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道,上官痕一行人从尹冰孏的口中得知,能破解古地图的罗刹古图落入了莲花盗圣之手。于是,一行人整装待发,奔赴扬州,开始了一段寻宝之旅。
上官痕因考虑到尹姑娘的刚经历过丧父之痛又加上大病初愈,尹冰孏虽会武功但终究是大家闺秀,身子底自然比不过习武之人,所以选择了走水路,不慌不忙地抵达扬州。
“你身体还撑的住吗?些许我们就到客栈了!”说话者是炎雨。此时,一行人正坐在马车中,车夫驾着马车驶在扬州城的街道上。尹冰孏身子有些不适,微微倚墙而坐,小轩坐在窗边,把头探到窗户外头,四处张望。上官痕还是老样子,一副谈定从容,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炎雨坐在尹冰孏的身旁,一路对她很是照顾,时不时地嘘寒问暖一声。这一幕幕却让一旁的小轩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没事,我没有那么娇弱。”尹冰孏虽说话声轻轻柔柔,却是柔中带刚。这也是炎雨欣赏她的一点。
“应该快到客栈了,若有不适,我待会儿给你瞧瞧。”上官痕没再多说什么,冷冷地接了一句后,依旧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上官痕虽说平时能言善辩,但对于关心人实在是个门外汉。尹冰孏不知为什么,对于上官痕从来都是很顺从,只是简简单单“嗯”了一句,就没再多说什么。
客栈中
上官痕要了四间厢房,此刻,正在为尹冰孏房里为其诊病。炎雨外出,处理一些住宿的琐事与打探消息。
“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身体有些疲劳,好生休息即可。”上官痕原本想关心几句,可话到口边,转念一想,却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姑娘自个儿也是学医的,不用我多说,应知道如何调养。”
“冰孏知晓,多谢先生。”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之下,尹冰孏早已习惯了上官痕的说话方式,也渐渐发现他虽巧言善辩,但实在不会关心人。紧接着又问了一句:“先生,我们下来该做些什么?”
“孏姐姐问的,也正是我想问的。上官大哥你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不知为何,小轩与炎雨赌气,一路上沉默寡言面对任何事都置之不理,经常玩失踪。上官痕刚为尹冰孏诊断时,也是呆呆地坐在一边,一言不发,直至尹冰孏问了这么一句。
“一个字,等。”上官痕很肯定地回答道。尹冰孏未说什么,只是微笑一下。小轩是个急性子,自然按耐不住,这一路上憋了一肚子的气,没地撒,抱怨道:“等等等,又是等!要等到什么时候啊?问题是我连等什么都不知道。”
“炎雨。”没等上官痕解释,冷冰孏毫不犹豫,抢先一步答道。“我说的对吗?先生!”上官痕怎会想到,尹冰孏会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一时愣住了,刚“嗯”了一声,小轩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你让那个死人去,算了吧!就他那点能耐,只会照顾照顾人,不给你搅和了算不错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尹冰孏是一个极为敏感的人,她从小轩刚才的话中明显感到了一股醋意,并且矛头是指向自己的,便询问了一句,“自从开始上路,你们就闹别扭闹到了现在!”
对于炎雨与小轩,尹冰孏没有上官痕来的那么漠然,这种莫名的别扭与醋意,让她这一路感到很不舒服。
“没什么,那种人没什么可跟他烦得,像他那种人根本就不值得我……”
“我回来了!”炎雨破门而入,小轩的话被硬生生地打断了,“痕哥,果真如你所料。”炎雨查到真相后火速往客栈赶,搞的自己满头的大汗,一回来就连喝三碗茶,这才坐定了下来。
一旁的小轩慌忙地向后退了退,嘴里嘀咕道:“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也不看看这是人家孏姐姐的屋子,真够好意思的。”
炎雨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怒火,自己刚为了打探消息,忙了一大圈,回头就给人劈头盖脸地一通乱骂,不耐烦地说道:“要你管啊?人家尹姑娘都没说些什么,你激动什么?”
“我哪里激动了。”小轩气得直跺脚,恶狠狠地看着炎雨,“孏姐姐心地善良,自然不忍怪罪于你,但我告诉你,我……我……”
“你想怎样!”
“我不吃你这一套!”
“我说你这人……”
炎雨话说到一半,小轩已经愤怒到了极致,踹门而出。
“小轩!”尹冰孏起身想追出去,却被炎雨硬拽住,尹冰孏蓦然回头,疑惑地看着炎雨,“为什么?”
“没有那个必要!又不是第一次了!就没见过那么泼辣跋扈的!”
“小雨,我们还是说正事吧!”上官痕在刚才那场闹剧中一直保持着沉默,又接着对这尹冰孏说道,“尹姑娘,你放心。小轩不是小孩子。她虽做事冲动,但毕竟在江湖待了那么多年,武功也不弱,不会有事的。过些时候,等她气消了,自然会回来的。”上官痕的一番话字字在理,解除了尹冰孏所有的担心,让她心中得到了一些安慰。尹冰孏与炎雨、小轩认识时间不长,对于他们之间的斗嘴、斗气还未曾习惯。她也发现上官痕那深邃的眼睛里真的能洞悉所有人心中所想甚至也包括自己。她摸透炎雨、小轩心中所想,只是时间问题。但对于上官痕她真的没什么把握了。
“如你所料,兖州郊外确实有一个叫莲花村的村庄,那里曾是莲花盗圣的家乡。令人可喜的是,恰巧在集市遇见了那村的人!”
“先生,你怎会知……”
“恕我失礼之罪。我在尹老爷的房里发现了一个暗格,找到了一封书信。信里写道:若遇有人持莲花印章,图必给之,让其交与有缘人。于是,我核对了你给我的那封高僧留下的信函的笔迹,结果是一致的。我就联想到,莲花盗圣有可能是建文帝的亲信,而且信的最后清楚得用另一个笔迹写上了扬州二字。我就猜莲花盗圣偷了地图之后,藏身于扬州。碰巧几年前我在忆楼,听江湖人士说,人们之所以给莲花盗圣这个头衔,一半的原因是因为他将自己出生之地的名字作为自己印章的标记。所以我就猜扬州很有可能有一个关于莲花的村子。”
“那我一家是被莲花盗圣血洗的吗?”
“不会。尹老爷大概原打算将这个秘密告诉你。不料,半路冒出乔励这一档子的事情。我想一定是另一个地下组织为了得到罗刹谷图杀了尹老爷一家,但未料到地图早已被抢先一步夺走!”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炎雨的话语不免有些沉重,他的眼神中显出了一丝担忧。
“那么我们现在必须赶紧赶去,如若真如你所说,有一组织也想得到烟火人间,那么我们必须抢先一步找到莲花盗圣。”对于尹冰孏来说,报仇比任何一件事情都重要,她不能让任何一个人得到它。炎雨不同,对于朝廷他十分忠心耿耿,若有一地下组织存在,势必会影响朝廷的势力,他必须除之。那么找出并铲出这个组织成为他新的目标。
尹冰孏话说完,三人都沉默了。上官痕看着这两人各自打着自己的主意。不禁感叹出什么是人在其位,为谋其生的道理。自己又何尝不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想要查出父亲的被杀害的原因,而卷入这场混乱的是非之中。如今想抽身而退,已然无望。于是,便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
“尹姑娘说的有理,我们现在立即出发去莲花村。”话刚落,就起身离去。
“那小轩妹妹。”
“她会来的。”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上官痕已走远,随即尹冰孏与炎雨匆匆下了楼。
莲花村
榛草荒凉村落空,驱驰卒岁亦何功。蒹葭曙色苍苍远,蟋蟀秋声处处同。乡路遥知淮浦外,故人多在楚云东。日夕烟霜那可道,寿阳西去水无穷。整个村子只能用这句诗来形容。
“炎公子,你确定这里是我们要找的地方!”尹冰孏望着这一片荒凉,不禁心生疑惑。
“应该不会错的。我是按照那人的指示走的。”
“可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完全像是一个废旧的村庄。”
“我们四下看看吧!”没等两人回答,上官痕已向里走去,俩人尾随其后。
“不用找了!”这声音极为熟悉,众人听到此话,立即抬头望去,就看到小轩阴沉着脸,徐徐从远处走来,走近一些后,大声喊了一句:“跟我来!”未解释,已然在前方带路,三人带着疑惑也匆匆忙忙赶了过去。没走多远,三人看到前面的景象全都蒙了。大地仿佛被染成了血红色,大地上躺满了密密麻麻的黑影,往近看去,一张张挣扎的脸还在倾诉着对死亡的不甘。上一秒还绽放着翠绿色的光彩的小草此时已经沉溺在红得发黑的血液中,那一条条血痕一直蔓延,穿过房屋,穿过死者的身体。不断延伸,只有死亡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不!不!不!怎么会这样!”尹冰孏吓得双手捂住了嘴巴,大叫着。整个人跪倒在地,单手撑着地,呜咽着。炎雨见此景,蹲下身,轻轻安抚着尹冰孏。
上官痕脸上没有丝毫表情,隐隐的眼睛闪过一丝泪水,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片一片的尸体,他沉默了。小轩心里已有了准备,没有多大反应。她和炎雨一起将尹冰孏扶了起来,缓缓解释道:“我当时并没有离开客栈。后来在门外听到了你们要去莲花村,我便先赶了来。我开始也纳闷是不是来错了地方,但往里一走就看到了这幅惨景。
“为什么会是这样!”休息了片刻,尹冰孏的情绪才有所缓和,这才支支吾吾地说道。
上官痕叹息道:“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看来痕哥没猜错,的确有一个地下组织的存在。而这个村庄的人都成为了宝藏的牺牲品。”炎雨看到了今早为他指路的小男孩也躺在其中,不免有些惋惜。朝廷官场黑暗,身为锦衣卫的一员,老百姓成为政治的牺牲品,死对于他们来说太正常了。炎雨对于这些早已司空见惯。而他只能看着,因为他无能为力。“我们下来该怎么办?已经有人抢先一步了,那我们……”
“那里。”尹冰孏指着不远处一个东西,轻声说道。
“什么!”所有人都朝着尹冰孏手指的方向。走近一看,众人的脸都从刚才的悲伤转变为一丝喜悦之情。“莲花印章。”
“这么说来莲花盗圣有可能没死。地图可能还在他身上,我们还是有希望的。上官大哥,你说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先回客栈。接下来我们该好好商量大计了。我们在明处,对方在暗处。防不胜防,只能比计谋,比谁更快。对方已经将战争掀起了。我们能做的就是不要再有无辜的流血。”
听到此处,大家心中都有所激动,都极为振奋:“对!我们不能让这些百姓枉死,他们是无辜的!”
“恩。那我们先回去,在好好商量对策。”
“恩!”
战争已然挑起。一场夺宝藏大战拉开了帷幕。上官痕一行人千里迢迢来到扬州,眼看就临近真相,却因为莫名组织的插手,而与之擦肩而过。究竟是什么样的组织公然与朝廷对抗?究竟是什么样的组织如此心狠手辣,为了一张藏宝图血洗了整个村庄?莲花盗圣是否还活着?这一切的一切还只是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