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和陈慧畅聊,一宿没睡,现在感觉头昏脑胀,而且身体在这夏季也觉得陡然骤冷。舍友们都各自收拾东西,他们同当年在我国大部分地区扫荡的日本鬼子。不过他们的本质却天差地别,因为他们收拾和翻找的是自己的东西,而鬼子是抢占别人的东西。这区别就大了,这个比喻是十分不恰当的,怎能用祖国未来的栋梁和强盗蛮贼般的日本鬼子相提并论。其实,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读书读好了就是祖国的栋梁,就可以为社会主义建设贡献一己之力。要是读不好,仿佛就不是祖国的花朵,似乎就是阻碍社会进步的绊脚石,而不是巩固社会稳定的保健品。至少很多老师是这样教育学生的,有成绩才能有成功。
我走向自己的床倒头就睡,困乏到让我倍感全身酸痛无力。舍长普童话在这时候要召集大家进行最后一场临别议会,我因为一睡而过,被普大舍长一顿训斥。
“说好要开会的,你为什么不来?”普童话问到
“我睡着了”
“你不打算和我解释?再做一份深刻的检讨?”
我心里各种憋屈,真想臭骂,不对,真对这憋孙拳打脚踢。心里万分不爽,还是向普童话舍长全面反思自己的各种不对。因为就算你有万种理由,在领导那里,你都得收敛和反思。领导始终是认为你错了就是错了,找理由就是对自己失职的开脱。
我还不停的解释着。
“行了,有组织无纪律。念在今天就分别,这事就过去了”
接着,普童话又再次向大家传达感谢,感谢大家这三年对他工作的支持,因此他决定请大家吃烤鱼,我们一干人等,既高兴又疑惑。高兴的是马上就可以吃到那时我们最喜欢的烤鱼,疑惑的是普童话这龟孙整整吃了别人三年,是学校出名的“铁公鸡”。难道这龟孙幡然醒悟?觉得吃了多年良心过不去,要回报一下这群照顾他三年的难兄难弟。
就在大家为这事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普童话一如既往的摆弄着官腔。张嘴说到“同学们关于吃饭这事讨论得喋喋不休,这是不好的,年轻人就应该多干事实,不要一个男人还要外添一份八卦。”
“我看大家毕业了,咱们宿舍放着这么多旧书,麻烦大家拿去卖了,所卖的钱就用于请大家吃饭,这也算合理使用财务。”众人一阵惊愕,也终于明白这龟孙所说的请客吃饭。我们各自带着复杂的情绪,卖了三年的青春。只为普童话舍长请我们吃饭。那些承载多少岁月的书籍并没有因为记忆的厚重而加价,反而变得廉价。对于这个疑问,收书人是这样给我们回答的,“我买的是书又不是买肾,所以哪里会给你多高的价。”然而收书人可能不知道,他收书是不用买肾,而可能有的人当年在买这些书的时候可能在卖肾。
和收书人要了十个麻袋,把所有书籍装起来卖给他,我们拿到了180元钱,把我们激动得连声感谢。其实,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这十麻袋书加起来原价可能不低于几万,现在却卖180元,准确来说是179.5元,收书人说我们辛苦了,多给我们5毛。我们十个人也觉得是自己赚了,因为在我们心里始终认为我们多占了5毛的便宜。也许我们一辈子为别人挣钱、数钱。却乐呵呵地沾沾自喜,我不知道这样的我们有一天会不会奄奄一息?
我们10个人拿着卖青春的180元钱去了那时我们常去的那家“老战友烤鱼”,之所以常关顾这家,是因为我们希望多年后曾经一起吃烤鱼的这群人也会成为老战友。
那天的烤鱼再也吃不出平时的那种味,那天没有任何人管理,却没有一个人再抽一支烟。在我印象里当时我们宿舍10个人,有8个是烟枪,而我那就是不抽烟的2个好学生之一。至于他们为什么不抽烟,到现在我也不得而知,也许那是叛逆,也许那正是青春。
我清楚的记得同学们的临别赠言,普童话舍长对我说到“天乐,好好写,我相信你会是一个好作家。”
就连一向不言多语的张罗也对我说了声“珍重”。那天我们多了平时的寒暄,彼此互相一番深情款款,这就是分别时的高中时代。不过最让我记忆最深的是,普童话那个龟孙,说好的请客,最后卖书钱不够吃饭,剩余的钱是我补上的。也许那龟孙真有领导的潜质,哪怕没什么才能,就像很多人从吃喝不知不觉就当上了大领导。所以很多人都说当领导拼的并不是才能,而是酒量和对上司的吹捧。
而我不分对错,也难辨是非,我也祈求多年后这一群人初心不变,普童话依然是领导,只是靠的是才能,因为我一直相信那龟孙的能力。而我们曾经的那一群人,还能看见,看见未来湛蓝的天。
天色凋敝,夜幕降临,一行人各自散去,我和普童话舍长两个人在大街上孤独的发泄酒疯,我犹记得那晚我把普通话的外衣丢进小县城下水沟里,害那孙子在黑夜里冻缩了一宿。他对着天空大声叫骂,“李天乐,你这孙子。”弄得那一夜,我也陪他当了一夜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