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老妈还是回来了,她没有丢掉我,这也是我至今感到最庆幸的事。
那天,我还在学校和同学在操场上玩,中午吃饭的时候李老师突然来叫我,对我说你妈妈来了。懵了,真的,只是傻傻的跟在老妈的后面,到了外面的校门口的饭店,老妈要请老师吃饭,我只是坐在凳子上一口一口的吃着盘子里的锅包肉,很香,很好吃。
我办了退学,因为老妈要带我去TJ我从来没听说过的城市,一座陌生的城市。告别了爷爷,老舅,舅妈,姥姥。拎着仅有的几件衣服和老妈一起离开了这座我熟悉的城市。
第一次坐火车,开始的新鲜代替不了长途旅程的枯燥和疲惫。十七个小时,JL到TJ塘沽的距离,也是我离家最远的距离,但是我头一回知道了,原来房子并不是家,只要有亲人在身边的,走到哪里都是家。
我们的终点是塘沽的工农村,顾名思义大部分都是外来的打工者,是外来人聚集地。坐在去往大姨的途中,也就是那个远方亲戚,老妈教了我很多的TJ的方言,感觉很好玩。就这样来到了大姨家。那是第一次见到大姨,矮胖矮胖的,对谁说话都是笑呵呵的。进到屋子后唯一的感觉就是挤,屋里有很多的床,其实就像是现在的BJ蜗居一般,把房子隔开,一间间的。而妈妈就是住在样的蜗居里。其实周围住的人都是外地来做小买卖的,有的甚至还不如捡破烂的。
后来在他们的聊天中我才知道,那时候得老妈在开发区的一家家具厂上班,在公司的宿舍住,一个月的工资才五百多,第一个月的工资几乎全都寄回家了,全是靠着别人才坚持到第二个月。听到我被车撞了之后把工作也辞掉了,这个小小的蜗居也就是我俩现在的家。
大姨帮着联系了学校,因为是外地户口要交五百的借读费。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交的书费,怎么上的学,只是感觉在TJ学习很难,因为JL的课程要比TJ的慢很多,到这边完全跟不上。妈妈也暂时没有工作,每天在家陪我追赶课程。在那小小的房间里,记下我和老妈学习的身影。
这样的日子直到小姨和姨夫还有他们家孩子我小弟的沙闯到来,老妈也觉得不能在家坐吃山空,于是和小姨在开发区的路口开了一家快餐店。小饭店里只能摆四张桌子,紧邻着道旁,而我们也搬到了饭店的杂物间住。那时沙闯还小,不用上学,小姨在后面帮忙,姨夫则在前面点菜,传菜。不过老妈真不会做菜,一点都不会做。每次做菜都是这边点完菜,那边给朋友打电话,让朋友教她。很有喜感不是吗?
搬到开发区后,离学校很远,每天早上都是小姨夫或者老妈骑着自行车给我送到学校,放学的时候他们有时间就接我,没时间就要自己走一个多小时走回来。那段日子让我走出了孤单的感觉,又有些找回童年那种.......怎么说呢,就是不用想着晚上自己去做饭,还要惦记着明天要带盒饭,不然要饿肚子。每天放学回到家能看见妈妈,不管她是笑还是因为我成绩不好的破口大骂,感觉很安心,我不再是野孩子了。哈哈
每天做完作业,和沙闯在门口疯玩,或者在饭店的屋里来回瞎跑。每到这时,老妈总是会拿出五毛钱,让我和小弟去食杂店买泡泡糖吃,其实进屋里捣乱就是为了要泡泡糖的。这也成了我现在都很后悔的一件事,下牙床的几颗大牙全坏了,就是在那时候造成的。所以记忆很深刻,不是吗?只有在身上留下了伤痕,才能让自己记住曾经的痛。
也许是经营不善,也许是老妈的手艺真的有待提高,也许是天气越来越冷,不少南方的都回家了,饭店也不知怎么的就关门了。没办法我们又搬回了大姨家附近。毕竟住的人多了,亲疏有别,我和妈妈还有小姨一家单租了一间房子。现在不光妈妈找不到工作,小姨他们好像也是。反正在我的记忆中,没有看到他们找到工作的。
天实在是冷,没有煤烧,蜂窝煤也不能总买,只能去外面别人家的炉灰堆里铲几锹煤灰,把蜂窝煤砸碎拌在一起,做成煤饼。听小姨说,那时我总是半夜饿醒,找饭吃。现在想想真是记不得了,真的穷成那样了吗?也许吧!
每次回到家总是看不到老妈,她是住在一个朋友家,女的,好像姓王,姑且叫她王姨吧。王姨的老公算是离家去外地找工作了,把王姨娘俩扔在里塘沽。王姨家也是很穷,犹记得冬天了,她家就没看见几次烧过炉子,就和我家一般。
也就是在那个特别寒冷的冬天,老妈认识了她人生中第二个男人,李晨。其实李晨也是有家室的,一个比我小十个月的男孩,一个还未出生。
快过年了,学校组织了联欢会,每个人交十块钱,可是你认为那是的家庭还能拿出十块钱去给我开什么联欢会吗?天真!但晚上放学后我还是和老妈说了,因为李晨在旁边,当然他家孩子李超也在。最后李晨还是拿出了二十,让我明天去学校交十块,另外的十块是给我和李超买小食品吃的。拿着钱,卖完小食品回到家,我们三个分了,还有谁?当然是沙闯了。我自私的多留了一袋五毛钱的酸奶,理由是明天我没有早饭,就因为这个我小姨到现在还数落我。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