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罗缘、毕朋卫、于群耀把暗中抵在士兵腰际上的短刀收了起来,也都剥了士兵衣服,全部击晕,甩在凉亭旁边阴暗处,关志云把先前吓住的士兵从阴暗处拎了出来,看看周围没有凉水,抓过刚才士兵们喝剩的白酒直接浇在那士兵的脸上,士兵醒了过来,又问了问关押少女的地方,用先前同样的手法打晕了他扔在暗处。
灵威道人分咐于群耀与关志云留在门口接应,关志云突然间变得很听话的样子,灵威真人反而有点不适应了,其时关志云想到刚才一闹,误了不少时间,是以想着快点把救人的事办好早点走人,因为他好象看到了他的父母亲的身影。
剩下三人穿着士兵制服分次闪身进入院内,院内喝酒赌钱依旧,丫环看到军爷基本没有多想,三人顺利通过了三重院坝,进入后院中。
“哟,军爷,这里面可不是你们随便能进来的,要是允大人知道了,奴家可担待不起”刚跨入院子,眼前一排排身穿天蓝薄纱的妙龄少女在一位容貌秀丽的女孩带领下正翩翩起舞,旁边站着的一个老妈子见到毕朋卫、罗缘和灵威道人进来,急忙上前阻拦。毕朋卫也不答话,伸手抓住老妈子的衣领直接就拎了起来,随手抢过老妈子的手帕塞入她口中。
群舞中的少女一下子停止了动作,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变故。
“不要作声,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
“哪…哪…你们想干什!”
“我们是来救你们出去的…还有被关押的其他人在哪里”毕朋卫说
“救我们…干吗要救我们啊”领舞女孩见毕朋卫三人没有恶意,胆子也大了起来,对毕朋卫的说法好象很惊讶。
“你们不是被抓进来的么”
“是啊,怎么啦”
毕朋卫此时反而一头雾水
“还有关着的人吗”毕朋卫问道。
“没有啊,都在这儿,没人关我们啊”领舞姑娘说。
“哪你不是被抓进来的吗,我们是来救你们出去的啊”
“你干吗呀,我们不想出去”
“什么”众人以为进错了地方
“唉,小女子名叫玉玲,是这儿的领舞,负责教导她们礼仪、舞蹈,这位兵哥哥,我知道你们这是好意,我们是被抓来的没有错,我们跟你出去能去哪儿啊”玲玉手指一排排整齐站立的的女该说“你问问她们,愿意跟你们走么”听着女孩说话毕朋卫惊在那里。是啊,能去哪里啊。
“楚楚,我是罗缘啊,我来救你啦,余荷丶刘梦她们人呢”罗缘钻入队列中间拉着一个女孩的手说
只见那个叫楚楚的女孩轻轻挣脱罗缘拉着的手“姐姐,算了吧,这就是命,我们一路西来如丧家之犬,逃了这么久,天下之大哪里是乐土呢,不错,我们是被抓来的,这不比在外面没吃没住好么,你知道的,我们几个在路上饿得清口水都吐不出来,连草根都找不到吃的时候吗,你还记得哪天吗,我们一起用一根金簪子在一个村子里换了一块肉,回去清理时看到肉里面掉出的手指和人皮,吐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了吗!众人都没有吃的,饿极了剥死尸吃的人都有了,我一个弱女子能去哪里呢,当我们踏上逃难的旅途时,我们的世界已经化成了泡沫了”没有眼泪,没有哭泣,每张清秀美丽的面孔上滞留的是呆涩和木纳。
罗缘痴痴地站在那里,是啊,天下之大能去哪里呢,街上卖儿卖女,一根金簪换回来的是一坨死尸肉,权势邪恶当道,人性灭失,在这人食人的黑暗社会里,弱者只是权势者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罗缘突然疯了一般抓住楚楚的手臂“…不…你听我说…楚楚…你听我说…你跟我走,我挣了养你…一切都会好的…你相信我…我养你…楚楚”。楚楚仿佛似一截木桩、木纳、呆滞,任凭罗缘撕扯摇晃。
“你跟我出去…你跟我出去…你跟我出…”罗缘挨个问着身边的女孩,都是摇一摇头,仿佛外面的世界比这狼窝中还恐怖,不愿跟着出去。罗缘傻傻地笑着又傻傻地哭着还是挨个问那些女孩。她们青春靓丽的脸上都是呆纳和旡奈。
“别问,姐姐,没有结果的”见到余荷时也得到了同样的答案。
“哪你知道学会练完了要去哪儿么,…余荷”
“不知道…外面我们都不会再去的…姐姐…得一天过一天吧,我们都商量好了,一旦我们受辱,绝不会偷生的,姐姐,你们走吧”
毕朋卫血管仿佛要爆裂开来
“兵哥哥,我们知道你们是好人,我们跟着你们走,你能管我们一辈子么,出去了也是死路一条,家没有了,亲人也没有了,兵哥哥你放心,我们大家已经商量好了,我们会保住自己的贞节的,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的身子苟活,在死之前,就让我们借着练习的机会多看看太阳和月亮吧”
着指指衣领“我们都准备好了”
每个女孩衣领上都备有一个小包,里面是砒霜,是众妹姐用身上所有的首饰求地上这老妈子帮忙换来的
毕朋卫算是明白了,这些姑娘任你说破嘴皮,她们都不会出去的,现在活着只为多享受一下阳光,多看一眼青山绿树,在这饥不裹腹的年代,她们唯一想保住的是自己的贞节,她们已经准备好了,心已经死了,任何人都救不了她们,除非天下太平了,她们才会有活下去的念头。
灵威道人扶起地上挣扎的老妈子,拿掉她口中的手帕,老妈子一下子跪在地上“各位爷,救救这些可怜的孩子吧…老身给你们叩头了,买砒霜也是万不得已啊,救救她们吧”说完恸哭不止。
良药难救心死之人,花样的年华,如果不是经历了惨绝的灾祸,谁会放得下呢?
突然人声嘈杂,前院呼声阵天动地。
原来关志云看到毕朋卫几人进院之后,吩咐一声于群耀在原地待着,就进院子探查了一翻,发现庄院中除了二重和五重院子有人之外,其它院子的房屋中全都是粮食和各地搜罗来的食材,又抓了一个去小解的士兵一问,说是允丰专门为老佛爷,从各地征讨来准备送往西安的物资。
关志云把士兵打晕藏于暗处,施展开腿脚功夫,不一会儿便赶进城去,大声地对睡在大街上的饥民们喊道“父老乡亲们,我带你们去吃一顿饱饭去”又招集了几辆马车坐满饥民打头阵,后面的饥民听说有饭吃,一路黑压压的人群尾随马车狂奔而来,不一会就赶到庄院内。
关志云先行潜入院內,乘士兵狂赌海喝的当口,把十几支长枪全部抢到手中,走投无路的饥民随厅赶到,纷纷涌入大院,关志云窜上二楼走廊,见有人持枪出来劈手就夺走,防止伤到饥民,于群耀和于群辉醒过神来,加入了疏导灾民的行动中去,一重院落中四周房门已被打开,一袋袋粮食引得饥民疯狂争抢,众士兵看着不断涌入的灾民,呆若木鸡地傻傻地站着,看着一些饥民风卷残云般把桌上的酒食一扫而空,也没有人敢制止。
房屋檐上,两个白衣人悠闲自在地看着眼前的情景,眼瞅着关志云穿来跑去的身影,不时地相视而笑。
这真是:烈女不知家何在,身陷狼窝暂偷生;少年寻风来助阵,灾民得解眼前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