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元一独自一人倚栏喝的起劲时,远处传来阵阵抚琴吹箫之声,伴随着宛转悠扬的女子歌声,那歌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只见河中一条小舟缓缓驶过来,那歌声正是从舟中传来,只听得歌声低沉哀怨地唱道“暮然回首事事倏,曾经昂首曾踟蹰,怎料今时日日苦,无奈自嘲无运福,风斜轻烟绪凋零,满目春意偏生怨,独登层楼乱风紧,不复半分激扬心”。
元一听了无奈地笑道:“真可谓天涯遇知己啊,想不到还有和我一样境遇的人,也罢,管她呢”。
元一继续饮着那不知名的小酒,醉意浓浓。
那条小舟缓缓靠岸了,原来是坊船里坐着的一位青衣女子在轻轻弹唱,她身边围着几位穿着显赫的达官贵人,这几位达官贵人在“享受”着多彩多姿的生活,他们听着小曲,在琴瑟交织,觥筹交错下游览大好河山。
随着船坊靠岸,船上的人都陆续走了下来,结束了他们的闲情逸致。
元一没有心思品味他们“高雅”的生活,他只顾喝着闷酒,麻醉自己的的万丈豪情,放荡那颗桀骜不羁的雄心。
“公子可有什么烦闷事吗?独自一人喝酒”。
元一猛然听见耳边传来柔声细语,他抬起朦胧的醉眼看到,原来是刚刚那个船坊的青衣女子,近来一看,见这位女子身量窈窕,纤纤细手,丹唇皓齿,一身青衣难遮身材的突兀有致,发声似绵绵春雨润物无声。
“姑娘可是刚刚抚琴的那位”。元一故作不知地问道。
“正是”。青衣女子不紧不慢地应道。
紧接着元一又说道:“方才听得姑娘吟得一首好曲儿,不知是出自哪位高人笔下”。
“小女子不才,刚才那首小曲儿正是小女子的拙笔”。
元一听完此女子一言,他酒醒一半,赶紧说道:“失敬,失敬。我本以为姑娘只是一……”。元一把要说的话憋了回去。
那位青衣姑娘说道:“公子所言正是,我本就是一烟花柳巷女子,以卖唱为生”。
元一说道:“姑娘勿怪,我只是刚刚从姑娘的小曲词中听到了几分失意与落寞,这才勾起了我许多回忆”。
青衣女子说道:“看来公子也是性情中人,看得出公子心有郁结,不妨说来听听”。
元一叹气答道:“无所谓郁结,只是心情不悦,借酒浇愁罢了。在下龙元一,还没请教姑娘芳名”。
青衣女子答道:“柳飘飘,烟柳依依,飘飘何归。行走江湖,如同纷飞的柳絮,无以为家,只得随风而行。小女子本来家境优越,奈何后来中落无以为继,只得流落至此”
元一说道:“原来这样,飘飘姑娘懂音律,善诗词,是难的一见的女中才人,元一有礼了”。
柳飘飘答道:“只是讨生活罢了,在船坊,倒是学的不少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也略有涉猎”。
“既然姑娘是行走江湖之人,那元一也就无所隐瞒了。天下就要变了,近来江湖上出现的星耀教乃是天下第一邪教,他们很快就会灭掉所有正道,然后邪教一统天下,最后他们会伙同冥界一起打上天庭,到时三界混乱,纲常沦丧,尸横遍野。我说的这些,姑娘可能觉得太玄乎了,但它将要发生了,我实话告诉你,我是龙族少族长,我还有一批好兄弟不想看悲剧发生,我们一起联合正道,准备与邪教已决生死,哪知那些正道为了自保,拒绝一起抵抗邪教。我们即将成为邪教的奴隶,谁都躲不掉,包括那些自保的正道”。元一滔滔不绝地说完。
只见柳飘飘一脸的惊愕,元一也哈哈大笑两声叹道:“我觉得自己都疯了,跟姑娘说这些疯言疯语。”
过了一会儿,柳飘飘望着元一说道:“龙公子,小女子虽不懂天下巨变,正邪交战,但你为何要如此轻言放弃呢?我自幼长于船坊,幼时船坊的“姑姑”鞭笞我们学艺,不会则无饭可食,多个姐妹受不了惩罚而被卖。只有我们几个坚持至此,倒也学的一技之长,这才有了自谋出路的机会,公子现在虽然处境困厄,但你只要再同你的兄弟们一起努力,同仇敌忾,还是有希望的,出发的路上才能遇见更多志同道合的人,公子以为如何”?
元一难以想象这番话是出自一位卖唱女之口,就连风尘中的一位平凡女子都有如此远见,枉亏那些自诩为正道的侠义之士。
元一想到,最坏的结果命丧黄泉,与其在这偷偷摸摸地消磨意志,倒不如勇敢地拿起剑来搏斗。
元一起身来拱手说道:“多谢姑娘提点,知遇之恩,没齿难忘,就此别过,飘飘姑娘保重”。说完,元一精神抖擞地往回走去,他又焕发了往日的斗志。
人生遇一知己难矣,虽然元一和柳飘飘姑娘只是萍水相逢,他们也是来自于两个世界的人,但他们有共同的志趣,他们不相信命运的安排,他们敢于同命运抗争,元一的孤傲不羁和柳飘飘的永不放弃使他们两人找到了共通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