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什么感受。
仿佛置身冰天雪地。又像是身处滚烫的油锅中。还有一丝丝五马分尸的疼痛。
脸色刷白的方若翎咬着嘴唇,手指甲嵌入掌心,瞳孔不安的晃动。
做贼心虚。
方佳珏丝毫没有感觉到空气中流淌的尴尬氛围,只当是一句玩笑话,并没有放在心上,“兹望你别开玩笑了。”
封兹望晃了晃酒杯,深不见底的黑瞳扫过方若翎苍白的小脸,满意轻笑。“王妈。”他的声音不大,中气十足。
“少爷。”被唤作王妈的人毕恭毕敬的朝他鞠了一躬,“有什么吩咐。”
他指了指方佳珏身后神情紧张的女子,“带她去二楼的客房。”
王妈顺着封少爷的手指看去,是一位亭亭玉立,明艳动人的姑娘,脸上的笑意加深,主动走上前,“姑娘,跟我来吧。”
“有劳王妈。”方佳珏礼貌的说,还推了木讷的姐姐一把。
惶惶不安的方若翎跟在王妈身后,一步一步,如同行尸走肉。
以前她不过是穷。
现在的她,见不得人。
王妈走了以后,方若翎关上灯,瘦弱的她蜷缩在门口,手环着膝盖把头埋在里面。
四周寂静,瞳孔空洞。方佳珏活了,她却死了。
新房内
方佳珏半紧张半害羞的坐在床的一侧,隔着门她听着水流声内心充满了期待。
水声停了,她无所适从的站了起来,紧张的扯着睡裙,天真浪漫的小脸充满了紧张。
腰间只裹了一条浴巾的封兹望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往外走,露出精壮的上半身,看到方佳珏杵在床边,心底升起一股烦躁,他压着脾气问,“怎么还不睡?”
方佳珏被他问的哑口无言,她是个姑娘,脸皮薄。在等你这种话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擦干头发将毛巾扔到一边的封兹望见她还杵着不动,内心的烦躁又多了几分,穿上衬衫往外走。
“你去哪里?”方佳珏说完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对不起,我多言了。”
封兹望冷冷的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今天大家都累了,早点睡。”关上灯,没有一丝犹豫走出房门。
屋内只留下孤独无助的方佳珏抱着冰冷的被子彻夜难眠。
封兹望顺着螺旋状的楼梯往下,走到二楼她的房门口。
他见方若翎房门外没有一丝光亮,眉头深锁,可还是耐着性子问了一句,“睡了?”
暮色寂静,听力过人的他没有放过屋内一点动静。
果然没睡。嘴角带着邪笑,得意得像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开门。”他尽量压低声音。
坐在地上的方若翎慢慢站起来,听着他的声音从不确定到笃定,她知道再装下去都无济于事,声线冷清:“你怎么不去陪阿珏?”
隔着门板,她纤细的手抚摸着门板,描绘他的轮廓,说不清楚是难过多一点还是欢喜多一点,或许一样多吧。
封兹望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靠在门框边,声线慵懒迷人:“我现在衣衫不整,随便来一个看到我站在你的门口……”
话还没有说完,门就从里打开了。
随着门越开越大,他嘴角的弧度越大。
还穿着米色长裙的方若翎不悲不喜的看着他,而封兹望眼中的笑意深深的刺痛着她。
她把门开到最大,封兹望依然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无奈的方若翎伸出手抓着他精壮的手臂往自己房里拉。
封兹望春风得意,露出八颗牙齿。
他二十岁后就没像今天这样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