晚,5岁的紫寒将其继父杀掉了,当她妈妈发现后便带着紫寒逃了出来。她妈妈知道,这事迟早会查到自己身上来,所以在走头无路之时,自己选择投江自尽,并写了一封遗书。
后来紫寒来到福利院的事情杨储都还记得,只不过从王姨口中得知这一切依然把杨储震惊到了。
王姨说,虽然紫寒妈妈投河自尽了,但前几年警察还是查到了紫寒的身上。虽说紫寒也算是受害者,但她当时所表现出来的与其年龄不相称的冷静着实让人有些后怕。
“那……小孩呢?又是怎么回事?”
王姨似有责备地对杨储说他不该这样对紫寒,说小孩有问题也是你们两的孩子,杨储不该因为孩子不正常就怀疑孩子不是自己的,甚至离家几年消失不见人影。
一边听着王姨的话,杨储一边转头望向远处正在玩耍的那个孩子。却正巧那孩子也正望着自己嘻嘻地笑,甚是可爱。
只不过,那笑容却慢慢变得有些不像小孩子的神情,有点像一个成人正在用一种轻蔑地笑向杨储挑衅。
正当杨储心中感到诧异,只见那小孩的形体开始消散,幻化成了黑烟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不见。
杨储猛然回头,发现王姨也在咫尺之间变成了缕缕黑烟。杨储心中暗自惊道“不好!”。
却不待他跑向紫寒,眼前的一切影像也正在快速的消散。不过倾刻之间,他重新回到了一片黑暗的世界。
接着,杨储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自己托了起来。突然,他似乎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