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整理了一些衣物便急急地朝机场奔去,就连留给明颜的便条字迹也显得潦草。
或许是一夜未合眼的倦意,或许是冷云带给她的心神不宁,又或许是……只要一想到他会出什么事便关心则乱。她居然忘记了,冷云离开A市至少半年之久,如果冷襄樊离要动他,怎么会至今还没有动作?
诚然直到飞机上她终于想到了这些问题,但是万一怎么办?万一冷襄樊离只是被瞒着还尚未知晓,或者万一他已经……她不敢想,也还未来得及想这些万一,睡意便悄然席卷而来……
……………………冰雪帮总部……………………
“帮主,你要去干什么?”杨木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南的动作,有些忧心。
自从那天他来了冰雪之晶后杨木就再未见过面前的这个男人——对,男人,南这几年的变化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他变得沉稳,干练,甚至有些冷漠,比之以往遇到冰之前更甚的冷漠,完完全全褪去了以往残余的青涩——今天他突然出现在冰雪帮总部内,还急匆匆地跟杨木交代一些事务,实在是让他有些愕然,还有些……措手不及……
“没什么。”南的眼神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片刻却又笑意盈盈地迎上了面前人的目光,“不过是替我爸去F市考察一下分公司,这几天帮里就靠你照应了。”
杨木的眸光闪了闪,看着他的眼睛并未马上答应下来,似乎想从他噙着笑意的眼中探究出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捕捉到那丝瞬间被人刻意掩去的思绪。
“怎么了,木?难不成你是嫌累吗?”南环臂调笑他道。
“不,帮主,杨木怎敢?”
南又与他闲扯了几句,方才离开了总部。
木静静望着南离去的背影,感到莫名的奇怪。虽然平时他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偶尔开几句玩笑,但今天似乎……他只是为了掩饰什么……可是他实在是无法从南今天的一言一行中看出什么破绽啊……
难道,是他多心了?希望是吧……
于是也背过身去,回到自己的隐室(ps。隐室可理解为办公室)准备处理一些事宜,全然未曾注意到原先离开的人投来的那束目光,仿佛是安下了心的神色。
…………………………A市机场………………………
她的一只脚终于踏上实地,踏上了这久别的阔土,眼角竟有些微微湿润。
因为自己脸上那张长相平庸的人pí面具,她再不似以往般引人注目。还好临行前随手拽了一张人pí面具,不然这一个死人,还是早就火化埋葬了的死人,却突然再次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大概也不会只是上头条那么简单了。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讽刺。
苍白的纤纤玉手紧紧攥着行李箱的拉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人流冲散。抬头寻找出口的路,一张刻骨铭心的脸庞却毫无防备地撞入了她的视线。
飞机上睡了几个小时,她现在却忽然不敢确定自己到底是否清醒了,她只知道自己看着远处的那个男人,她丝毫挪不动自己的脚步。
三年来累积的思念似乎正在张牙舞爪地叫嚣着要冲出她心牢的监禁,无数日夜的挂念仿佛如洪水般在心头泛滥成灾。她不知道,原来对他的恋眷竟已成如此心境……
眼见他越来越靠近,她突然有些惊慌失措地压了压头顶的帽檐,又连忙垂下头去。片刻过后她方才反应过来所有这些动作全部都是多余,自己的脸上可贴着人pí面具啊,他又怎么可能,认得出来呢……?
呵……
原本分明该安心了才对,但是胸腔里却是说不出的闷闷沉沉,好不痛快。
她的心头翻滚着万般思绪,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左肩一偏,行李箱也跟着脱了手,直至那熟悉却又充满疏离的男音从耳边传来,“抱歉。”
她猛然抬头,对上的却是他那双漠然无光的双眸。轻启朱唇,却无声无响,那个人的名字,就这样卡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无法发出那个音节。
南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个女人,分明从未见过,但她身上的气息,却是说不出的熟稔……对上她那双微泛波光的眼眸,他的心,竟觉被揪得生生的疼。
这是,怎么了?
“从A市飞往Z市的xxx飞机x点x分即将起航,请还未检票的乘客尽快到x号口检票登机。”“The plane from……”
“抱歉。”听到广播室的通报,他再次重复了这个冷冰冰的词语,将不远处的行李箱拉过来重新交到了她的手里,步伐匆匆地离开。
行李箱上似乎还有他残留的余温,让她舍不得放开一点点。
她恨恨地闭上双眼,硬逼着自己的目光不再往他离去的方向追随。
她知道,自从遇见他开始,她就注定万劫不复。
一魄一魂一牵动,一生一世一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