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封都统续弹，瞄准跌坐在地的方佳珏扣动扳机。
墨然来不及阻止。
看着一切发生的方若翎想都没想，弯下腰抱住方佳珏。
紧紧闭上眼，如果注定用死换取自由，那她愿意死，只要方佳珏能离开封家。
过了很久，想象中难以忍受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心里萌生一个侥幸的念头，难道子弹又打偏了。
方若翎抱着珍爱的妹妹，侧着身子往后看。
瞳孔放大，心如刀割。
“你……”只发出一个音节，嗓子就难以发声。
啪嗒，啪嗒。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往下掉。
映入眼帘的是她最熟悉的脸，黑衣红发，苍白的脸，流血的嘴角，胸口晕染开刺眼的红。
替她挡了子弹的男子跪在地上，笔直的朝她倒下。
泪流满面的方若翎松开环着方佳珏的手，跪行往前，张开双手接住气若游丝的他。
不一会儿胸口感到一阵温热，是他的血。
封玆望意识越来越浅薄，侧着头靠在方若翎瘦弱的肩头只能看到她光洁的脖颈，唇红齿白，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吃痛的冷哼。
抽泣哽咽的方若翎挺直背脊让他靠着，颤抖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背上。
脆弱。她从来不知道这个词可以用在他身上。
“叫医生！”不知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声，寂静的封家瞬间人声鼎沸。
“少爷！”
“兹望！”
“弟弟！”
“……”是谁在喊他。眼皮越来越重。最后闭眼前，除了四肢骨骸传来的疼痛，还想再看她一眼，可眼睛怎么也睁不开……
北平医院
距离事发三日后，被送去豫州进修的封灵儿连夜赶回北平，没回家直奔医院。
她心急如焚喊司机加速，母亲在电话里说哥哥受了重伤，命虽然保住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而在他昏迷的期间，曾喊过两次她的名字。
灵儿。
脚底生风的她，飞快跑到重症病房。
为了保证静养，医生说一次只能进一人。
病房外站满了形形色色探病望封军校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看着一身男装打扮的她。
“灵儿。”封黄朝她招收。
“姐。”封黄封玆望封灵儿一母同胞，两姐妹之间更亲近些，风尘仆仆赶来的封灵儿一头栽进她怀里，只露出一双悲伤的眼：“哥怎么会受伤？”
封黄轻抚她的背，将她耳边旁的碎发夹到脑后，叹气道：“你先去看看兹望，剩下的话我们回去说。”家丑不可外扬，这里人多嘴杂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封灵儿换上隔离服，颤颤巍巍的往里走。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药水的味道。
疼爱他的哥哥身上查了很多管子，腿上、手臂上都打了石膏，身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脸上还有几处小口子。
封灵儿从小古灵精怪，大家都说她和三姐封黄一样是个混世大魔王。
就算父亲用沾了辣椒水的鞭子抽她都忍着不哼声的小女孩，此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坐在病房内。
她轻轻拽着大哥无碍的左袖口，如泣如诉：“灵儿来了，你睁开眼看看我。”
病床上的他不为所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