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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卑微到尘埃开出花

明,景泰一年。明代宗朱祁钰谋夺皇位,明英宗下落不明!太子成为傀儡太子,深锁宫廷!

“假太子!”一群穿着华服小孩对他指指点点,那孩子的衣服俨然是他曾经的,而如今却赐予了这些太监!

“在太岁面前动土,是不是不想活了!”我叉腰,恶狠狠的盯着他们!

一哄而散。

我从地上抱起他:“太子,他们有没有欺负你啊?”

他摇摇头。从我怀里挣脱。

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土,大步像前走去。突然回头:“以后,离我远一点。会连累你!”

我愣了愣:“如果我不怕呢?”

那一年,他四岁!

代宗性格暴戾,眼睛容不得沙子,他忍辱负重,装聋作哑!他没有朋友,皇宫大院,人心险恶,一个失势太子又有谁真心相待!

天顺一年,英宗朱祁镇重夺皇位,废太子重回东宫。

“贞儿,可以睁开眼了!”我扑闪着睫毛,享受着黑与白的交替。被眼前一片花海吸引。

突然回过头:“太……”

他将玫瑰花环戴在我头上,我低头,竟不知如何回应。

他说:“我愿用江山换你笑靥如花!”

我巧笑嫣然:“太子这是作甚,奴婢……”

他用白皙的手指捂住我的唇,单手揽我入怀丝绸华服上清淡的熏香扑鼻而来。

“我要你做我的妻。”

我含羞,将头埋就他的衣衫,沉醉于一片花香。

他弹琴,一曲高山流水。

我拂袖,一舞尽态极妍。

“珠缨炫转星宿摇,花鬘斗薮龙蛇动。”

“太子,莫不是笑话奴婢。”

“曹植用‘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来形容洛神的美丽。可是与我的贞儿相比却是相差甚远。”

“怎可将我同先人作比!与太子,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奴婢。洛神可不是我这一种凡夫俗子可以比较的。太子还是不要取笑贞儿。”

“情人眼里出西施!贞儿应该体谅体谅我爱妻心切!”

“谁是你的妻子!”

“朱万氏!”

成化一午,英宗驾崩,太子登基。

我看着他一身黄袍,竟然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爱妃,为何哭泣?莫不是寡人惹爱妃不高兴了!”

“贞儿这是高兴,皇上终于成为一国主,坐拥天下!”

“血点染的江山如画,敌不过你额间朱砂。倾国倾城之容颜,一颦一笑心头环绕。”他神情凝重的看着我,“我要你成为一国之母,母仪天下!我的皇后!”

他要立我为皇后,可我只不过是一个地位卑微的婢女。终究他抵不过两位太后的旨意,他的皇后不是我,不过对他好,我也就知足!

“皇后驾到,闲杂人等回避!”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家主子呢?”

“万贵妃娘娘正在沐浴!”

“好你个奴婢,竟然敢欺骗本宫!这沐浴房平常各个嫔妃都能来,但是今儿个皇后来了,这里面还能有人!”

“皇后娘娘,万贵妃确实……”

“看来是你家主子不懂规矩,本宫驾到也不出来行礼问安,成何体统!来人啊,去把万贵妃请出来!”

“是,皇后娘娘!”

我衣衫不整的被宫人抬出来!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万贵妃,这宫规是该好好学习学习了!不知道规矩的东西!不要以为皇上宠爱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才是这后宫的一宫之主。”

“皇后娘娘教训的对!是贞儿不知道分寸!”

“按年纪本宫也该叫你一声姐姐,这后宫佳丽三千人,应该雨露均沾,姐姐说是吗?”

“后宫佳丽三千人,皇上偏偏宠我一人,等皇上晚上来找妾身,我就告诉皇上应该雨露均沾,各个宫殿的姐姐妹妹都要共享恩宠。可若是皇上不听臣妾的,皇后娘娘不要怪罪妾身!”

“你……来人给我打!打死这个狐媚子,以免她再去勾引皇上!”

一阵噼里啪啦的暴打。我奄奄一息。可我却感受不到任何疼痛,耳畔环绕的是她走前的那一句“我们不过都是以色视人。”

我不懂两个人的爱恋,最后所得到的不过是一句以色视人。最单纯的东西,终于有了一丝丝杂质。爱情抵的住风雨吗?

晚。

“皇上驾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贞儿呢?”

“贵妃她早先说身体不适,歇着了!”

“可请过太医?”

“未曾!”

他走到我的榻边将我抱起:“贞儿!”

“嗯。”我轻声回答。正好对上他柔情似水的目光。

“你的脸怎么了?”

我闻之色变。不语!

丫头扑通跪在地上:“皇上息怒!这伤……”

“闭嘴!”我吼她。

“快说,这伤是怎么弄的!”龙颜大怒。

“是皇后娘娘!她说贵妃娘娘不懂规矩,独宠后宫!”

“皇后竟然如此狠毒!”

“皇上莫要怪罪皇后娘娘!妾已年长色衰,不及皇后玉女天成,还请陛下命妾出宫,妾也省得受那权杖之苦。”

“贞儿,寡人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啪啪啪啪……”观众毫不吝啬的鼓起了掌声!

“小柿子,剧本不错啊!”

“谢谢!”我不平不淡的回答。我的脸抽搐了一下,我想笑,可是我没办法控制我的嘴角。

你的心情怎么样,只有你的身体知道。果然这句话一点不假。

“怎么了?你的剧本获奖了还不高兴。”

“没有,只是一些感慨。许诺,她们明明是真的相爱,却被别人说成以色示人。爱一个人,就注定卑微吗?”

“一个人从出生就在等另外一个人,书写他们的缘分,缘起缘灭。张爱玲说过:‘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

“知道我为什么以万贞儿我题材吗?”

“为什么?”

“因为她和我很相似!”我望向剧场的闪光灯。还没有谢幕,那群和我并肩作战一个月的伙伴还在舞台。欢歌笑语。而我却笑不出来?为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或许青春就应该迷茫,在人生的交叉路口徘徊。最后,连自己原本的模样也忘却。

我自己也搞不懂我与她有何相同。

我青春年少,她半老徐娘。

我终究得不到他的爱恋,即使是他的施舍。

她,尽管有着十九年的光阴间隔,却从未有过“我生君未生”的悲哀。

我们都曾爱的轰轰烈烈,毫无顾忌的去追求。尽管我们相差几万个日月,尽管我们生在不同的时代!

我们都曾被人嘲讽,我们明明拼尽全力,换来的不过一句以色示人。

茫茫然走出剧场,

“你的奖杯不要啦!”

我挥一挥手,走在黑暗的尽头。

“你给我保存吧!”

毅然决然的走出了梦幻泡影。一切的不现实都随风而去,青春留下的只有一湾浅浅的回忆,那片记录着纯美的文字的落叶已经顺水去往远方,开启那另一方世界。

青樟树撒下淡淡的影子,带有一丝丝青春的忧伤。青春是香格里拉的花儿,带着阳光的炙热和风吹过的声音。

天空的云彩和雾混沌一片,太阳从缝隙里投下那仅有的光芒,瞬间又被云雾吞噬。朦朦胧胧的山以及那些墨色的树,晕染开来,都毫无掩饰的彰显了我们模糊的青春。

我斜身坐在青石板上,享受树影为我投下的片刻阴凉,几缕阳光洒在我的身上。我望向远方,高高的楼,矮矮的墙,步履蹒跚的妇人,年华尚好的学生。

你穿过浓郁的丁香花丛,坐在我身边,香樟树婆裟地摇曳,投下零零碎碎的光芒。

“奖杯都不要,坐在这儿看风景,你倒是真想得开,可怜林主任等着你领奖,在舞台上尴尬死了!”

“加多少分?”

“20分。”

“哦。”

“什么叫‘哦’!你就只关心分数,你眼前这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美男子,你就不关心关心!”

“昨天太远明天太近,青春的小鸟一去不复返。我总要向前看吧!至于你嘛,你是生理还是心理要我关心?我建议你可以去看医生,保证比我有效!”

“相思病晚期!医生说他也无能为力!”

“那你慢慢等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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