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乌子将旺角三所作的诗歌毫无抑扬顿挫地读出来的时候,下面人群的热情再次被点燃了,他们除了叫嚣和仍脏物之外还试图冲上圆台对趴在污物之中的旺角三实行更为激烈的攻击。
尽管这样,但是整个局面却是没有到不可控制的地步。黑主向乌子这边望了望,很是玩味的且角度足够大地晃了晃头,乌子就会意地行动起来。
“X******,大家先停一停,容我再说两句,狗娘养的你们要听我说两句。”乌子双手向两边伸出,之后向下压低几下,别看是简单的动作,却是使疯狗一样的人群马上变得肃静下来。
人们相互推攘着,每个人的嘴脸都不好看,他们不想此刻被制止,他们想宣泄自己的不满与憎恶,而他们看待旺角三的神色却是不尽的相似,他们想他马上就死,是那种下油锅的死或者被活活地剥皮后的死法。
乌子又开始说话了,“大家的心情我能够了解,但是,这个魔神还不能立刻就杀死,因为我们还有更为紧密的行动安排。现在杀死这蛆虫,我们还是不能够得到我们所想要的结果。”
说到这里的时候,圆台下边的民众已经有些愤怒了,可又不敢对乌子还有万能的黑主如何,于是他们就将自己内心之中的种种积存下来的压抑情感宣泄在旺角三的身上,他们不住地谩骂着旺角三,诋毁他的尊严(他们认为他根本就没有尊严),奸污他的人格(人格也不复存在),更有甚者叫嚷着愿意用自己的生命马上换取旺角三的死亡。这样的怒语一出,就像是一场有信仰意味的弥撒,不少人就都被带动了。
大家纷纷叫嚷着,“我们愿意用全家的生命换取旺角三即刻的死亡。我们不能准许这样的凶物,一直的存活。”“他就像一个怪兽,不铲除掉他,他就会吞噬掉我们的肉体,蚕食我们的意念的。他实在是太可怕了,他永远不知道我们多么的热爱我们的怒城”“乌大人,我们要他死,最好将他碾成肉酱,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吃到这种可以提升怒气的东西了。那一定是相当的美味。求您,让他死吧!”.......这样的怒语比比皆是,叫嚷不休。
甚至有些过激者直接就用刀砍掉了自己的一只手臂(不应该说是过激者,只能说是他们的由感情自然而然地所牵引出来的行动力),扔到圆台之上证明自己的所言不假,脸上尽管有很大痛楚,但嘴角还尽可能地挂着微笑。
看到此时的场景有点不可收拾了,乌子大喝一声,“狗东西,大家还是安静点,听我把话说完。”说着,侧过头跟后面的几个执行者交代了几句话。紧接着,就看到从宫殿侧面冲出上百名手拿利器的执行者们。这是执行者卫队,负责铲除一切罪恶的根源,听从于万能的黑主以及他的嘴巴乌子。
执行者们冲到圆台前,将这些民众恫吓了回去。这些民众是有些害怕的。因为他们日常连一名都不易看到的执行者,竟在这个时候一下子就冲出这么多,这委实有点将他们震慑住了。
执行者们一袭紫色的衣装鹤立在民众的面前,手上的武器在阳光的照耀下光闪闪的,刺得不少民众眼睛都睁不开。
这个时候,这几十万人的晨星广场才算是稍稍得以安宁一些,然后,乌子再次走到黑主的身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之后,又慢慢地走回台前。
“我知道大家现在极度的愤怒,好,没关系,狗娘养的,下面就是一道开胃小菜,相信给大家表演的内容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说罢,乌子挥了挥手,这个时候从宫殿旁的一处小门之中开始有人爬出来,就像四脚着地的蜥蜴一样,一只一只爬出。等到人们看清楚他们模样时,才恍然大悟,竟然忘记了,今天来看的不只是如何处置旺角三,还有他的那些狐朋狗友。
“这些挨千刀的终于出来了!”
人们的热情随着几百人的出现开始变得狂热起来,他们望着圆台上那些爬出来的人都变得兴奋不已,忍不住吹起口哨来,还有打响指的,仿佛这就是一场别开生面的舞会,带给大家的更是无尽的快乐与满足。
爬出来的这几百人有老有少全部都蓬头垢面,身上伤痕累累,看样子也没少接受“怒狱”的惩罚。【怒狱,是怒城里面关押犯人的地方,进去的人往往在里面会受到及其残酷的刑法。据说,曾经有一个女人因为自己刚出生的儿子的啼叫而愤怒发火,措不及手时竟将其掐死了。而在这怒城之中,人没有活到50岁的时候,是不能够被人杀死的(执行者除外),哪怕是刚出生的小孩子。所以,在女人父亲的举报下,女人被带到了怒狱之中,传言在里面受尽了种种侮辱和折磨,苦不堪言。也正是因为这样,怒狱在民众间的地位是相当崇高的,它就像惩治罪恶的神邸一样具有威严】
现在,几百名犯人从怒狱之中被带了出来,使得人们更加狂欢热切,他们仿佛知道对方的思想一样,一起叫嚣着,“杀了他们,怒城万岁......杀了他们,黑主万岁......”不过,民众并没有先前争先恐后向圆台拥推的现象,大家都被限定在自己的那一小块区域,做着他们热衷的事,叫喊、撕扯、谩骂、吐口水等等等等。
看到场面得以控制,那刚刚出现的执行者卫队也退到了台上,在乌子的吩咐下站到了那些爬行动物(就是那几百老少犯人)的后面。
几百名或年轻,或年老的犯人已经被折磨的大气都不敢喘,全部都跪在圆台的正前面。此时的黑主以及那些黑衣人的座位已经调换了方向,他们侧坐在圆台的侧面的玉色椅子上面,看着这些人没有任何言语和动作,面无表情。实际上,黑主和黑衣人们都身披黑色的宽大衣衫,根本看不清楚他们的任何表情。
“【X你妈的】(前面没有说,‘X你妈的’,这句话在怒语里面是一句鼓舞的话,可以说成‘你是最棒的,加油’或者‘没有人可以挡住你们的行动’),大家喊的好。”乌子站在圆台的边上面带微笑地看着台下叫嚷的民众。之后,视线一转就又对着台上的这几百名老少犯人,“我想你们这群败类大概已经没有什么话要说了吧!要是那样,我们今天就直奔主题。你们这群不知好歹的恶心东西是到该死的时候了。你们的血肉和你们的灵魂一样都是肮脏不堪的。”
说罢,乌子就要行刑了。
听到这样的言语,下面的人已经禁不住地开始跳起舞来,很多人都拥抱着,相互亲吻着,仿佛此刻他们终于是成了一家人,一家最为亲密的人。更有过于热情地男女,相互撕扯开衣襟,大庭广众之下满脸欣喜地做AI。一时间,整个晨星广场的气氛被搞活了,相当的热烈,人们仿佛正在融入这场难得的盛会之中。
“妈妈,这才是真正的生活。”泰达早就放开了阿尔莎的头发,两个人互相抱在一起,正在跳着一支欢快的舞蹈。
“是的,狗儿子,这才是我们所期待的生活。来吧,来吧,让我们尽情的跳舞吧!”阿尔莎此刻也沉浸在这欢愉的氛围当中,脚下的步子也变的灵活起来。那不久前被泰达所踢破的膝盖,仿佛此时此刻也没有那么疼痛了。
他们和其他人一样,此时此刻尽情的舞蹈歌唱,仿若他们的灵魂正在接受着真正意义上的洗礼。
这段时间怒城中流行着一首歌曲,大抵上也没什么特别好听的调调,但是却是挡不住民众的喜欢。
他们读着,唱着,仿佛他们就是那真正的“斗士”。
歌曲名叫《斗士》,歌词大体上是这样的:
你站在血潭边,
一只小鹿的模样;
你欢喜在路上,
野狗窜进你的门窗;
你还是过去、现在的你。
不曾改变旧时的戎装;
你披甲上阵,
斩杀一切罪恶和不详;
你站在他的尸首旁,
微笑,更要张狂;
你欢欣在来时的路上,
万能的黑主在你的身旁;
你是一条热浪,
掀翻那些背弃和离殇;
你披甲上阵,
斩杀一切罪恶和不详;
这样一首算不得高明的歌曲,却是惹得民众的喜爱,他们爱里面的黑主,他们爱披甲上阵时的荣光,他们的爱胜过他们自己。
看到如此场面,黑主站了起来,那高大的身躯仿佛可以遮挡天日,阻拦一切罪恶行径的蔓延。
黑主在民众中的印象是,他没有同民众说过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但是,却是时常和乌子沟通交流,他伟大的思想通过乌子的嘴巴传达,更显现出他的神秘和伟大。
人们有时候会想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但最后,他们将万能的黑主归为神邸,尊崇为无所不能的神明。
“执行者准备,让我看看你们手中的武器,还有没有旧时的那种锋利。”乌子依旧保持着持久的微笑,脸上的表情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或许,相对于他而言,杀一个人就相当于杀一只鸡那么快捷与简单。
“不,我有话要说。”
几百名犯人当中忽然传出一名男子的声音,“我不想死,万能的黑主,我要坦白,狗娘养的大家,我要向你们坦白。我坦白,我举报我的父亲,他不久前得到了一本古老的书籍,上面记载着一个与这里全然不同的世界的形貌。他说,那里是他向往的,那里有更加美好的未来,还说,只要按照书中所行,我们就都会拥有美好未来的。那本书,我的父亲,不,是旺角三那个杂碎,他把它藏了起来。万能的黑主,其实我知道更多的,只要你放过我一个人,我什么都告诉你。求您了!!”
男子叫羌荣,是旺角三的大儿子。
此刻的黑主还没有入座,他听到了羌荣的话反应不大,但是仍旧步履协调地向羌荣走了过来。之后,再走到距离羌荣半米多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好像若有所思的样子,就这样的一言不发,在那里站立了十多分钟后,转身又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黑主在坐下之后挥了挥手示意乌子过去,乌子也很是麻利的就跑了过去,两个人低声细语,下面的民众全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不多时,乌子返回到圆台前,张口道,“万能的黑主已经察觉到这个男子的虚假,他无法忍受一个喜欢故弄玄虚之人的虚假。万能的黑主说,他觉得这个人的心脏一定会很好吃的。他说,那是他最喜欢的。”
听到这样的话,圆台下边的民众再度沸腾了。
“万能的黑主,您是明智的。我们就是要吃掉这个虚情假意之人的那颗故弄玄虚的心,就是对您最好的赞美,您是伟大的圣者”,“没有错,这个人早就该死了,他就像一只【臭耗】(这里的臭耗指的是臭鼬,是怒语中的一个名词),总喜欢制造令人生厌的味道。请您除掉他。”“该死的人,和他那得意忘形的旺角三一样都该死,一位在怒堂某到职位的教书育人的教师,没想到却是一个败类,败坏了我们整个怒城的威严”......
听到民众的言语,羌荣脸上开始扭曲起来,肌肉也不听使唤的乱跳,他内心被一种无以名状的恐惧感包裹。他向身边的朋友、还有最亲密的家人看了一眼,几百人都眼睛猩红的看着他,一言不发。这一刻,他的心好像一瞬间被撕裂了一样。
“噗嗤”
一把光闪闪的白刃插到了羌荣的胸口,他的嘴角立马流出温热的血来。他的眼睛不敢相信的望着那苍蓝色的天空,胸口处又是一阵扭动,原来乌子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了羌荣的面前手拿刀刃直接插入了他的胸口,沿着心脏的部位切割着。
“噗通”一声,失去呼吸的羌荣的身体猛烈的倒在了地上,胸口处是一个血洞。而乌子的手中则是拿着羌荣的一颗心,那颗心刚开始是鲜红的,而后变成暗红,最后变成了紫黑色。
“乌大人千岁,乌大人千岁......”民众继续叫嚷起来。
“更精彩的还在后面”,乌子嘴角冷笑一声,对着百名执行者说道,“动起来吧,切割你们果实的时候到了!”
一瞬间,一柄柄白色的利刃在苍蓝色的天空下,被挥舞着,朝那几百名老少犯人斩杀而去。大片大片的鲜血流淌在圆台前,将民众的视线染成红色,一颗一颗头颅滚落在地面,被毛发包裹,就像一个个毛茸茸的皮球,翻滚到民众的身前。
上百具无头的尸首横陈在圆台之上更像是一幅颇具质感的油画,味觉和视觉都在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冲击。
欢快的歌声,富于节奏的舞蹈在头颅滚落在地面上的时候,应声响起。不久前,民众那还因为过分嘶喊、谩骂、诋毁、拉扯、攻击而变得有些疲倦的脸容和四肢,此时此刻全都像获得生机一般,变得活力四射。他们就像是一只只相互****的狗崽,尽情的享受阳光下的欢愉与血腥。
“哦,不,你们这群恶魔。”
耸动的垃圾堆处,传出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