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裴昭发现那伙之人果然系魔教之人,“血影宗”这个名字虽然裴昭不曾听过,但是听师父李清甫说过,当年魔教不只有幽冥,浮生两大门派,更有许多规模小的门派。
其中,大部分是归附于两大门派的分派,他们有着自己的领导阶层,但是一方面又听从于两大门派。他们可以在不损害两大门派的利益下,进行自己的活动,但是一旦有两大门派的命令下来,他们就不得不放下自己的任务,来听从两大门派的派遣。
还有一小部分的门派是自成一派的,人们称他们为小魔教,但是他们都不参与诸多门派之间的争斗,因为就算他们卷入,也会被魔教或者正派给轻易剿灭。他们全都源于中原,专门研究些禁制法术,仿效魔教,也做些伤天害理之事,获取自己的利益。但是,这些个门派如今再也不敢作恶了,现在幽冥浮生二门没落,正道之人遍地可见,这些个人出来作恶,必会被人们群起而诛之。
裴昭不能确定这血影宗是不是幽冥浮生的分派,还是些自成一派的小魔教。但是从今日所见来说,这堂主功法甚高,看样子不是什么等闲之人。裴昭越想越慌,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但是也只好稳定心神,先找到那关云从再说。
裴昭摘下那两人的黑色面具,发现与常人并无两样,只是死相过于恐怖,怕是那位堂主主下手十分沉重所致。想到这里,裴昭不觉一阵心寒,这魔教的可怕程度可想而知。
裴昭又仔细看了看那两个魔教之人,却没有再发现什么线索,迟疑了一会,这才运起轻功,飞出了这片山谷。
这一日,裴昭正走在返回王掌柜客栈的路上,突然觉得后面有人正在快速接近,看样子并不是普通之辈,当下不敢大意,生怕是那魔教之人,连忙藏进了路边的草丛中。
不过一会,早有两个黑衣人闪过,裴昭定睛一看,发现正是刚才那伙魔教之人,脸上还带着面具,只是不知道他们正往何处赶去。
裴昭料这一带必定是这伙人的出没之地,不如跟上二人,好探个究竟,看这这伙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等那二人走后,裴昭连忙跟了上去。
不觉追了两个时辰,裴昭发现那两人似乎是走走停停的,不时看下地面,不时又闻下地面的气味,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不用多想,裴昭听到刚才这伙人的谈话,就已经知道这些个人在寻找什么了。只是这火云鼠裴昭也不曾见过,更不知到底对他们有什么价值了。
那些人显然是忙着找那火云鼠的踪迹的,也就全然没有在意有人正在跟踪他们。裴昭见那两人正仔细地搜寻那火云鼠的踪迹,忽然,那两人好像发现了什么踪迹一般,竟然加快了脚步。
裴昭不敢怠慢,连忙跟了上去,过了半晌,只见前面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村落,那村落坐落在一座青山脚下,不到一百多户人家。
那两人见那村落入口没人,互相点头示意,连忙闪将进去,只是却是分做了两个方向,往左右两处去了。裴昭疑惑不定,只好跟随其中一人,但是那黑衣人动作极快,在村落中左右穿梭,裴昭被村落中的房子阻挡了视线,竟然不到一会儿的时间,便把那黑衣人给跟丢了。
裴昭郁闷不已,但是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村落里竟然一个人也没有。但是从村落的模样来看,有些人家甚至还有做饭时的炊烟,根本不像是没人住的痕迹啊。
裴昭一边在这个村庄绕着,一边找着那两魔教之人的踪影,心中大惑不解。这两人来此处干嘛?难道是那火云鼠正在此处?而这无人的村落又是怎么回事?
正在疑惑之际,裴昭突然听到不远处竟然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嘈杂声。裴昭心中一惊,连忙往那传来声音的方向赶去。
待裴昭赶到那处时,正是那青山的脚下,一片茂密的果树,上面长满了红彤彤的果子,那里聚集了上百号人,都对着果树上一只奇怪的生物在大声叫嚷,每个人手中不是锄头,就是钉耙。
显然,那树上奇怪的生物触怒了这群不入世的山野村民。
裴昭站在远处定睛一看,只见那只奇怪的生物正在大口大口地吃着树上的果子,显然没把这群村民给放在眼中。可见,那怪物头上长着一只手掌大小的角,全身白黄两色,尾巴硕大无比,显然就是那叫做火云鼠的灵兽。
那群村民见这怪物正在一个接一个地糟蹋自己苦苦种植的果实,都是又惊又怒,但是这群村民毕竟无知,没见过如此生物,都以为这咧嘴大吃的火云鼠是什么怪物,纷纷不敢向前。
那裴昭见此情景,已经大致猜出那东西便是那火云鼠了,想到刚才那两个消失的魔教之人,裴昭心下一惊,搞不好这这群村民有性命之忧。
裴昭用双眼扫了周围一眼,却是没有发现那两个魔教之人的影子,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两个人一定就在这附近,伺机而动。裴昭心想,这两个魔教之人尽管厉害,但是幸好那堂主不在,自己还是可以打过的,当下便凝神戒备,提防那魔教之人乘虚而入。
就在这时,只见火云鼠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一般,竟然放下了嘴中的果子,眼睛睁地更大了,对着这群村民咧开大嘴叫喊了一阵,嘴里露出了尖锐的密密麻麻的牙齿,一副狰狞可怖的样子。
那些村民见了,吓得半死,以为这小怪物要吃人了,都急忙扔下了手中的武器,逃之夭夭了。
这裴昭见了,心下顿时放下一块石头,料这魔教之人目的只是这火云鼠,必不敢明目张胆的作恶。
还没等裴昭回过神来,这火云鼠不知什么已经从树上跳了下来,裴昭正准备捉住它,引开这魔教之人。结果,往火云鼠奔走的方向的一看,只见一位少年背着一个包袱,身上满是脏污,向这边走过来,那火云鼠见了,瞬间跑到那人肩上,一阵亲昵。
这人正是关云从。
原来,这火云鼠对这果子甚是喜爱,只要方圆几里有什么果树之类的东西,必然逃不过那火云鼠的鼻子。当时关云从和那火云鼠本是一起行走,谁知这火云鼠嗅到这里的果子香味,连忙便不顾关云从的跑了过来。
关云从猝不及防,只好跑着跟来,虽然这黄宝与关云从已经亲密无间了,但还是忍受不住饥饿与美食的折磨。
刚才村民的那一幕显然是被关云从看见了,这时关云从早已是跑得精疲力尽了。
“那些人怎么就这么不喜欢你呢,你这么可爱?”关云从对那黄宝无奈的说着。
那黄宝听了,心里一阵忿恨,摆出一副傲娇的表情出来,显然是对那些村民极为不满。
关云从见了,知道这黄宝通灵性,竟一时半会不知道讲些什么。
这时裴昭早已看出这便是那关云从,心下一阵欢喜,但是与此同时心中又担忧不已,往四周环顾了一下,才敢向前与那关云从搭话。
“云从!”
那关云从在远处听了,猛地一惊,这荒郊野外的谁会认识他呢?结果,往传出声音的方向一望,只见一个人正站在不远处,只是关云从刚才没有注意到而已。
裴大叔,关云从脑海里飘出这三个字来,心中不知道有多欢喜。
“裴大叔,你怎么在这儿?”关云从急忙跑了过去,一肚子的话就要在此刻倾泻。
然而,当关云从走进那裴昭时,让他竟然出乎意料的发现,裴昭脸上竟然没有一点欢喜之色,反而是充满了担忧。
“怎么了,裴大叔,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呢。”
“没事,找到你就好了,只是现在有重要的事,你必须回答我。”裴昭严肃地说。
关云从心下疑惑,正想要和裴昭说这黄宝的来历,可是却发现裴昭倒先问起他来了。
“这小怪兽哪里来的?你快回答我。”此时那黄宝正睁着大眼睛看那裴昭,嘴里还嚼着刚摘的果子。
“哦,这是我在山洞里遇到的,我也没看见过这种东西,裴大叔,你知道吗?”
“好,你现在把这东西给扔了,马上跟我走。”裴昭带有命令的道。
“可是,为什么啊。它不是怪物啊,不会咬人了。”关云从解释道。
“这个你先别管,以后我自会与你说的,你先照我说的做。”
关云从见裴昭一副严肃地样子,也不敢说什么,尽管心中有些怀疑和不舍,但是这关云从毕竟是懂事的孩子,这裴昭说的话肯定错不了。
就当关云从刚想把黄宝给放下的时候,那黄宝好像听懂两人之间的对话一样,突然纵身一跃,跳到那裴昭身上,一口往那裴昭肩膀咬去。
那裴昭猝不及防,大叫一声,还好这黄宝年幼,没有造成极大的伤害。然后这黄宝又跳到了那关云从身上,咧开大嘴对那裴昭作出凶恶的表情。
裴昭被这一咬,惊讶不已,对关云从说道:“这东西如此灵性,看他的模样,想必是跟定你了。”心下又暗想:这火云鼠如此灵性,如果留下,反而不好,要是被这魔教之人带走,兴许会成为什么傀儡之物,为祸人间。这时,不如带走更好。
“好吧,我看这东西与你甚是亲密,现在我们快走吧。”裴昭无奈的说,其实一直在注意周围那两个不知藏身何处的魔教之人。
“哦,对了,这把宝剑现在物归原主。”说着,裴昭把腰间的那把蓝色宝剑递给了关云从。
关云从大喜过望,把宝剑又重新插回了剑鞘。
“云从,现在到我背上来。”裴昭一脸的严肃。
“什么?”关云从迟疑的说道。
这时裴昭把身上那袋人参放下了,这袋人参带在裴昭身上行走了数日,裴昭竟然无半点疲惫之样。如今也只好把这人参留在此处了,权当是赔那些村民的果子钱。现在,裴昭要背着关云从,运起这疾飞仙,好甩掉那两个魔教之人。
“快!”裴昭一声命令,关云从老老实实地爬上了裴昭的背,那黄宝自然也在一起。
这时,裴昭悄悄的念起了口诀,突然二人脚下生风,关云从大惊,还没反应过来,早已上路。
转眼间,这果树林里早已无人,只剩一道飞扬的灰尘。
过了一会儿,不知从什么地方出来了两个黑衣人,显然就是那两个魔教之人,只是却不知道刚才他们到底藏身何处。
“这该怎么办?”其中一人说道。
“我看那人武功高强,所以才没叫你出手,现在,听他刚才的讲话,好像对这火云鼠似有忌惮,但又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另外一人说道。
另外一人武功平凡,而且是个少年,不知是怎么与这火云鼠搭上?”第一个人道:“我们遇到棘手问题了。”
“对啊,这人轻功了得,我还从没见有如此快的速度。”另外一人顿了顿,又说道:“这样吧,我回去禀告堂主,你跟着他们,即使追不上,也不要错过他们留下的蛛丝马迹。”
“好,我先去了。”第一个人也不多说,早已去追那裴昭二人了。
另外一个人顿了顿,也腾空而起,往另一个方向飞走了,只剩下地上一个装着人参的大黑袋子。
却说吴州之西,与楚州相邻的地方,有个江临城,这个地方及其富饶,是个贸易繁荣之处。此地与都城相距不到五十里,物产丰富,在一条大江之侧,是吴州最大的城池,也是仅次于汉都的繁华城池之一。
江临城没有城主,但是却有两大家族,其一为樊氏,该家族从很早以前就已经在江临城扎根了,家族实力强大,后来,在江临城的势力和威望越来越高,甚至开始掌管这座城池。
城中百姓见樊氏家族实力雄厚,也没有做过什么不公之事,也就自然而然的把这座城池的行政权交给这樊氏家族。樊氏家族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城主,为了稳固自己地位,他们自然也处事公平,对城中大大小小的百姓不加得罪,从而也得到了城中百姓的爱戴。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十数年以来,樊氏家族有时做事往往有失公道,特别是樊氏家族的当家人樊琼,近些年来暴戾之气越发严重,甚至还要求城中百姓定期缴纳一定的税费。城中百姓得知这个消息时,尽管以前从没交过税费,但是见樊氏家族势力庞大,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樊家庄坐落在江临城之西,正与大江相邻。樊老庄主有二儿一女。现任的庄主的樊琼是已故樊老庄主的长子,次子樊琅前往幽州所在的苍生派学习武艺,如今在江湖小有名气,在门中已经是长老之类的人物了,女儿樊环则嫁给了楚州一位城主,已经许久没有出现在江临城民的视线中了。
所以这数十年来,一直都是樊琼主持城中之事,樊琼早年丧妻,只有一女,名曰樊小婉,此女生下时便痛失了生母,但是生性活泼,尽管父亲从丧妻之后便不再怎么牵挂这个独生女。可能是因为怨恨其刚出生就害死了生母的原因,樊琼对这个女儿常常都是不闻不问,只顾着处理着自己的家业和管理城中的百姓。
好在樊小婉生性开朗,又因为常常得不到父爱和母爱,樊小婉从小就已经锻炼出了坚韧不拔的品性。樊小婉在很小的时候由王妈抚养长大,王妈是樊小婉的奶妈,看着樊小婉长大的,这么多年,王妈又是当爹又是当妈的。好在樊小婉从小缺乏关爱,倒也十分懂事,也没有惹上什么麻烦。
樊小婉从小就和一个男子汉一般,虽然也读书识字,但最爱的却是武艺,小时候和庄里的男孩玩时,常常都是她占得上风。为此,樊小婉从小就已经学会了一身飞檐走壁的功夫,常常爬起父亲樊琼的书房偷学武学书籍。后来王妈见这孩子这么喜欢武艺,便自己去告诉那樊琼缘由,樊琼听了,十分惊讶,但也没说什么,过了几日,果然请了几个老师过来了。樊小婉大喜过望,在好几个老师的教导下,樊小婉竟然也习得了一身武艺,只是樊小婉性子倔强,只学自己感兴趣的,从而也有几个老师被这樊小婉拒之以千里之外。
不知不觉,樊小婉已经十八了,庄里的男孩子都已经开始干起活来了,没空理她,樊小婉渐渐开始孤单起来了。好在樊小婉性子倔强坚韧,尽管这十八年来没爹疼没娘爱,留下过不少的眼泪,但是樊小婉常常向往外面的世界,因为她都很少出过庄,没有父亲的允许下她是不敢出去的。可是现在不同了,樊小婉长大了,可以去外面瞧瞧了。
现在我们来说这江临城中的第二大家族,文氏家族。这个家族是商贾出身,比樊氏较晚兴起于江临城,通过做生意,文氏家族壮大了势力,成为了这江临城中仅次于樊氏的第二家族。尽管势力不如樊氏,也没有管理城民的权利,但是无论是樊氏还是普通城民,都不敢去惹这个大户。
文家庄坐落于江临城之东,北面也是大江,与樊家庄沿江对望。现在的庄主为文彪,为人奸猾,但却爱结交武林正派人士,但多是些不知名的武学门派,城中百姓不知文彪其为人,便以为这文彪是个正派人物。殊不知,这文彪却是狼子野心,不断在壮大自己家族的实力,结交各路正道人士,想要随时取代这樊家庄在城中第一家族的地位。
文彪也只有一子,名叫文远扬,此子和其父亲一般,也是骄横跋扈。其父文彪因为只有这一个儿子,所以更加爱护,从而文远扬在城中作恶不断,甚至连樊家的人也敢惹。樊家无不痛恨此人,后来文彪看在不能破坏樊文两家的和气与城中百姓的关系上,才对文远扬加以管教,还请了正派中的人物交他武艺。但是文远扬虽然有了其父的管教,却还是难改其性,常常跑出去惹事,这下文彪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时至今日,在这两大家族的相互制衡下,江临城中倒也没发生过什么大事,城中百姓安居乐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