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里弥漫着难以形容的味道，理亏的方若翎冲着他笑。
一身呕吐物的封少爷掐着她下颚的手不禁更用力了几分，似乎要粉碎她的笑容。
“封玆望，你还要利用我引蛇出洞呢。”剧痛下都保持微笑的她，在看到封玆望慢慢举起枪时再也笑不出来了。
“我说过，你不是我唯一的可实施的计划。”双眸像是染上了一层雾气，透着丝丝邪气。
方若翎被吓得脸色一白。
“封少爷。”司机小蒋小跑过来，气喘吁吁：“祁副署长来了。”
封玆望收起眼中的杀气，脱下被吐了一身的外套，往方若翎身上一甩，打开车门威风凛凛的走了出去。
而方若翎则惹了一身腥，她撇撇小嘴扔下衣服跟着往外走。
清晨的北平大桥被奶黄色的光芒包围。
桥头逆光处矗立着修长的身姿，穿着军装，正气凛然。
空气中还弥漫着奇怪的味道。
‘踢踏’穿着皮鞋的封玆望只穿一件轻薄的衬衣，双手插口袋，大步流星往前走，红色的头发迎风飞扬。
司机小蒋和四处张望随时准备逃走的方若翎则是紧紧跟在他后面。
走到桥中间，封玆望挑眉，“就你一个人？”满是不屑。
军装祁鹤双手背在身后，抿着嘴唇。视线越过封玆望落在缓缓走上前的方若翎身上。
茫然的脸庞、糟乱的头发、不整的衣衫、身上还有白色液体。
额头被帽子遮住的青筋暴起。
“畜生！”祁鹤低声咒骂。一言不合，两个人又扭打在一起。
方若翎惊讶的捂着嘴，大清早的戏这么足啊！她想趁乱逃跑，一回头正好对上司机小蒋，而小蒋同志正拿红颜祸水的眼神看她。
“不是因为我。”方若翎恶狠狠瞪回去。
与此同时，充满正义感的祁鹤副署长喊了一句，“说你对她做了什么？！”
这下方若翎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司机小蒋则是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而方若翎只能气绝的闭上眼睛，好生气。
案发现场，祁鹤副署长早就挂彩，左躲右闪的封玆望一点事情都没有。
方若翎扶额，这祁鹤怎么回事！每次打架都是他挑起的，怎么受伤的还是他，没有本事就不要逞强。
“别打了。”思前想后，方若翎只能充当劝架的角色。
不知道为什么，她喊了一嗓子，左躲右闪的封玆望突然发起猛烈的攻击，一拳将祁鹤打倒在地上，没等他爬起来，就冲过去往他身上狠狠地踹。
站在大桥中上段的方若翎猛地瞪大眼睛。
祁鹤早已遍体凌伤，却咬紧牙关，整洁的军装沾染了许多灰尘。
幽暗的眼底看到一道黑影从眼底一窜而过。
方若翎半跪着抱着祁鹤，紧闭双眼，等待着疼痛到来的那一刻。
然而，久久未至。
微喘的封玆望眼神带刺，冰冷的声音带有磁性：“起来！”
方若翎更紧的抱着祁鹤，视死如归，底气不足的喊：“你有什么怨气冲我来。”
女孩子颤抖的指尖传遍祁鹤全身，身体的疼痛早已烟消云散，震惊之情却难以散去。反应过来以后，他一把将瘦弱的方若翎推开，深怕连累到她。
而重心不稳的方若翎一个不稳倒在封玆望脚边，大眼睛懵懂不知所措。
紧跟着祁鹤站了起来，嘴角带血，颤颤巍巍朝封玆望走去。
“哼。”封玆望不屑冷哼，长腿一迈，将方若翎封锁在其掌握中。
“方若翎！”狼狈不堪的祁鹤怒视封玆望声嘶力竭的吼。那日北平大桥下奔腾的河水变得湍急，却掩盖不住他掷地有声：“不要和封玆望合作！做我的线人。”
狂风吹过方若翎精致的小脸，没有一丝怜悯。心乱如麻。
“祁鹤……”黑脸的封玆望撩起袖子管，准备随时再来一场。
“不要打了！”方若翎看到封玆望卯足了劲，连忙站了起来。虎着脸，什么嘛？说了半天两个人都是希望她帮忙引出矮冬瓜，好助他登上北平署长的位子。
再次坚定，条子没一个好人。
方若翎走到祁鹤和封玆望的中间，没好气的瞪着二人，“你们打什么，不会问问我的意思吗？”撇撇嘴，要是一定要在这两个人中间选一个，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嘛，谁愿意和面瘫的恶魔打交道。
她一把抓住祁鹤的手，“快！带我走。”
太阳早已从海平线升到了半空中，‘滴’身后迎面而来一辆卡车。
时机正好。
浑身带伤的祁鹤抓着方若翎的手，拉着她往北平大桥另一端跑去。
阻隔他们的卡车呼啸而去，留下封玆望一人在灰尘中。
修长的身影，挪不开视线的完美比例，紧抿的嘴唇，站在桥上好一会儿，突然发出低笑。
世界上竟然会有女人选择祁鹤而放弃他。
司机小蒋看封少爷笑了，自作聪明上前问；“少爷，要开车追他们吗？”
“滚。”封玆望眼神中再次充满杀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