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凤仪殿
入宫前,洛雷借有要事办理没有送洛婉上马车。马车的车轮轱辘轱辘地响,待到马车远去,才见洛雷出来。此时的洛雷大没有了平日的大将军之范,面色憔悴,眼睛熬得红红的,他见马车远去,手掌握拳,大喊一句:“我的儿啊!”随之便跪倒在了地上。
马车不过多久便到了宫外,洛婉被琉霜搀扶着,下了马车。宫门外已站满了前来迎接的宫女太监,大红的地毯从宫内绵延至宫门外,仪式相当奢华。耳边的花炮鼓乐之声响彻皇宫。洛婉从马车上下来,又移至了一顶大红花轿,被八位宫人抬着。洛婉的地位虽只是皇贵妃,但实名却相当于皇后,太后也是按着皇后之礼迎接洛婉的,因而洛婉的轿子走的是正门。
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轿子便停了下来,洛婉从轿中出来,面前便是一座豪华的宫宇,朱红色的外墙大气端庄,宫殿的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写着:凤仪殿。
凤仪殿大而宽阔,殿内的墙壁栋梁皆饰以祥云,凤舞,斑斓绚丽。洛婉踩着高跟的宫鞋踏入殿内。正殿倾心院与东西二偏院连为一体,围成三面,正殿和偏殿之后是小花园,在之后便是宫女,内监等的住处。
洛婉走进正殿,在近门的塌上坐下。小宫女便端来了上好的茶水。屋外,琉霜领着众宫女太监进来。
“娘娘,这些是凤仪殿的宫人。”琉霜行礼道。
“奴才正五品总管太监福康禄参见倾贵妃,愿皇贵妃娘娘金安吉祥。”
“奴婢正五品顺常温彦蕾参见倾贵妃,愿皇贵妃娘娘金安吉祥。”
“都起来吧。”洛婉抿了口茶水,看向跪着的众人。
“谢娘娘。”彦蕾姑姑与康禄起身谢过。随后又将身后的众宫女太监一一介绍。
“嗯。”洛婉将手上的茶杯轻轻放下,起身道:“以后,我贴身便由琉霜和彦蕾姑姑伺候着,其他的宫女交给红姝管制,太监们就由康禄公公管制。”洛婉顿了顿,随之而来的便是滔天的气势,“在我的手下,若有背叛者,定让他葬生于后宫。”宫女太监们看见洛婉强震的气势都为之一振。“自然,你们若是忠心不二,好处定然也是少不了的。”
“奴才(奴婢)定当忠心耿耿,侍候娘娘!”
“嗯。”洛婉点了点头,转眼看向琉霜,示意她发下赏赐。
琉霜本就机灵,又长期伺候在洛婉身边,一见洛婉的眼色,便明白了其中的含义。给彦蕾姑姑和康禄公公分别赏了一锭金子,又给宫女太监们赏了银两。众人皆是受宠若惊地接下,跪谢。
洛婉独自用了午膳,便决定去看看绫萝如何了。问了彦蕾姑姑得知绫萝住在紫鸢宫,和新进的安婕妤和温婕妤同住。
外面的阳光甚是明朗,万里明朗,碧蓝的天空清澈得宛若女子步摇上镶嵌的蓝色宝石。紫鸢宫离凤仪殿较远,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宫殿的匾额。
门外打扫的宫女似是见到了洛婉,忙放下扫帚就要行礼。洛婉挥了挥手,让她们别发出声音。
还未走进去,洛婉便远远地瞧见绫萝跪在地上,在她面前坐着的,是另一名女子,粉黛钗环,满脸的傲气与不屑。这不就是选秀那日嘲讽声最大的女子吗?
洛婉皱了皱眉,刚想走进去就听见那女子对绫萝道:“怎么,还不服气,你一个小小的县令之女,能入宫为婢便可谢皇上圣恩了,竟还敢爬到我的头上,可是不想再待下去了不成!”
“姐姐若是执意怪罪,绫萝无话可说。”欧阳绫萝看了一眼坐在自家软榻上的安婕妤,随之扭过头去。
“反了你!”安婕妤见欧阳绫萝不肯服软的样子,气得跳了起来,扬起手便朝欧阳绫萝的脸上扇去。
“啪!”巴掌没落在绫萝的脸上,那扇人的手掌却是被另一只芊芊玉手给抓住了。
“安婕妤这是想做什么?”洛婉冷眼看着她。
“参,参加倾贵妃。”安婕妤如今哪还有刚才的盛势凌人,吓得直接摔在了地上。
“哼!”洛婉不去看她,转而把跪着的绫萝扶起。
“后宫最忌嫔妃们相互欺凌,我念你是初犯,便从轻发落。”
“来人啊!”洛婉向门外喊了一声。
“在!”立刻便有宫女太监进入房内。
“安婕妤触犯宫规,违反妃嫔风范,拉入殿内静思半月,没有本宫的指令不得踏出殿外!”
“是!”宫女太监粗鲁地拉过安婕妤,欲将其拖去。
“娘娘!娘娘我错了!娘娘!……”安婕妤这下满脸的惊恐,全不顾脸上精美的妆容。
“拖下去!”洛婉皱了皱眉,冷喝道。这安婕妤的父亲乃是关口守御,自小也是学过一些三脚猫的功夫的。
太监们使了全身的力,好不容易才把安婕妤拽了下去。绫萝的萝淑斋终于又清净了,只是有些乱罢了。洛婉让两个小宫女收拾一下,自己拉着绫萝便往里屋走。
“你怎就不知道反抗呢?”洛婉与绫萝一同坐在软榻上。
“宫中的妃嫔都是这样,级别大一层的便欺负比自己级别低的,一层压一层,一环一环地相套。娘娘一来便是皇贵妃,自然不了解我们这些低级的宫嫔是怎样的。”绫萝的话语虽似是责怪,却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
“话虽如此,若没了力求上进的心思,便只能一直徘徊于底层,这样的日子,在后宫这种吃人不眨眼的地方可是相当不利的。”
“到也不是不争,只是本来入这后宫便想着能安安稳稳地孤苦过一辈子,也图个清净,却不想在这宫中连做到清净都那么难。”
洛婉看着烛台上烛火,“深宫本就是个无底洞,清净安稳的日子谁不想要呢?”
屋内又安静了片刻,洛婉站起来,转向坐着的绫萝,笑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估摸着明天各种赏赐就要来了,妹妹早生歇息才是。”
“是,臣妾恭送皇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