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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灵蛇

轰的一声巨响,一团气劲从光幕处炸裂开,草木纷飞树枝乱颤,冲击更是让离得较近的数人被抛出丈远。众人心神巨震半天缓不过神来,而反观郝雨凡却跟没事人似的。事实上除了光幕下方的那道沟壑以外,光幕这一边感受不到任何冲击的存在。莫青青看着那张本该一口吞下自己却停留在几尺开外的血盆大口,侥幸的同时内心更有一丝冷漠——妖兽又怎样,还不是在自己的算计当中。只不过她拉着郝雨凡更多的是想他受到牵连,最好是拼得两败俱伤,毕竟郝雨凡之前的动作让她很是担心他会就势倒戈。不过就算没那样发展也没关系,至少证明了他是金丹期的可能,不然怎么会这么容易接下那畜生的全力一击呢。

毒雾在光幕上发出呲呲的声响,那蛇也被撞的七荤八素,郝雨凡正觉着这眼前的情形跟想象中的有些不大一样时,咻的一声,一支箭矢从自己身旁划过,正中那条巨蛇的右眼。嗷!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伴随着巨痛,让垂死挣扎的巨蟒发狂着冲向人群,之前惊呆了的人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撞得肝肠寸断气绝而亡,甚至有的被碾压在蛇身下不成人形,而时不时撞击在光幕上的蛮力却被弹了回去。郝雨凡不敢大意,直到一切都归于平静,这才撤下光幕。

“你说过不插手的。”那条巨蛇瘫软在地,用虚弱的声音对郝雨凡说道。

“愚蠢的小儿,你就等着被开膛破肚吧。哈……”它话还没说完一支利箭就从的左眼穿过,它艰难的蠕动着,张大着嘴却再也叫不出声,众人见此似不想破坏整张蛇皮,纷纷拿出武器向着它的双眼砍去。郝雨凡转过头,却仍旧清晰地听到血肉分离的声音,那些幸存下来的人们带着他们的愤怒报复性的蹂躏着这地上的尸体。

莫青青拍了拍郝雨凡的肩膀,向他微微一笑做了个感激的手势。郝雨凡内心苦闷,点头示意后,视线穿过莫青青的肩头看到那条双眼插满箭矢的蛇身,回想一个时辰前那优美的身姿现在却成了一摊烂肉不免唏嘘不已。他对莫青青说了想要告辞的想法,可明显她听不懂,摆了摆手后开始安排众人解刨蛇身,两个人更是快马加鞭的去通报寨子里的人出来接应。郝雨凡站在一边,漠然的看着那群人打着火把扒皮剔骨,又或是到岩壁的另一侧查找着那颗掉落的蛇丹,而莫青青却颇为亲昵的挽着自己的胳膊。郝雨凡又哪里看不出这是在提防着自己中途夺宝呢,他此时内心烦闷自然也不想多做理会,直挺挺的站在距离蛇身的不远处。

黑夜仍在继续,之前还光鲜亮丽的蛇皮被人们撕扯下来,触目惊心的血液留了一地,几个胆子大的更是饮了好几口血,虽被喝止,但几个人嘴里满是猩红还是有着说不出的恐怖。郝雨凡只希望早点回到寨子里,让祝柯代自己表明心意后便离开这是非之地。他抬头看了看天,明月高照,与之前一般无二,也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刚刚发生的一切。这时,一粒粒荧光出现在了郝雨凡的身前向着天空中飘去,越来越多,初时他还以为是萤火虫,可随着数量的增多他体内的魂力都好像为之吸引。转身一看,那一片片荧光居然都来自正在被人宰割的蛇身,感到意外的同时他又看了看其他人,惊疑之中却发现唯有自己才看得见。想到佛法之中的超脱之法,能够不惧肉身影响凝练魂体,于是试着将《天心道法》和《明王经法》运转开来,但见那些漂浮在空中的荧光慢慢聚集在自己右手手心,初时很慢,待他观察完众人的反应过后,猛然用力,漫天飞舞的荧光顿时飞快的凝聚在一起变成一条小蛇的样子,至于其他人也只是觉的山风骤起,并没有发现半点异常。他稍微放松下来,凝练好的魂体却又出现了消散的迹象,自然也就不能把它放到乾坤袋里,然后心随意动,灵魂之蛇在他魂力的作用下如镯子一般,缠绕在他的手腕上,同时继续运用两种功法帮它凝练魂体。

身边的莫青青看上去有些累了,见郝雨凡站着半天也不动,拉着他找了块稍微干净一点的枝干坐上去休息,她拿捏得当见郝雨凡也没有反抗,便大着胆子靠在郝雨凡的肩膀上休息。郝雨凡心想,黑水寨的人生性豪迈,自己要是扭扭捏捏反到小气,就由着她去了。说实话莫青青长得丰韵聘婷也算得上是个大美人,只不过郝雨凡经过这几年的修道,万事万物在他看来能够让自己敢兴趣的少之又少,有时候他甚至在想,等自己修为得道之时是不是就像空空道人那样,找个山洞整日闭关修行,参悟天道?

那一夜大家都相安无事,但至始至终都没有找到那颗内丹。到了第二天的晌午,寨子里的人方才赶到,帮着搬运巨蛇尸体,至于那些牺牲了的猎手们,则象征性的留下一点事物过后,被堆在一起火化了。寨子里安排了一个三十来岁的禁婆,一是帮众人治病疗伤,二是帮着寻找那颗内丹,但是祝柯没有来,郝雨凡万般无奈之下还是得回寨子一趟。

他骑在马上,后面驮着好几块蛇肉,鲜血浸过麻袋透出一片殷红,有的更是滴落在马儿的腿上,引得身下的坐骑连打几个响鼻。在一批人的哄笑声中,第一队人马驮着他们的战利品率先返回黑水寨。这一路上众人都有说有笑,郝雨凡却开心不起来,甚至到后来直接伏在了马背上来了个眼不见为净,莫青青看在眼里也没打算管他。正懊恼着,之前安安静静缠在他手腕上的魂体,却突然顺着他的手臂向上滑去。郝雨凡面上一惊赶紧夹住胳膊,也幸好是伏在马背上的,这才没被人发现,而事实上由于内丹始终没有找到,黑水寨的人已经明着说是郝雨凡动了手脚,只不过他这个当事人听不懂,而众人目前也确实拿他没有办法。

“多谢道友出手相救,我初遇道友时就觉着道友气宇轩昂,仪表不凡,道法惊人的同时居然更是精通佛法,真乃天纵奇才,盖世英雄,当世大侠……”还是熟悉的声音,还是熟悉的味道,郝雨凡听着却有些毛骨悚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不说腋窝里更是一阵发痒发麻,这大白天的活见鬼了不成。忍不住就问道。

“谁在说话。”

“额,所以我是怎么被救的呢?不是你吗?”那声音听着有些郁闷。

“好像是吧,但你不是死了吗?”

“我肉身是死了的,但是魂不是被你收了嘛,这佛法养魂难道你不知道?还别说你这胳膊肘抱着还挺舒服的,但我见不得光,你可别像刚才那样把我晾在外面。”

郝雨凡脑袋里转得飞快,心想当初空空道人只说佛法可以养自己的魂啊,没说还可以养别人的,难道自己糊里糊涂的就把他给救了?

“空空道人是谁?你师父吗?你这神识交流也不熟啊,难不成你是偷偷跑出山门的?怎么看上去一点江湖阅历都没有。”由于技法不熟,郝雨凡把自己心里想的也都“说”了出来。

“先别说其他的了,他们把我的内丹找到了吗?我死了多久了?”

“你的内丹他们暂时还没找到,你死了一个晚上了。话说如果我不救你的话你现在会怎么样?魂飞魄散吗?”

“魂飞魄散倒也不至于?应该会进入六道轮回吧,毕竟我也是头回死没什么经验。不要这样,我俩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你帮我找具肉身让我借尸还魂,我就把我的内丹借给你帮你逃出去,不过得赶在他们把我内丹练成法宝之前,不然我感应不到我的内丹不说,我这金丹期的修为也要作废了。”

“我为什么要逃,我去道个别就走,到时候直接用御空术飞出九黎,要你内丹又有何用?”那魂体沉默了半天,心想也是。

“对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不是因为我道行浅呗,稍微有些门道的都躲在深山老林里,占山为王又或是另辟山门,像我这样的菜花蛇除了这里还能去哪儿啊。”

“菜花蛇?你不是赤色大蟒吗?话说修为到了一定层度后倒也可以改变外形。”

“改变什么啊,那是我吞下那颗内丹后身体产生的异变,而那颗内丹自然也不是我的,是我在山林里觅食的时候捡到的,估计是哪个妖兽冲关不成死后留下,不然你以为我修行百年就能达到金丹期么?”郝雨凡本想说自己只花了七年时间,临到嘴边又给忍住了。

“难怪你刚才那么弱。”

一人一蛇你一言我一语说了个没完没了,郝雨凡觉得这赤蛇大蟒对九黎的认识倒也不像是在说谎,但只要自己小心一些,黑水寨里的人又能把自己怎样呢?用毒吗?情况不妙就立即遁走,更何况乾坤袋里还放着不少做好了的符篆,当然这一点他没有说。那条赤蛇支吾了半天也给不出个明确答案,但一口咬定肯定有办法,不然自己又怎么会阴沟里翻了船。郝雨凡心想你自己眼力不好怪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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