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月便是正月十六。
伊儿依旧没心没肺去红袖院,听着世间美曲饮着酒,有时候也会拉上海昌一起,但他忙于酒庄的事十天半月见一面。
五皇子陈子钰早在朋友那听闻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常进红袖院,不理会他人的非言蜚语偶尔也会陪她一同听曲。
成悦整日忙着米铺,甚至也开始进红袖院,不是找伊儿而是自己寻乐子,自然,伊儿不懂他进院,每次都是避开来。
老王爷已无心问朝,终日钓鱼,写书,偶尔伊儿会陪同,但更多时候是他自己。
这日,伊儿闲来无事去书房找老王爷,可未见其人,心想可能出恭去了,便在书房等候。
王爷书桌上随意散乱着一堆书籍和各种纸张,便上前收拾,凌乱的纸上写着老王爷要写书的内容,伊儿想着闲来无事不如读读,待她读完几张便觉得无味都是些诗词,正准备离开看到砚台下压着一张背面信,顺手拿来读,几行字让她反复确认,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整个脱水般瘫坐在桌椅上后背的汗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冒出来,信的内容大致是“懿旨之事朝廷已忌惮,青锴应散,悦主导,伊未知,红颜祸水,悬崖勒马。”。
许久,伊儿摇晃起身走出书房,她现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像棋盘里的棋子任由摆布,就连思想也被控制其中。
天香酒楼内,三两个小酒坛子洒落在这间别致静雅的客房里,眉目清秀皮肤白皙的伊儿眼睛迷离,一杯接着一杯喝着。
酉时,成悦来到酒楼看到伊儿已瘫醉沉睡在床上,向水丹询问其原由,只知未时她过来神色恍惚,答非所问,上来酒菜便不再让谁进屋里。
成悦心想只能等明日伊儿醒来再问其原由,端坐在床边仔细端详着床上熟睡的人儿,像是第一次见般,目不转睛专注着,床上的人因喝了酒呼吸时而急促时而散漫,他紧张地握紧对方纤细柔软的手。
一刻钟后成悦给伊儿盖好被子,起身走出酒楼转向红袖院。
戌时,带着一身胭脂味的成悦回到天香酒楼,转身到澡堂洗了澡,不多时气宇轩昂,非凡睿智走出澡堂大步上楼,与方才进来寻花问柳嘴角满身浪气差距甚远。
择日巳时,伊儿头痛欲裂,口干舌燥,感觉像是身在及旱之地,她很想醒来可像是被人压住般,翻不了身,醒不了。但她听到有人在叫她,给她擦汗。
穿戴好衣裳的成悦正准备去酒铺,他习惯性的坐在床边看床上还在睡的人,就这时听伊儿无力低吟,眉头紧蹙,呼吸急促,脸色苍白,他心颤了一下,下意识的去把脉,可脉象正常,叫了叫伊儿,动作轻柔的替她擦额头上的细汗,床上的人依旧如初。他面色紧张,身体不由自主发颤,声音开始断续,时而紧抱床上的人,时而揉搓着对方的手。
未时,伊儿突然惊醒如水的双眼猛得睁开,成悦见状,快速紧抱她道“伊儿,你可醒了。”,伊儿能感觉到他紧张的情绪放松下来的瞬间。
伊儿窝在他怀里,又听到他道“大夫说是你不愿醒来,我以为,以为你不再醒来。伊儿,我的伊儿,日后不可再饮酒。”。
听到他的话,伊儿脑子回放昨日看到的信条,整个人不由与他拉开距离,成悦见状,抓紧她双肩问道“身子可有哪里不适?昨日为何饮酒?”。
又是不容拒绝,不容欺瞒的询问,伊儿不理会他的问题,把抓紧自己双肩的手拿下来侧身躺下。
“伊儿,我在问你呢!”成悦声音放大道。
过了会,还是未见回复。
成悦把侧躺的伊儿抱起来让她看自己眼睛问道“嗯?伊儿。”。
伊儿想到这一切都是成悦主导,不由害怕眼里闪躲着询问。
成悦看到她故意躲避的眼神,着急问道“到底何事?”。
“你放手,我想去倒杯茶。”伊儿声音稍有些哑。
“我给你倒。”说着起身倒茶。
喝了茶水,伊儿按了按眼穴起身向房门走去。
成悦未明白情况就看见伊儿正开房门,他大步走到门口按住开门的伊儿,一脸疑惑问道“昨日发生了何事?”。
“放开你的手。”伊儿声音里透出了不容靠近的冷漠。这让成悦更是抓紧她问道“你为何如此,是我这几日太晚回府原由吗?”又听他道“我今后酉时就回府,哪也不去。”。
“我就要成为五皇妃了,你如此和我近亲可不好。”。
成悦眉头一皱,眼里闪过锐利目光温柔道“伊儿,我不会让你嫁给他了,这辈子只能嫁我可好。”。
若是往日听到这话,伊儿定是乐上一两日,可今日听到这话感到是种侮辱,她冷声笑道“呵,你的确有让我不嫁给他的能力。”。
“你这话何意。”。
“放开我。”伊儿瞪大杏眼,挣扎道。
成悦哪会让她挣开,反而抓紧问道“是谁同你胡乱讲。”。
他抓得紧,伊儿越想挣开,大声道“你李渐宽做的事难道怕被人知道吗?”。
成悦一把把伊儿抱到床上道“今日说明白了,不然你哪儿也去不了。”。
现在每一句话都让伊儿觉得是讽刺,在控制,她爬起来道“李渐宽,把我当成棋子控制在你棋盘里带给你什么好处?皇权?生意?并没有,不是吗?”。
成悦声音沉稳不乱道“你知道了哪些。”。
伊儿不理会他的问题,坐起来下床去,可纤弱的她哪能逃得过健硕的成悦呢。
“去哪?”成悦一把把她按在床上,眼里少了平日的温柔。如鹰的目光让伊儿畏惧,只能挣扎着,双腿乱踢,踢到了他的腹部,趁慌神瞬间伊儿又咬了他手掌,滑溜下床转身就跑门口去。
不顾疼痛,成悦箭步抓住了她的手腕,靠近对方,眼里满是愤然,低声道“你要跑哪儿去?伊儿,嗯?”。
伊儿从没见过这样的成悦,迫使她害怕想离开这个房间,身子微颤道“成悦,你变了。”。
成悦道“不,我没变,伊儿,是你变了,你眼里不再有我,变了不着家。”。
“放开我。”伊儿道。
成悦抓紧她道“你知道了也好,懿旨,青锴组织。”。
此时,水丹在门外敲门,询问是伊儿是不是已醒过来。
伊儿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大声呼叫道“水丹,进来。”。
水丹开门进来就看到成悦紧抓伊儿手腕,二人衣裳凌乱站着,水丹以为二人亲密,含笑低头道“少爷小姐是否要吃点点心。”。
“水丹,你出去。”成悦冷声呵斥。
水丹抬起头来看二人脸色才发现确实和平日不同,又看了看伊儿准备出去便听到伊儿道“我想吃糕点。”。
“是。”水丹应道。
“没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成悦打断伊儿道。
水丹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退出房门着急在门口静候。
“你这是想做什么?”伊儿悲凉道,眼泪不知不觉掉下来。
成悦见状,抱住她道“是我不好,伊儿,是我不好,乖,不哭。”。
伊儿任由他抱,可眼泪却停不下来,呢喃道“成悦,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被控制,而你却做了,为什么,为什么。”。
“乖,无事。今后外面的事我来处理,你安心在府里等我即可。”成悦紧紧抱着她道。
这是要控制她的生活只有王府这般大小“你不能这样做。”伊儿挣脱怀抱道。
“你再出府便会越飞越远,到时候我会让青锴里一人易容成你模样,我会安排好,你安心待府中。”成悦看着离开自己怀抱的伊儿,温柔道。
此时伊儿面色苍白,不断摇着头往后退,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