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北大山深处春关,位于五岭山脉中骑田岭南部的山地中,山势陡峻,南与花梅镇吴家相邻,西侧2.5公里与HNYZ县接壤,北距京广铁路的粤北重镇西坪镇9公里。这里四面被群山环抱,山势奇特起伏各异,群山中长满了松树、杉木以及多种亚热带雨林。酸枣、野蕨菜、春笋、杨头蔓、黄栀子、艾叶、茶片(茶耳)、糖梨子、鸡爪子果、山稔果、茅莓、坚粒子、尖踢粒、鱼鳞子、野葡萄、地球子裡、野葡萄等野果分布于山间,或在林间穿梭,或悬崖峭壁上挺立。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值得赞美,山上留下了猎人、采花少女的足迹,扛着鱼笱的小伙在小溪旁行进的影子就像昨天的故事。春关地下蕴藏着的煤炭资源,吸引着来自各地的热血青年,这片热土留下了数代矿工的许多故事。
厚实伟岸的身躯,黑不溜秋的肤色,光滑锃亮的皮肤,其貌不扬的身材。这是什么呢?没错,这就是乌金——人类梦寐以求的煤炭。乌金的诞生源远流长。千百万年来,植物的茎与叶在地面上囤积而成堆堆黝黑的腐殖质,在地壳的运动下深入地层,长期与空气隔绝,在高温高压的磨练中成就了乌金——煤炭。以乌金形成论,千百万年来的春关,同样经历着科学论证的乌金形成史,所以炼成了高品质的资源。乌金被人们誉为“黑色的金子”,是人类生产生活中不可替代的重要能源之一。自民国初年起,春关成为吸引商人的热土,建国后更加受到政府的重视。就是这片丰富的资源,吸引着大批热血沸腾的垦荒者群体,垦荒者响应国家号召积极投身山区建设,把毕生的精力投入到煤矿建设中。来自四面八方的建设者,东北矿山的、华东、西北矿山的,更多的是老广湘人,一纸调令就被改变了命运,一下子变成了东坪煤矿的挖煤人。他们响应国家号召,踊跃参与南方经济建设,在支援大军中有技术骨干,有采掘工人,也有矿医、老师等等。早期的东坪煤矿呈现着繁荣景象,政府首脑亲临煤矿,鼓励工人多挖煤支援社会主义建设,一车车原煤运往南粤各地。东坪煤矿人用自己的汗水为南粤输送着建设所需煤炭,使躺在地下的资源有效地实现它应有的价值,为南粤的经济建设添砖加瓦,谱写着东坪煤矿人的光辉篇章。曾经踊现出的采掘能手胸前佩戴着大红花,彰显了劳模们的英雄本色;一首首脍炙人口的赞歌为矿工们歌唱,激励着一代代矿山挖煤人。来自四面八方的矿工兄弟,大家和睦相处,工作在没有阳光、没有晨风、没有露珠、没有花草的环境,奏响了与时下截然不同的时代交响曲。矿工们却以青春、热血和生命亲近太阳、开采太阳,为人间换来无穷的光和热。在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里,矿工们加班加点,无法细究个人得失,夜以继日地奋战在不见阳光的地下深处,燃烧自己、照亮别人。掘取“地火”奉献给人类的就是这样一个群体:矿工们跪着劳作,爬着前行,石头缝里抠煤,夹缝里淘“乌金”。“四块石头夹片肉”,矿工们就是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中劳作。矿工是怎样千辛万苦,每天要承受怎样的危险,要付出多大的工作量,才知道这些和大自然搏斗的舞者是多么可爱,多么令人尊敬。没有咱们矿工,就没有出井的煤炭,没有煤炭,这个世界就缺少光明,缺少推动经济发展的动力。人们应该记住,作为社会发展动力的煤炭—是矿工在恶劣的环境里,在十分危险的条件下用矿工的生命换来的。正是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这群垦荒者群体在幽黑的矿井深处辛勤奋斗、无私奉献,把热和光奉献给南粤人民,繁荣了南粤其他城市,矿工们却跟随着资源的枯竭而日渐老去。
第二代矿工廖昌俊,毕业于煤炭院校采掘专业。受父亲熏陶,上煤校加盟矿工队伍,井下采掘多年。深感传统挖煤技术的落后,立志通过实践向传统挖煤方式挑战,每个工作日廖昌俊都琢磨着怎么样改变落后的采掘方式。像往日一样,今天廖昌俊身穿着工作服,脚穿着水靴,头上戴着安全帽,扎上腰带,佩戴上矿灯与十几位同事走在漫长的巷道中。到达垱头还要走上几公里的坑道,几位同事哼着小曲,有一位同事讲着昨日的电视连续剧,心情格外激动。此时头顶上的照明灯在坑道巷里好像是把电筒,发射出一束束的光环,在漆黑中交叉闪亮,通风的气流声呼啸着从耳边而过,脚下到处是湿滑滑的水泥坑,行走十分艰辛。自古以来,多少挖煤人深入地层,分不清东南西北,分不清黑夜白昼,甚至分不清你我他。宽阔的臂膀,有力的大手,默默的埋头苦干,身上不断流着汗水,憨厚的笑容就是矿工的本色。说笑声中垱头就在眼前。一天的工作就这样开始了,垱头里矿工们是半蹲在地上,弯着腰挖掘的情景,可以想象那是怎样的辛苦。每天紧握呼呼作响的煤电钻,凿开坚硬的岩石,乌金就这样被开采出来。煤炭的温度被矿工们的汗水浇凉,锋利的尖角示威似的曾划破过矿工们的肌肤,美化了的肌肤成了永久性的纹身图案。
廖昌俊往父亲杯子里倒上酒,然后举着杯子:“爸,咱们喝酒。”廖崇健把杯子举起,昂头把酒喝下,父子俩边喝边谈着矿井里的事情,喝得欢谈得也十分投机,时而举杯、时而又侃侃而谈。洪紫英与姜艳敏也在谈论着女人关心的问题,对于俩父子谈论的问题,偶尔也插上一句,仅此而已。婆媳俩谈过一阵后,看到父子俩并没有停止的意思,此时的廖昌俊再给父亲碗里夹上一块鸡肉,廖崇健把鸡肉送到嘴里。母亲洪紫英露出埋怨表情:“吃那么多肉干什么,快点喝呀,艳敏等着收拾碗筷呢。”姜艳敏慌忙解释着:“爸,没事的,您慢慢喝吧!”廖崇健:“老太婆嚷嚷什么呀,咱大男人就不能收拾碗筷嘛,真是的。难道没有女人咱男人就过不了日子。”廖昌俊:“妈,我跟爸爸探讨怎么样改善矿井的工作环境,矿工不能世世代代这样干下去,这样的工作环境必须改变。”姜艳敏:“嗯,这个问题我挺关心的,希望昌俊有所作为,为实现自动化挖煤作出贡献。”
廖昌俊坦言:咱煤矿工人就是“黑色搏斗士”,是用矿工的双手,用最原始的铁铲、铁钎和畚箕、矿车把咱们这个社会必不可少的煤炭一块块挖下来,一车车运到地面去。坐矿车过平峒,乘人车下斜井,头顶矿灯微弱的灯光走过漆黑的平巷,这甚至还不是垱头,还得爬上山钻小眼。矿道里到处都是积水、煤渣,如果走错了矿道,找不到垱头不说,一个班就算白上了。看到黑色的煤炭,必然想起黑色的隧道、脸上沾满煤灰的矿工,心里总有一种力量让咱们泪流满面,总有一段情景让咱们感动不已,总有一种生存方式让咱们难以忘怀,总有一个故事让咱们刻骨铭心。春关的冬季是寒冷的,每天强忍着寒冷穿上那冰冷的衣服,风仿佛把我冻透了一般,戴好矿灯,安全帽,然后……放顶。“轰隆、轰隆”的巨响压住了巷道的噪杂声,持续咆哮的闷雷在巷道中回响,巷道顿时颤抖起来,支撑的坑木被压得叽喳响,夹杂着一些木板清脆的断裂声像冷枪一样响着,坑木的叽喳响似乎向矿工发出危险信号;压碎的煤碴和碎石像冰雹般的从头顶落下,整个空间似乎就会压扁。随着压力的喧嚣,垱头老塘上方倾泻而下的煤矸挤压着扬起的粉尘扑面而来,瞬间烟雾般的弥漫着整个巷道,弥漫的巷道只能蒙蒙看见几米外矿工头顶上矿灯的点点亮光……
廖昌俊太清楚井下的艰苦作业环境,也深感矿井里随时可能发生的诸如瓦斯等事故导致的风险,一旦矿井发生事故对矿工的威胁将是灾难性的。一次在阅览《煤矿机电》杂志,发现一篇关于实现煤炭采掘机器人的论文时,极大地吸引着廖昌俊的注意,这篇文章成为廖昌俊以后琢磨机器人挖煤的动力。廖昌俊盼望着实现机器人挖煤,从根本上解决矿工挖煤过程的艰辛,以此改变传统挖煤方式,挖煤机器人应该成为今后挖煤的主力,去替代矿工危险及艰辛的工作。廖昌俊憧憬着有一天发明机器人挖煤后,矿工可以在调度室遥控机器人实施煤炭生产,把井下艰苦的体力劳动交给机器人,一改世世代代靠矿工井下挖煤的历史;而且由于机器人成为挖煤的主角,从根本上消除煤矿对矿工的威胁,那时矿里再没有长鸣不断的汽笛声,长鸣汽笛声不再成为揪心的信号,矿工及其家属可以安心地过好每一天。那时再发生矿井塌方、瓦斯中毒、溶洞穿水等致命意外事故,损坏的仅是机器,抢救机器可以在当天、也可以隔天进行,机器可以通过修理恢复其功能,如果修理仍然不能恢复其功能,可以购置新的设备。机器人代替人进行挖煤,极大地保障了矿工的生命安全。矿工的生命得到了极大的尊重,人最宝贵的生命得到了保障。
廖昌俊憧憬着哪天能够实现机器人挖煤,其父对于机器人挖煤给予中肯的观点,一旦实现机器人挖,将从根本上改变人类传统的挖煤方式,其现实意义不亚于发现煤炭本身。但是,对实现机器人挖煤,其父也尖锐地指出机器人挖煤只适宜露天煤矿,对于东坪矿而言要实现机器人挖煤至少近期是无法实现的,主要理由是东坪煤矿地质复杂,就担心机器人在复杂的矿井下难以作为。廖昌俊坚定地认为,从汽车生产、电子工业已经实现的机器人操作,以及航空产业成功研制无人飞机看,无人飞机尚且能够在浩瀚的天空中自由飞翔,引申到机器人挖煤的可能性是存在的。相对于无人机在广阔的天空飞翔,机器人仅在小范围内操作,就看科学家的本领了。实现机器人挖煤必须具备多种机器人,平巷型机器人、斜井型机器人等多种型号。而在实现机器人挖煤的初期,可以使用有线控制方式,待技术成熟时再实现遥控操作。井下机器人必须对矿井环境进行识别,当矿井发生复杂地质变化时,机器人应该作出判断并及时报警。
廖崇健放下酒杯:“我也希望昌俊能够在机器人挖煤这个课题上有所突破,昌俊调到生产科也有五年了,期间查阅了不少的资料,也做过实质性实验。”顿了顿又说:“五年了,研究结果怎么样?”
廖昌俊从茶几底下拿出一个模型,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爸,您看看这个?”
廖崇健仔细瞧着机器人模型,然后摇着头:“行吗。”
洪紫英叹气:“老头子也是的,这不是在研究嘛。昌俊,赶紧把这个模型送到科研单位去,让那些专家学者评估评估。”
姜艳敏:“他呀,整个人都投入到机器人的研究中,整天苦思冥想,连做梦都在说机器人挖煤成功了,功夫费了不少,希望昌俊有所作为。在机器人挖煤的问题上昌俊可谓费尽心思了,不仅自己苦思冥想,连思伟也被昌俊左右。”
洪紫英:“思伟要回东坪矿?”
姜艳敏:“思伟报考研究生时,考虑攻读自动化专业。”
洪紫英:“是昌俊的意思?”
廖昌俊点头:“自动化技术确实前途无量,各行各业都在使用自动化技术,汽车、电子、食品加工等行业的自动化技术相当成熟,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今后将有更多的行业使用自动化技术。就如爸爸说的那样,机器人挖煤现在仅局限于露天煤矿,希望在不久的将来,机器人能够应用在春关挖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