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子铭知道。
九卿从来没有把她当过是人。
子铭忽然就想起了小时候，从小到大，一直都身为棋子的她。
“九哥哥。”子铭扯着九卿宽大的袖子，九卿微微皱眉：“度虚乖，我现在有事，一会再来找你可好？”子铭眼里划过失望：“可是……”
“没有可是！”九卿打断她，抬手按了按太阳穴。他有偏头痛的毛病，一烦起来就头疼。
子铭沉默着，过了一会她轻声说：“那我去找太子哥哥了。”九卿猛地回头，锐利的目光盯着子铭，使得子铭低着头都能感受到他的愤怒。“因为今天是我的……”
“生辰是吧？生辰就了不起吗？”
九卿再次打断子铭的话，他掐着子铭的下颚迫使子铭抬起头来。“不是！我……我只是……”想让你陪陪我。
九卿眼神闪烁，他松开手闷声说道：“父皇封我为纣王。”子铭僵住了。“纣……纣王？”
天下谁人不识纣。
红阁最后一位杀手，相传谁的名字用了“纣”这个字，他便杀谁。
“皇帝是要杀你吗……？”子铭不安地看着九卿。九卿摇摇头，“你说呢？”
子铭不懂。
她只知道九卿的心情很差。
于是两个人就都沉默了。子铭根本不懂这些，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回应。
“九哥哥。”
“嗯？”
“我觉得我们之间隔了一道星汉。”
九卿看向子铭：“你是这么觉得的吗？”子铭点点头，九卿就愤恨地咬住下唇，“你也想离开我吗？”子铭慌了：“不……我没有！”
九卿又掐住了子铭的下颚，逼近她：“我想告诉你。”子铭瞳孔缩小，她颤声问：“什么？”
她没机会说下一句话了。
九卿封住了她的唇。
子铭瞪大了眼睛，眼睛渐渐聚集起泪水，要落未落，泪眼婆娑。她静静地端详着九卿的脸庞，俊美无双。
泪水终于滑了下来，而九卿也睁开了双眸，然后双唇分离。
九卿似笑非笑道：“这样你就永远也不会离开我了。”子铭微微张嘴，她说：“我从来就没想过要离开你。”九卿依旧笑着：“不行啊，毕竟我从没把你当人。”
童年的故事完结了。
所有的美好，就在这一刻终结。
回到现实，子铭自嘲的摇摇头，忽然她想起一件事：“九哥哥，我……想看看你。”屏风后的人许久未动，终于听见了声响。
他缓缓走出来，一切都那么熟悉。
特别是那双平淡如水的如琥珀般的眸子，一如既往，藏着冷漠。
“九哥哥……”子铭看着九卿的一头青丝，随风飘起。“你还记得啊……”目光转向他的眉心，随后看向印堂。
多年前九卿曾应允子铭，若多年后他不死，他定会在双眉间描个花钿。小小的花钿，那么妖艳。
“怎么会忘。”九卿诡秘地笑了一声，“那可是你的痕迹。”
“我存在的痕迹吗？”子铭也笑了。
一笑倾城。
这样也挺好，至少还有我存在的痕迹。
“我想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