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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龙象惨死

元一终于回到了清龙浦,他下了马,看到五年前他居住过的家乡,眼泪禁不住流了出来,自言自语道:“五年过去了,我魂牵梦萦的清龙浦,希望你没有把我忘记。”他仰看这里的一切,一切是那么地熟悉,泥土散发出的味道依然是那么地清晰,村前的那棵大槐树依然挺立在风中,似乎在为元一指明回家的方向,也像一位老朋友在等待他的归来。

元一回过神来,他想到也不知父母亲这几年过的怎么样。他立刻上了马向家里赶去,张氏兄弟紧随其后。

元一来到家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家里边没有什么动静,他索性推开了大门,院子里空荡荡的,空无一人。元一喊道:“爹娘,孩儿回来了”。仍然没有人回应。他推开房间门,房子里依然悄无声息,他一时无计可施。想到异族人可能抓走了他的父母,元一一下子慌了神,这时张氏兄弟赶进来房间,元一有点抽噎地对张凌说道:“二哥,你说我爹娘不会真的被……”张凌立马答道:“小弟莫急,或许情况并不是那么糟糕”。

他转身对身边的张自和张开说道:“这样,五弟,你留下来保护龙兄弟。老四,你跟我到庄子周围查看下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张自和张开异口同声地答道:“嗯嗯,好”。

张凌和张自为了扩大察看范围,决定分头行动,他俩商定不管有无结果,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在元一家里汇合。两人分开来察看情况,清龙浦的龙氏怎么说也是一个大家族,几百来户的人家,细细找起来可真不容易。张自一户一户地察看情况,发现每一户都是悄无声息,他就纳闷了,想着:即使戎族人再怎么狠毒,他们也不可能屠村吧,退一万步讲,即使真屠,那也应该有遗漏存活下来的吧。哎,别多想了,还是再找找看吧。张凌虽然老大三粗的,可有时候却是粗中有细,他自言自语道:在捉盗匪的途中,就听说戎族人虽然劫财劫物,但一般不伤人性命。龙族人肯定都还活着,可能只是被关在某个地方”。

想到这儿,张凌顺着村中的一条大路往前走去,一会儿他听到嘈杂的声音,向远处一看,果然,龙氏家族的人都被集中到村口的一大块空地上。

于是张凌藏在土堆后面观察这一群人的一举一动,见戎族人成群结队地将龙族人包围一圈。他听见那个为首的戎族人说道:“龙氏族人听着,你们的土地现在归我们所有,当然你们可以继续居住在儿,可以继续耕作你们的田地,但你们要向现在你们的领主我——交税。从今开始,我就是这儿的领主,这儿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们。我会派人管理你们,也保护你们免受其他蛮族的侵害……”。张凌越听越听不下去,口里骂道:“蛮夷之族,赤裸裸的侵略者,竟敢如此口出狂言,待老子好好教训你们一番”。

他刚刚准备起身前去与戎族人厮杀一番,可又转念一想:不行,现在他们人多势众,凭我一人很难救出龙族人,还是赶快回去和他们几个商量一下,想个万全之策。

张凌正准备往回赶,人群那边又传来嘈杂的声音,只听见那个戎族首领说道:“领主的命令必须全都服从,如有异议,格杀勿论”。说完人群中一片喧哗,这时张凌看见从人群中走出一位中老年人用坚定的口吻说道:“清龙浦是我们龙氏历代的祖业,我们生于此,长于此,葬于此,为何就成为你们的领地,土地誓死不能交到你们手中,龙氏族人不能受你们的奴役”。为首的将族首领用轻蔑的语气问道:“你是哪个,敢如此放肆”?中年长者坚定地说道:“老朽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龙氏族长龙象,龙氏族人栽在你们手里,是我的罪过,如果你们要杀要剐,冲我来”。

“有胆色哦,来人,把此人给我押上来”。戎族首领用他那一贯盛气凌人的语调说道

龙象被戎族的几个士兵押了前去。族人们都为龙象捏了一把汗,现在他们的命就掌握在这些异族人的手里。

戎族首领朝龙象走了过来,细细地打量了象一番说道:“你是真不怕死,还是逞能呢?今天就让你去见你的列祖列宗。不过,如果你现在改口,只要将龙族土地归我们所有,你和你的族人服从命令,就放你一命”。

“龙氏的土地不可以占领,誓死保卫我们的家园”。龙象义正词严地说道。

戎族人见龙象软硬不吃,他们动了真格。戎族首领从腰间抽出一把月牙弯刀在象前面晃了晃说道:“看来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那戎族人拿刀向象的腹部捅了进去,血液顺着刀柄流了出来,染红了衣服,象就这样倒了下去。龙氏族人都大声喊叫着“族长,族长……”。龙氏族人一片骚动,他们都奋起反抗,戎族人见状都抽出弯刀来恐吓,龙族的几个长老都围在龙象的周围,人们都大声呼喊着他们的族长,可惜族长伤势过重,再也醒不过来了。

戎族首领用他那豺狼般的语调声嘶力竭地吼道:“还有不服的吗?哪一个还想试试”?

这一喊全场立刻安静了下来。“告诉你们,龙族生来就是被宰割的,你们凭什么跟我们斗,凭人多吗?哼哼,告诉你们,武力才能统治一切,你们只是一只只小绵羊,我没有听过羊群可以逃脱狼群的捕杀。谁胆敢不听话,你们的族长就是你们的下场”。说完之后,戎族人扬长而去。

张凌远远地看见元一的父亲——龙氏的族长倒在了血泊中,族人跪在族长的身边悲痛地哭着。此时的张凌懊悔万分,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此种地步,他心中狠狠责备自己骂道:“早知道那些禽兽手段那么歹毒,我应该早点出手的,应该早点的……,即使拼个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这让我怎么有脸回去见元一兄弟”。

张凌立马起身赶到了人群中,当龙氏族人看到虬髯大汉的张凌时又以为是戎族人杀了回来,都吓得躲到了一边。张凌解释道:“大家莫怕,我不是异族人。我叫张凌,是跟你们的元一公子一块回来的”。大家这才放松了戒备心。族人们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悲恸,他们日思夜想的少族长元一回来了,可老族长却再也见不到儿子的面了。族人中的一位长者说道:“不过既然元一回来了,就让他立刻赶到这儿来,见他父亲一面吧,这孩子真是命苦,他虽是族长继承人,可从小波折不断,幼年经历生死考验,有幸活了下来。在他学文期间,母亲又不幸染疾而死,族长为了不让他分心,硬是扛了下来没有告诉他。如今,他父亲又惨死在那帮禽兽手里。哎,苦命的孩子啊”。当长者说完这番话,在场的人都不禁低声哽咽了起来。

一会儿一个人反驳了起来道:“不行,元一这孩子还小,他遭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暂时先瞒着他吧”。

“瞒又能瞒得了几时呢?他还是会知道的”。长者说道。

“这位张兄弟,有劳你跑一趟,让元一公子来这吧。”长者请求道。张凌长舒一口气,微微点了点头。

张凌快速向元一家里跑去。张自寻不得族人,早已经回来了,他们三人在院子里焦急地等待张凌的消息。元一见张凌回了来,马上跑上前去询问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张凌答道:“族人都在村口,他们让我通知你前去……前去见你爹……”。元一紧锁的眉头展开了,露出了喜悦的笑容,不过他又转念一想:不对呀,我千里迢迢赶了回来,再说父母亲和族人差不多有五年没和我见面了,他们应该会迫不及待地往家里赶来才对呀,怎么会叫我去呢?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元一一脸地疑惑,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张凌。张凌这会已经乱了神,他跪倒在了元一的身边,哽咽地说道:“小弟,哥哥对不住你啊”。这一跪让在旁的张自和张开惊愕不已,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生性倔强爱面子的二哥会跪一个毛头小子面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熟不知世事都有例外,坚强冷酷的外表之下也会存在着一颗悲天悯人的心,英雄会成为英雄,不是他有多么伟岸的身躯和天下无敌的武功,而是一颗担道义,扛责任的心。英雄可以站立不倒,也可以弯弓屈膝。

元一扶起了张凌说道:“二哥有话站起来讲”。张凌几乎用抽搐的话说道:“龙族长……他……他死了,就在刚刚”。

元一眼前一阵眩晕,身子摇摇晃晃地倒在了地上,张氏兄弟围在他身边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元一在恍恍惚惚中醒了过来,他用微弱的声音在默默地自言自语,但又好像是在对张凌说话道:“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张凌气愤地说道:“是戎族人那帮畜生干的。戎族人,你们这帮禽兽,早晚我要把你们的皮一层层地拔下来”。旁边的张开急切地问道:“二哥,你快告诉龙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张凌一脸的懊悔相,声泪俱下地说道:“我应该出手的,我应该早点出手的,我早出手说不定事情就不会这么糟的。我这个笨蛋,我这个大笨蛋。羌族人侵占了龙氏族人的田地,还要说将他们变为奴隶,龙族长据理力争,可羌族人那帮禽兽是一群杀人如麻的豺狼虎豹,龙族长惨遭羌族人的屠手”。

元一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十五岁书生,他虽然学到了高深的学问,可乱世中仅仅靠学问是保护不了族人的,更别说助龙族成就一番伟业,当经历了悲痛才会明白自己很弱,才会知道努力的方向。若想乱世屹立不倒,文治武功才能建功立业。元一现在可以说满腹经纶,可他的武呢?他的勇气与坚毅又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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