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地阶功法才拥有的境界,炼气化神的境界!但是打造出来的血纹之章,却提前超脱了束缚,与另一个先天宗师融为一体之后,便能够展现出炼气化神的神通!果然,虚空幻境是存在的,桃花源记中记载的天地,的确是真实的。”
这两天,荣青和胡裂促膝谈心,也了解到了一些胡烈领悟出来的这重境界。
武功到达圣境,体魄和精元都会有一个质的飞跃,就如同上将获得了血纹之章一样,体魄和精元都会强出一倍之多。荣青曾经问过,血纹上将和武圣这两者相比,哪一个更为强悍?胡裂的回答很简单,自然是武圣强悍!
即使血纹之章让先天宗师的体魄和精元都有一个飞跃,但武圣毕竟才是正道。
就像一只狼变得和狮虎一样大,它毕竟变不成真正的狮虎。因为武圣,已经达到了炼气化神的地步,比起单凭蛮力为战的血纹上将,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荣青用手抚摸了一下顾忠留下来的血纹斩马刀,再次认识到自己还没有真正霸绝天下的实力。
就算真正突破到了宗师先天的大圆满境界,完全炼化了血纹之章,也不可能。因为九州大地之上,必定还会有武圣存在,荣青可不能让自己变成那种嚣张不可一世,却被武圣出手一掌拍死的可怜虫。所以对于南州那些降将的处理,荣青已经悄然改变了心意。
这天,一场大雨如期而至,将炎炎的夏日消得清爽了许多。归鞍城中,百姓依然是一片详和,只有军营之内,庄严肃穆,各路军将在安置好手边的事务之后,开始了对这次归鞍之战作着最后的收尾。
荣青升帐议事,将顾忠手下的降将押进了大帐之中。整个军营之中,如今有雄兵过万,上将数员,而且胡裂,孔燕云与荣青兄弟三人终于团聚,加上大战新胜,以寡敌众,让坐在正案之后的荣青升腾起了一股上位者的威仪。
而被玄钢大锁锁住,跪在帐下一排的还有七八员上将。与之前审问屠环还有些战战兢兢相比,如今的荣青面对这些降将,早已没有了当时的顾及,取尔代之的是满腔的豪情壮志。但是荣青不会做得太过头,也不能太示弱,她的目的,依然是稳定目前的形势。
胡裂,孔燕云,庄诸,唐霜等上将高手,分别坐在大帐两侧,使这里显得很是大气磅礴。想着去年在顾忠身上受到的耻辱,荣青就恨不得将这些降将千刀万剐,但现在明显还不是时候。她现在大业未定,如果真和南州交恶,征战连连,怕是这一方基业也守不了多久。
“你们,你胆敢兵犯我境,可知罪否?”
“殿下,我等只是奉命出兵,不知道是要来攻打楚州!”一个上将连忙分辩了一句。顾忠被荣青一枪挑落的情景,实在是让这些人难以提起勇气。因为顾忠可是一军统帅,上将为之臣服,拥有血纹神器,能够与传说中的武圣一较长短的人物。
“如此你们想要活命,就在此安心呆上一段日子。荣某不是嗜杀之人,若是南州和楚州能够相安无事,本宫自然能够放你们回去。但你们要敢在这里还耍小花招,哼!”荣青冷哼了一声,让这些大将全部都垂下了头。
“罪将们不敢!”
时至初夏,虽然在这地处东南的楚州之内,夏季炎热,但楚阳郡主城,楚延县内,依然感到了阵阵的寒意。楚延县占地广大,比寻常郡府还要大上几倍,高阔的城墙将十里八乡全部攘括在内,却并没有显露出高城大郭的气象,反而有些阴森的意味。
而楚阳郡王的王宫,便设立于这城中这城。
高柱,大墙,以及广阔的宫道,王宫内气象森严,守道的军士个个面目肃杀,让人不寒而栗。
一位将军身着朝服,穿过了把守森严的宫道,随后在高大的宫门前伏身跪下。“臣,羊萌关统帅左蒙,拜见王妃殿下。”之后,约摸过了几十息的时间,便有一位太监过来引路,将他领进了宫里。
左蒙,便是驻守萌羊关的大统帅,此时从关内出行,有要事要启奏楚阳郡王妃。
自八王之乱以来,楚阳战乱虽然平定,但王宫之中祸事不断。嘉平五年,嫡世子夭折,再立世子。五年之后,世子又薨;三年后,世子再殁。而这一切,都是鲁氏入宫之后而起的。如今楚阳宗室,只余鲁氏一脉,但楚阳郡王也已经抱病数月,未曾临朝。
朝中大权,尽落入鲁氏外戚之手。
昨日,左蒙接到奏报,南州统帅顾忠领军五万,来犯楚州,却被归鞍,环阳,洞水三县击退,顾忠被斩杀!
加上大司寇屠环传谕久久不归,让左蒙很是挂心。此二人乃是楚阳老臣,一主军,一主政,可谓是左膀右臂。朝中臣工皆知荣青已然坐大,却无人敢直谏主上,因此左蒙便进得王宫,准备请王妃发兵平叛。
左蒙进了宫内,伏跪于地,鲁妃正端坐在王位之上。
王殿左右,分班站立着两厢文武大臣,足有数十人之多。楚阳郡开府建牙,宛如一个小朝庭,因此左蒙虽然是楚州重臣,此时见了太妃也不禁战战兢兢。鲁妃大概是一位不到四十岁的美女,见左蒙伏地奏报,不动声色,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东西。
“殿下,此事非同小可。臣以为楚阳应马上发兵,镇守汆咸,还应以大王之王谕,命那刺吏甄佻派军同剿!归鞍县反心可诛,若让他占得汆咸,于我王基业大大不利。”左蒙款款上奏,左右的文武大臣也静静聆听,大殿之上回音空响,但鲁太妃没有出声,却也没有人发表任何的意见。
良久,鲁太妃才微微张开了口。
“荣青之叛,倒在意料之中。但若出兵平叛,楚阳郡必然内部空虚,那甄佻早有不服我楚阳之意,让他带军同剿,是否有些不妥?”鲁太妃的声音阴戚戚的,在大殿中轻轻的回荡。一位大臣出班奏道:“殿下所言甚是。想那甄佻,此时毫无出兵之意,分明为观火之势,若殿下出兵,反而让人示弱。”
楚州的刺史甄佻,与楚阳郡王的关系很是微妙,楚州四郡臣于楚阳王,余下四郡依然忠于朝庭,或者说是听命于刺史甄佻,大权也不知到底归于谁手。若在盛世,各太守巴结上差,也是无可厚非,毕竟是天下一统。
但如今天下分崩,各自为政,政局就难以维继了。如今的楚州,就好像两个诸侯之国一般,因此要发兵同剿荣青,不是谁一句话就能够达成的协议。
“殿下,臣还得知,人牲荣青,如今已然坐大!此番南州顾忠犯我疆界,竟然被归鞍县所败,若任其下去,怕是将来难以掌控!”
左蒙望了这个人一眼,心中一阵憋闷。这位大臣名叫殷潍,乃是太妃的外戚。殷氏原本是江北中州蒲阳县一户富商而已,但因其外眷鲁氏入嫁到了楚阳为侧,这家人居然飞黄腾达,不光步入仕途,而且个个入得楚阳高官厚禄。
“荣青此女,久召不至,臣疑虑大司寇久久不归必有内情!如今此女与诸县军将勾勾搭搭,又妄图夺取汆咸基业,必然有不臣之心。臣奏请殿下,调集楚阳军马,将此二人剿灭于汆咸郡内。甄佻虽然有不臣之心,但生性暗弱,此时摇摆不定。殿下若一举铲除荣青,那甄佻必然为主上威势所震,不敢再存丝毫反心!”
左蒙说完后,拜首不起。
“此时出兵,可谓是一举两得!还请殿下传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