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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渔船

江边,等船来……

在暮秋的夜里,有一点冷的风。天与江都暗了,不过,仔细看去,江水还浮着黄色。中间是横着的一条深黑,那是江南岸,在众星的点缀里,一条水银色的光,晃动在江水之上,看得见一盏红色的渔灯。

小时候,妈妈常带我成这样的渔船到外婆家去。划船的,便是我舅舅。就叫她没什么文化,从小就跟着爷爷下水打鱼,水性更是没的说,要他来送我们,妈妈和我都放心。送也不能白送,逢年过节,我们家都会去舅舅家送点吃的,用的,舅舅也十分感谢,凡是有能帮上忙的,一定会帮。

我呢,就爱舅舅的渔船,常常下来后还盯着它看,这渔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前面多挂了一盏红灯了笼,问好几次,求舅舅就让我划一会儿,但舅舅都没同意,说是太危险了,我只能看着它,凝视它,凝视它随舅舅一起,飘荡向江的那岸,消失在天边。

渐渐的,渔船从我的世界淡漠了,他一点一点消失在我的记忆中,我也有好久没回去过老家了,好久没见过舅舅了。

去年过春节,回老家的前一晚,才想起让我凝视的渔船,才想起,渔船前挂着的红灯笼,真希望一切都还没变。

到了,我不熟悉的家。舅舅看上去老了,但还很年轻,舅舅说:“我们去妈家吃顿团圆饭吧。”舅舅的妈,就是我的外婆。

还是那条水路,还是那条渔船,勾起了我对小时候的回忆。“舅舅,舅舅,你让我划一下嘛。”“可不行,你要是跌进水里,那可咋办呀!”……“舅舅,能不能让我划划试试?”“啊,可以呀,刚好我也累了想休息会儿,你可好好划,别让咱们仨都掉水里。”

我划着,看着前方的水路,心中荡起微波。这渔船,还是那个渔船,前面挂着小红灯笼,可我却有一点不认识这渔船了。隔了太久,我都没来看过这渔船了,隔得太久,我都没来看过我的外婆,我的舅舅了。

“到了,到了,准备下船了。”我站在渔船上,没有谁是舅舅和妈妈一同走进去,凝视着羽泉,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就好像在看多年未见的朋友,就好像在看家乡。

刚一进去,就听见外婆对我说:“这次回来,多呆几天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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