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伸手去抚摸它,就像以前经常做的那样,抚到翅膀下方时欢喜首突然一颤,朝颜一顿,原本有柔软毛发的那里现在光秃秃的,十分扎手,她扬起头,下意识地看向博,蓝瞳里透着疑惑和惊痛。
“我是在二十多天前找到欢喜首的,那时它在郊外的桦树林里拼命扑棱着翅膀飞舞,身上的羽毛不断掉下来,后面还有人在追逐,我正好去郊外散步,看到欢喜首就去那人交手,那人戴着面具,看身形依稀可辨出那是一个女子,后来打落她的面具,发现她长着一张很像你的脸,只是眸子是褐色的。”博公子解释道。他没有告诉朝颜,他救下欢喜首时,欢喜首被拔掉翅膀的地方已经被血染红。
难怪了,欢喜首刚刚看到她时,会下意识躲避。可是长得像她的人,会是谁呢?
“梅姑可有为难你?”博公子不想再继续刚才那个话题,便问道。
朝颜忙道:“没有。”
“你紧张什么?”博笑问。
“谁知道你们这边是什么规矩?万一和白望山脉那边一样,砍一只手或断一只脚什么的,梅姑那样一个大美人,岂不可惜了。”
博垂目微微思量了会儿:“此事不是简单的你与梅姑之间的恩怨,如果此次放开不管,以后只怕还有人会犯,倒霉的是那些弱女子。”
朝颜侧头看着他:“梅姑已经承诺了我,绝对不会再犯。可有两全的法子?”博忽地眉毛一扬:“这事交给时彦夙头疼去吧!他的人出了事,我可犯不着在这里替他费精神。”他原本神色都是中正温和的,这几句话却带着一丝戏谑一丝幸灾乐祸,朝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夏日的太阳很毒辣,现在已十分炎热,博扫了一眼朝颜鼻尖上的汗珠,笑说:“我觉得很热,进屋去吧!”
屋里摆着镂刻着精致花纹的黄花梨木几案和椅子,窗格上都装着镂空的花纹,下面的替板也有一样的装饰,屋子里装饰着锦绣,帘后挂屏,朝颜仔细看了看,那些屏风都出自官窑中的精品,举世罕见。博公子不知将什么东西放在下面的抽屉里,屋里香气馥郁芬芳。“你在抽屉里放了什么,好香啊!”朝颜兴奋地问道。
“那个啊,是篆香,放在抽屉里,香气终日不散。”博笑道。
博公子请朝颜坐下,她看到桌子上的果鲜,才想起自己从起来到现在还没有吃过饭呢!咽了口口水,正打量着苹果,肚子却已经急不可耐,“咕咕”地叫了几声。
博正在煮茶,听到声音转头向她看来,朝颜的脸上升起一抹红晕,不好意思地道:“没听过饿肚子的声音吗?我想吃那碟果子。”
博含着丝笑:“那是摆着应景的,吃着玩还可以,不能当饭吃。吩咐厨房给你备饭吧!你想吃什么?”
朝颜还未高兴多久,又皱起了眉头,吃什么?一时想不起来。突然想起在客栈做的那个梦,说:“随便吧!最紧要是要有肉,大块大块的肉。”
博一笑拉了下墙角的一根绳,石虎跑得飞快地进来,他吩咐道:“让厨房做一道红焖鸡,再备两个素菜送过来。”看了朝颜一眼,又笑着补充道,“快一点。”
博端着茶盘过来,把一杯茶放在朝颜面前,朝颜吃完一个苹果,立刻拿起茶吹了吹,饮了一口,眼睛忽然一亮,茶水在口中缓缓回甜,浑身都清爽起来。
博似乎很高兴:“你还会品茶,不像子莲和彦夙就只会拿来当清水喝,好好的茶都糟蹋了。”
朝颜点了点头,又抿了一口茶水问:“子莲和彦夙是京城三少的另外两个吗?”
从朝颜口中听到这个称呼,博眉毛一挑:“你怎么也学着他们这么叫?”
朝颜笑道:“谁叫你们京城三少大名鼎鼎呢?”
博的嘴角含着一丝笑:“这不过是外面那些人胡乱给起的,不要当真,我和子莲、彦夙从小一起玩耍,所幸长大了情谊不减反浓,比他官宦子弟平时就走得近些。”
“噢!”朝颜继续喝茶。提起时彦夙,朝颜突然想起来,“来的时候,时公子问我认不认识苏慕家的人,还说找我的正是是苏慕家的人,你跟苏慕家有什么关系吗?”
博的嘴角含着一丝笑,“我的全名叫苏慕博笛。”朝颜惊诧得下巴掉了下来,博合上她的嘴巴,喝了一口茶又补充道:“苏慕冠澈是我的祖父。”。
“那你家不就是权贵中的权贵!!”以前只知道他是温文尔雅,处变不惊的博公子,没想到竟然是苏慕冠澈最疼爱看重的嫡孙苏慕博笛。
博淡淡道:“算是吧!”
石虎提着一个食盒子进来,刚开了盖子,朝颜说已经闻到一股扑鼻的香气,几步冲到了桌旁,忽然想起主人还未发话呢!忙侧头看向博,博温和地说:“趁热吃吧,我现在不饿,就不陪你吃了。”
朝颜坐下据案大嚼,一旁的栗饭和素菜根本没有动,就守着一只鸡腿吃。博走到到朝颜对面,把推到一旁的疏菜推回到她面前:“吃些素菜。”朝颜瞟了眼疏菜没有理会,博又道:“女孩子多吃些疏菜,皮肤才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