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面。
午后的阳光温暖又刚烈。
阳光顺着窗帘射进了房间,暖和舒适,快接近初夏的响午,已经泛着一点点的燥热。
梨箬双眸似水,带着谈谈的清媚。她窝在卿晟的怀里,微微瞌上双眸,享受着两人厮守一起难得的安静。
卿晟轻轻环住怀中的柔软,下颌轻轻的摩擦着梨箬顺滑幽黑的青丝,卿晟的眼眸漆黑明亮的宛如世间上最清润的璞玉。
“箬儿,你在九幽殿的时候,定要万事小心。”
“既然如此担心,让我跟着你去边关吧。”梨箬睁开明亮的双眸,抬头看向卿晟。眼里亦是满满的期盼,比起在九幽殿里狩猎等待那些人,她更希望跟着卿晟去边关。在他身边,她什么都不怕。可是,卿晟担心自己会遭不测。她知道战场如杀场,刀剑无眼,杀人不眨眼。可是,她又岂是泛泛之辈。
“你想去吗?”清润的脸一片浅笑,唇角往上掀了个好看的弧度,卿晟低头望着梨箬。
扯着卿晟素白的衣袖,梨箬自是点头如捣蒜。
“不行。”优雅的伸出素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晃了晃,卿晟拒绝。
梨箬小脸皱成一团,清灵幽亮的眸光埋怨的盯着笑意浅然的卿晟,伸手就扑过去。
卿晟了然的伸手握住梨箬的手腕,防止她在自己的脸上又进行一番肆虐,这箬儿的性子他早就知晓于心。
见动机被识破,梨箬只好安分的窝回卿晟怀里,手中拿着卿晟腰间的袍带在手指里,绕啊绕的。
“卿晟,以后我们会不会回到琥珀川,去过一段男耕女织的平凡生活?就一段时日也好啊。”她不需要太久,她想回到琥珀川去看看。去看看幼时他们在一起的地方,那个充满她欢声笑语的地方,那个世外美景,那个爹和娘都在的地方,那是她的家。若是能和卿晟回去,带着自己的夫君回去,泉下有知的爹娘亦是瞑目了吧?!
卿晟凝视着怀中的梨箬,肤如凝脂,白皙的脸颊透着绯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嫣然笑语的诉说着自己的心思。
卿晟满足的拥紧梨箬,伸手敛了敛她额前的碎发,清润低沉的声音呢喃在她耳边,“会的,我会带着你回去。”
梨箬眼角微微有些发涩,她紧握着卿晟的衣袍,用力的点着头。
“成婚之后,卿晟他就会带着他的箬儿娘子去拜过他的岳父岳母,他们定是很喜欢他们女儿所选定的夫君。她夫君也会告诉他的岳父岳母,他许诺一生一世,不对。是生生世世都会好好对他们的女儿,让他们放心。”
梨箬笑得在卿晟怀里轻颤,眼角的泪都掉下了。
“哪有那么多他和她和他们啊?”埋首在卿晟怀里,梨箬嗔怪道。声音闷闷的却带着沁人心脾的暖意,让人心头一热。
“我们的故事未完待续,你呢,就安安心心的等着我回来。”
“好。”
“明日,你的身份一回来。也就是我九皇殿下的皇妃了,也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妻了。”
“知道了知道了。”梨箬受不了似的,腻在卿晟的怀里伸手扯了扯他俊美的脸蛋。也只有她敢这样放肆了,若是旁人看到,这九皇殿下的威信怕是有危险了。
“所以休想沾花惹草。”卿晟眸光微泛光华,他低声警告。曾几何时,这是梨儿的专属台词。如今箬儿出落的越发倾城貌美,他若是不时刻提防着就真的是没有危机意识了。
“怎么?知道有危机感了?知道我是娇滴滴水嫩嫩的天下第一美人,怕你不看牢些,我就会跟别人跑了?”梨箬开口逗趣着卿晟,笑得开心极了。
娇滴滴水嫩嫩?卿晟的嘴角止不住轻微的抽动了几下。敢情这丫头在自己面前越来越肆无忌惮,脸皮越发厚实了。
窗外鸟儿欢乐的啼叫着什么,仿佛也在笑话梨箬刚才的孩子气。
梨箬红唇逸笑,眸光微光轻闪,她在卿晟怀里直了直腰板,抬眸对上颇有无奈的卿晟的眼睛。她素手勾上卿晟的颈间,笑得魅惑。
“我跟你讲,我在风烟阁三年可不是白待的。那个什么风烟阁阁主,青楼第一花魁,你都不知道,那些个男子皆被我的琴技舞技所折服……”梨箬朱唇轻启,小嘴儿叽里呱啦的说着自己如何厉害,就是要让卿晟知道自己可不是吃素的,那么多人爱慕自己,她可不担心,该担心的是颜木头才对。
卿晟面露愠色的看着讲的不亦乐乎的梨箬,邪魅的勾了勾嘴角,低头封住了那樱桃小嘴。看她还那么多话说,很多男子仰慕她是吧!皆被她折服是吧?他倒要看看谁敢跟他颜卿晟抢人!
“唔。”瞥见卿晟面色渐渐铁青的卿晟,梨箬正暗自偷笑,嘴里还是不停歇的时候,就看见低头压下来的卿晟,一时间就已经讲不出话了。
这个吻来势汹汹,他吻得霸道,强悍。不容梨箬反抗,仿佛要将梨箬揉进自己的生命里,不让任何人窥探。
直到梨箬差点窒息,卿晟才松开梨箬,瞧见梨箬殷红的唇瓣被自己肆虐的娇滴魅惑,很是满意。
一如当初,他离开璃川王府要去眠山时。在梨箬唇上落下的一吻那样,这是他的专属位置。
“看你还那么多话,很多人仰慕你是吧?让他们统统靠边,你只能是我的!”看了眼愕然的梨箬,卿晟狠狠地捏了捏梨箬的鼻翼警告道。
这样霸道的宣告自己所有权的卿晟,让梨箬的心溢满了欢愉。他吃醋霸道,柔情又冷漠。但是,这是她白梨箬的人,是她的夫君。想到这,梨箬笑得更甜了。
“夫君,乱吃飞醋可不像你啊。”以前的卿晟,温然如雪,虽然也是这般宠溺自己,但是从来不会表现的像现在这般强悍霸道。梨箬伸手盈盈握着卿晟的下颌,调笑道。
“都道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你以后不准离开我了。”五年的时间太长太久,他本是淡然如水的人,任何情绪绝不会流露于面上。可是自从以为梨箬不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他才深刻的体会到了那种锥心刺骨的痛,才知道那个绯衣绝色的女子在年幼时便已经深深驻入自己的心底。如今,他失而复得,自然懂得珍惜。
“卿晟。”梨箬心里有些难受,她难得和卿晟如此倾心交谈过。五年之久的那段隔阂,卿晟为了不触及自己的伤心,一直不问不提。而自己也因为那些事情绝口不提五年间的事情,既然已经重新开始了。就不要再去涉及过去了,那些日子对她来讲并不快乐。
“过去的我们就不再提了,好吗?”梨箬眼里含着淡淡的思绪,模糊不清。
卿晟的目光淡然如月光敛下的光华,瞬然间一暗。他静静的抱紧梨箬,无声的点了点头。不想重提的过去,你是在逃避什么吗?箬儿。
“卿晟,你觉得司徒丞相是个怎么样的人?”
“司徒丞相?”卿晟好看的眉峰轻蹙,反问道。
“司徒珏貌似不单纯。”梨箬似是想到什么,抓着卿晟的手一紧。
“怎么?”卿晟面色浅然,让人探不实他心中所想。却在梨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眸光一暗。眼里蕴含着复杂又澄澈的光华,他好像早就将整个局势看了通透,只是一直不动声色而已。
“我们或许不该将目光单单放在秦毅身上,当年爹和司徒丞相一起压制秦毅,可是为什么就璃川王府出事,而司徒府却一直相安无事呢?这就有点让人匪夷所思了,若是按秦毅有仇必报的性格,司徒府不可能这般泰然处之。”梨箬勾唇轻笑,眼里的光华渐渐凌厉了起来。她早就有所察觉,世人都道司徒丞相三代忠臣,一直尽心尽力辅佐每朝皇帝,其功劳定是不可没。所以就一直忽略了,有些人若是权势给予过大,他们的野心与欲望或许会更加膨胀。就算以前的司徒丞相不会,可并不代表现在的司徒珏不会,或许,他早已对这皇位虎视眈眈了。
“箬儿,你果然聪明。”卿晟了然的揉了揉梨箬的脸颊,眸光幽深。他眉宇间的霸气一直都在,只是在梨箬面前卸下了心防。
梨箬疑惑的抬眼看向卿晟,听卿晟的这番言辞,难道他早就知道了?!心里讶异万分,这颜木头竟然将这个复杂诡异的局势看穿了,并且还悠然自得煞有把握。看来,卿晟真的不一样了,他变得更加深不可测,对任何事情都运筹帷幄自得。还是说卿晟一直就是这样腹黑深沉?!只是以前的自己没有搅和进这个阴谋里,所以对一切都不知道?!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梨箬淡淡掀眸,直言出口。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刺痛,这又是在钻哪门子的牛角尖?!她是心疼的吧?在她的脑海里,不由又浮现出当初卿晟那落寞又干净的目光,他幽幽的开口说着皇宫里没有永远。或许,在他七岁的时候就已经面对那一场场的阴谋习以为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