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一出生就像是一朵美丽的花,那么絢丽那么招人喜爱。
而我总觉得自己生来就像是一棵小小草,既不绚丽也不夺目。是那么的卑微,那么的粗贱。
上学时因为家境而自卑,很多时侯自己一个人静静地站在柱子旁,看着她们追逐玩闹。听她们那清脆爽朗的笑声,自己也禁不住咯咯的笑出声。
放学后,写完作业就是帮做家务。再有时间就一个人静静地跪在床上,翻看着小窗台上那一本本我并不太懂的书。那是父亲在广东打工买回家的文言文珍藏版的四大名著。那个小小的简陋的窗台就成了我一个人的小世界。整下午的时光我都可以跪在那而不觉得累。听不见小伙伴们的嘻闹声,也看不见她们脸上那不屑的鄙视眼神。我很喜欢那种只有我一个人的感觉,甚至很享受着。等到夜慕悄悄降临,周围开始变得黑暗,我才会想起来,去看看父母亲是否已劳作回家,还有爱玩的妹妹也该回来了。
慢慢长大后,我依然没有像她们那么爱玩爱闹。有时侯喜欢一个人坐着发呆,就那样一手托着下巴望着窗外的一棵树、一棵草、一片叶子、甚至一颗小石头。也能看得那么出神,眼神专注而又似乎有所思索地空空地幻想着一些不着边际的未来。
等到中学毕业,跟随着表姐融入到滚滚人群,挤上南下的列车。我知道,我曾经无数次托着下巴发呆而幻想的那个美梦,离我竟是那么的遥远而又渺茫!我也只是万万千千个打工妹中的一分子而已。
我依然像是一棵小草一样地在她们眼中活着,我在她们的眼神里感受到了那样熟悉的目光。原来那种目光一直都在的呀!从来就不曾离开过我。换了地方,换了一群人又怎么样?因为我还是那棵小草。
我的人生的第一份工作,竟是在陶瓷上彩绘,居然还是用笔去谋生。画绿叶、画小花、画房子、画奶牛、画维尼小熊。每天上班如同机器一样地拿着小毛笔、大毛笔,不停地蘸着碗里的颜料画呀画呀。我努力地工作着,我用心地去做我手上的每一道工序。当台湾老板娘拿着窑里刚烧好的成品,来到流水台上夸奖时;当见到她脸上那像花儿一样灿烂的笑容时,心里别提有多么的激动与兴奋。心里幻想着加工资有希望了吧,等到发工资就能多寄些钱回家了。父母亲也能轻松少许了吧,生活也能改善少许了吧!
那些陶资产品,那些花,那些叶,那些颜料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掌握好。画淡了烧出来露底色,画太浓了烧出来又起针眼,她们叫挑釉了。每次烧好一窑产品,老板娘都仔细检查。有几次被那熟悉但像狮子吼的声音,吓到不知所措。一个刚出窑的成品,被台湾老板娘重重地拍到台上。接下来就是一通臭骂,。那时侯挨骂还不是最害怕的事,最怕听到“炒你鱿鱼”这几个字。胆小的要死,没够年龄身份证都没办下来,进厂的身份证是借来的。好几个像我这样的农村小姑娘,被吓得不敢吭声的小姑娘,被骂一次就像受惊吓的小鸟一样坐在工作台那一动不动地画呀画呀。唯恐被她们抓到把柄炒了鱿鱼。这样一画就是三年。
长大了,小小草变成小草了。经人做媒介绍认识了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一个男人。那个似懂非懂的年纪,那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就那样糊里糊涂的也恋爱了。想起来还真觉得好笑。从不相识的两个人,就那样稀里糊涂地也历经了三年,终于也走到一起,一直走到了现在,还有了儿子。还有了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直到前几天儿子突然问起:“妈妈!你当初为什么要嫁给爸爸?”
我真的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么多年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的问题。我笑了,只好说:“妈妈也不知道呀!”
这个问题我也曾问了自己无数次,到今天我依然不能好好的说清楚这是为什么?我只能说是天上的月老早已用红线把我们今生缠在了一起。虽然我这棵小草,既不鲜艳也不华丽,但是这棵小草,够顽强够努力地生存了下来。不论风风雨雨、磕磕碰碰、吵吵闹闹。毅然一步一步与他熬过了十几年的光阴.。
时光悄然地流逝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不论是在天涯的任何一个角落,只要有土壞、有阳光、有雨露,我,一棵小草,只需要那么一点点就够了。我依然顽强,我依然绿意盎然地生长着。我的这股生命力是与生俱来的。小草一样美丽;小草一样拥有春天;小草一样感受着阳光的温暖;小草一样地拥有土壤无私的滋养;小草一样吮吸着雨露的甘甜!
感谢给了我,像小草一样生命的父母亲;感谢我生命里的阳光;感谢我生命里的风雨;感谢我生命里出现过的每一个人!没有你们,就没有我的成长;没有你们,就没有今天的我。无论你是我生命里的阳光,或是风雨,或是雨露,我都要说声——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