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压找到苏柚的时候,她正低头坐在一颗大珍珠上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混天绫愣神。
陆压松了一口气,但是走近之后,却察觉到一丝魔气,虽然只是淡淡的,可他还是感觉到了。
“师父,”陆压喊她,“可有陌生人接近过你?”
苏柚才抬头看陆压,听了他这么问自己,想起了那个紫眸美人和心中的痛感,却摇摇头:“没啊,我一直和哪吒在一起。”
陆压皱皱眉头,上前将苏柚拉了下来:“师父,这里很危险,你赶紧与我离开。”
苏柚慌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行。”
于是陆压也没来得及问哪吒怎么没和苏柚在一起,就带着她离开了东海。
待她们离开之后,那抹黑色的身影再次出现,看向了苏柚曾经坐过的大珍珠,一挥手,便把那颗珍珠变成正常的尺寸,拿在手中把玩:“你变了,但是……比以前可爱了不是?”
然后勾唇一笑,转身消失在了原地。
等陆压带苏柚回了天庭,才发现一直和苏柚形影不离的哪吒却没有在她身边,出于好奇,陆压开口:“哪吒呢?”
“找他师爷去了。”苏柚只淡淡地回了这一句。
“元始?”陆压搞不明白了,这小子素来和他师爷也不亲近啊,再者,师兄那几个深得他真传的徒弟一直隐居着研究宇宙之道呢,如今哪吒此举,竟是为何?
苏柚摆弄着混天绫,用不经意的语气问了出来:“陆压,你知道几千年前的伐纣一战吗?”
陆压垂眸想了想,虽然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这么问,还是回答了:“略知一二,那是魔族挑起来的祸端,也算是一场‘小创世山之战’,废了天庭的一些力气才将生灵万物拉回正轨。”
“嗯,”苏柚了然地点了点头,“那……你听说过一个名叫凝霜的人吗?”
“凝霜……”陆压觉得这名字挺熟悉的,却想起了哪吒与她的关系,似乎知道了哪吒为何去寻了元始了,“师父你……”
“没事儿,”苏柚知道陆压清楚实情,“给我讲讲她和哪吒呗。”
陆压低头叹了一口气:“其实她不是叛徒,她本就是魔族的卧底……”
“然后呢?”苏柚对这一段往事起了很强的好奇心。
陆压没有说下去,而是挥了挥手,几千年前的真相便呈现在半空之中。
从这段影像之中,苏柚得知了和哪吒所说的不一样的故事。
凝霜本就是魔族安插在哪吒身边的卧底,目的是让哪吒爱上自己,谁知哪吒还未心动,她却已先动心。
不忍伤害哪吒和不想背叛族人的感觉交织在她的心头,日日折磨着她,她终究下了决心,找到了元始天尊,也就是哪吒的师爷。
到底修仙之人心底都是向善的,元始天尊安排她离开了那里,并且将她保护了起来,让凝霜不用担心魔族的追杀。
也按照她的要求,将这件事瞒了哪吒,只告诉他,凝霜是叛徒,而并未说她自始至终都是魔族的人。
凝霜离开之前说:“既然他不爱我,便让我在他心里留下初见时那仅存的纯真,我不想让他认为我对他的喜欢是有目的性的。”
苏柚听她说出这句话之后,心微微一揪:所以你让哪吒念了几千年……
这段影像在哪吒追问着自己的师父,为什么凝霜是叛徒时戛然而止。
那时候的哪吒,已是一袭红衣,风姿绰约,额间的火莲开得灼灼,极其妖冶,而少年的容貌生得精致,极其出尘,艳丽和脱俗,本相反的词语,在他的脸上却完美地呈现了出来。
但那时的哪吒,稚气未脱,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静静地等着开放的那一瞬间,惊艳世间。
不幸的是,苏柚没有碰上那时的哪吒;幸运的是,苏柚碰上了这时的哪吒。
末了,苏柚开口:“你说,如果凝霜一直陪在哪吒身边,他会喜欢上她吗?”
“不会,”陆压笃定地回答,“哪吒这小子就是随心地活着,认定的事儿,可不会轻易改变呢,既然他把凝霜当成他朋友,他们两个也就只能是朋友了。”
苏柚听了之后就后悔刚才问出了这句话,哪吒说过,她不该不信他,是啊,她不该不信他。
苏柚低头沉思,终于想明白了一些事,再次抬头,眼里恢复了以往的神采:“后来呢?凝霜去了哪里?”
陆压寻了寻那模糊的记忆:“去了东海吧,然后和东海龙王的第四子在了一起,但是被老龙王拆开了,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嗯……”苏柚想着陆压的话,得出了一个蛮令人吃惊的决定,她在敖沧的婚礼外哭,她和龙王的儿子在一起过,敖沧是老龙王的孙子,“她不会是小八她婆婆吧?”
后来的事实证明,苏柚她猜对了。
陆压没有告诉苏柚,女娲出事了,只是告诉她,女娲想在昆仑山待一阵子,可能会长时间不回来。
苏柚也觉得应该的,只想着希望萧云浩能早起成仙,用他的爱和喜欢抚平女娲心底的情伤。
陆压看着苏柚没有丝毫怀疑的脸,眼神闪烁了一下:还是先不要让师父知道那人的存在为好……
身边儿没了哪吒和女娲,这一次的再次下凡,苏柚周围只剩下了陆压、杨戬和小清,月滢恢复了艺人的身份,专心跑通告去了。
这一次的速率,必须比前几次要快,只是没想到这第一站,竟然是东海。
婚礼的热闹刚刚散去,红色还未撤下,喜庆的余温还在。
苏柚看着熟悉的场景:“真没想到,这里居然还隐藏着一抹清气,我咋就没感觉到呢?”
“还不是主人你只想着你的哪吒。”小清不满地瞅向苏柚。
苏柚害羞地咳嗽两声:“咳咳,咱们速战速决,先把清气儿寻回来吧。”
苏柚所说的,也是陆压所想的:“师父你现在可有感应?”
苏柚听了他的话,闭上眼睛,静心感受着与自己同属一脉的清气儿所在,忽然感觉到隐隐的呼应,睁开眼睛:“在龙宫里。”
杨戬望向壮观的龙宫,想到什么,微微笑了一下。
等寻到了清气的所在之处,终于知道杨戬为何笑了,这……不就是孙悟空还给东海的定海神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