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夫人一回到家就听说有人要带走方佳珏，来不及放下手中昂贵的皮包，裹着貂裘大衣踏着震天响的步子赶往她关押的地方。
“你们给我让开。”老远就听到叫嚣声。
再往前走几步看清楚人的模样。
面对五个彪形大汉，小身板拖着个人还能张牙舞爪。
她记得这个小身板，是方佳珏的姐姐，名字记不清了，唯一令她印象深刻的就是这双明亮的眼睛，总觉得十分惹人厌。
“住手。”封夫人越过众人走到方若翎面前，冷冷的打量她，“你没资格站在这里。”
趾高气扬的态度看得方若翎握紧拳头，“我妹妹就快死了。”她指着柱子下一滩鲜血，红眼仇视。
封夫人依然高昂下巴，不可一世的说：“我赶回来就是为了救她。”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鬼话？”方若翎冷嗤道。
“信不信随你。”她扬手，王妈跑了过来，卑躬屈膝，“夫人，有什么吩咐。”
封夫人：“叫医生。”
王妈：“是，夫人。”匆匆离开。
“你到底想怎样？”吃力的方若翎靠在门沿边上扶着奄奄一息的方佳珏。
封夫人靠近她眯起眼，厉色：“我儿子生她生，我儿子死她死。”不等方若翎回话，她退开几步，露出轻松的神色，“就这么简单。”
王妈效率高，没一会儿就请来了家里的医生。
“小姐，麻烦你先把病人放平。”老医生中肯建议，“架着她反而对伤口不利。”
方若翎将信将疑的把人交了出去。
医生开始治疗。
封夫人正准备离开，方若翎追了上去，“夫人，请你把妹妹还给我。”
没走远的封夫人回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怎么还，休了她？”
方若翎紧了紧拳头。她很清楚阿珏不舍得离开封玆望，“先分开一段时间。”
“她把我儿子害惨了，要留下来还债。”封夫人迈开步子来到她面前，高贵的妇人扬起下巴，眼眶却布满了血丝，指着胸口：“我儿子为了她中了一枪。”她分明是笑着说，听着却很悲伤，“他是我生的，我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把一个毫无用处的女人娶回来两年来不闻不问，却为她挡了一枪。”收起笑，问：“这是为什么？”
感到慌张的方若翎张了张嘴，始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封夫人不依不饶举起她一只手，用力握紧，“你认为我残忍，方佳珏又何尝不是！兹望是军人，他的手再也握不了枪，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妹妹！”
封夫人歇斯底里的模样一下子将她带回电闪雷鸣的那天。
封玆望出现在她面前。
“你想看方佳珏死……还是我死。”
“你就该死！不止你，你父亲母亲姐姐他们身处高位，却不爱惜民众。世界上每天都有人死，为什么还不轮到你们。”
他坐在车里的黯然伤神的画面定格在脑海中。
眼眶泛红的封夫人已没有原先的气势，松开手，踏着无力的步调走了。
瞪大眼睛的方若翎掀动嘴唇，豆大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
他的手，他的腿，他受的枪伤，都是因为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