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萌继续陪着孙宁打着点滴,我就负责跑腿拿着收费单去三楼拿药,只不过是普通的感冒发烧而已,药费竟然三百多,这明明就是抢钱嘛,唉!不得不感叹一句,有什么也不能有病啊。
排队拿药的人不少,反正孙宁刚刚打上点滴也没那么快我就走到旁边的排椅上坐了下来,想着明天回家的时候给老爸做什么好吃的。
“爸妈,你们快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是永博的声音,我本能地抬起头望向声源处。
此刻永博也恰好望向我这边,四目相对中间隔着一对中年夫妇,他们背对着我,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只是一眼永博就迅速地别开了,他怎么会在医院里?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你一个人怎么行?说给你请个护工你死活不愿意,这上厕所没人扶怎么办?”说话的人声音中气十足。
“对啊,永博你就听你爸的找个护工照顾着,这样我和你爸也放心啊。”她的声音还是那样温柔,温柔到我听了全身都在颤栗。
“没事的,你们放心吧,上厕所我拄着拐杖就好了,这么晚了你们快回去吧。”拄拐杖?刚才他们挡着我并没有看到,现在看过去才发现永博的右小腿打着石膏,他的腿受伤了?严重吗?怎么受伤的?
“那好,我和你爸就先回去,明天再来看你有事情就叫护士,你啊以后开车注意点,我和你爸年纪大了经不起吓!”
“好,我知道了。”
母慈子孝、其乐融融,一家人,很幸福!
当他们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迅速地低下了头,好在她没有发现我或者说即便我仰着头看着她她也认不出我来,毕竟我们只见过一次而已,毕竟对于她来说我只是个陌生人。
当我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永博还站在刚才的位置没有动,不得不承认即便是穿着宽大的病人服依旧丝毫不影响他的魅力值,旁边站台的小护士还不时朝他看过去,目光羞涩又热烈。
“扶我过去”没有指名道姓,我却知道他在叫我。
本不想理他,但看着他的腿我又不争气地走了过去,我用余光瞥到了站台小护士失落又嫉妒的目光,唉,以前我们出去总会看到这样的目光原本以为早就习惯了,现在才发现我还是有点介怀的。
刚走到他的面前,他的一只手就环了过来,整个人就跟没了骨头一样靠在我的身上,他一定是故意的,我吃力地把他扶进了旁边的病房,现在病房这么紧张他竟然住单人病房,真是奢侈!
把他扶上床,我站在一旁思考要不要现在就走,他看了我一眼,指了指病床旁边桌子上的水杯,“给我倒杯水”这语气就好像我是他的贴身小丫鬟似的。
不过我就是个丫鬟命,乖乖地拿起杯子走到饮水机旁给他接了杯水,“给”
他接了过去,只是喝了一小口就放在了桌子上,我说吧他就是故意奴役我的。
“你的腿……怎么受伤的?”我这明显的是没话找话,刚才在走廊里明明听到清清楚楚他是因为开车不小心。
“开车走神了”他的声音极淡。
“严重吗?”我又问,
他冷哼一声,语气也变的冷冽,“还死不了。”
于是,空气迅速降到了冰点。
“你呢?”他问,“怎么会来医院?”
“我朋友生病了”怕他不知道是谁我又解释,“你见过的,我的室友孙宁。”
“奥”他好像松了口气,然后又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事就是有些发烧。”
接着便进入死寂的沉默之中。
我有些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沉默于是起身跟他告别,“那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你明天能过来吗?”他看着我眼睛里有期盼,我不敢去看他,明天她会来而我不想见到她。
“不好意思,明天我要陪我爸。”我压低了声音,慢慢吐出这几个字。
他叹了口气,慢悠悠的说,“你走吧”听不出任何情绪。
永博,横在我们俩面前的鸿沟是我们怎么也没办法横跨过去的,这一生我们只能认命了。
孙宁打完点滴后我们三个就打车回家了,一晚上没吃饭,也没觉得饿,不过人总是要吃饭的,好在冰箱里还有袋速冻水饺。
只是煮好饺子后孙宁只吃了五个,她是因为生病了没胃口,宁萌呢就更不用说了简直就是神活,就吃了一个,那一个还是我硬逼着她吃的,其实我自己也吃不下吃了三个就觉得饱了,胸闷的难受。
吃过晚饭孙宁喝了药就睡觉去了,宁萌今天去批发市场买了个小床垫放在卧室的空档处,我从衣橱里抱了一床被褥出来,等铺好躺上去还是挺舒服的,原本想着我睡床垫让她到我床上睡,但知道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也就省了这番客套,这段时间就先委屈她了。
关了灯,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还是不断闪现出她的模样,为什么我越恨她越不想见到她她在我脑海里的样子却越清晰呢?我又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开始逼着自己入睡。
宁萌也没有睡着,我听到她细微的抽泣声,虽然她蒙着被子哭的很小声但哪怕是再小的声响在这样宁静的夜晚下都是无处隐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