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幼家中贫困潦倒,因而便被买进了青楼。要知道青楼的姐姐那可是个个都貌若天仙,所以以我的相貌勉强也只能算是中等,当初之所以能进去,也只是因为那是缺人手,所以一进去就被随手扔进了杂役房。
刚进去那几天,我心里自然害怕,整天喊着“要爹要娘”的,刚开始那些姑姑还回来哄哄我,可见我这些天都一个样,也懒得管我,都撒手不管了。久而久之,我也明白她们已经开始厌烦我了,便开始学乖了。
在这里的日子里,我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我认识了一个真心拿我当朋友的人——珞珝。
她比我来得晚,长得却比我好看得多,说起当初认识她的时候也好笑:
我那时正在院子里捉泥鳅,总是听到隔壁院子里有人正一抽一抽地哭着。话说这虽只隔着一面墙,这待遇可大着呢,前几天我可是一直看到有人送饯金枣啊,翠玉豆糕啊,喜鹊登梅啊,蝴蝶暇卷啊,大闸蟹啊······那可真是应有尽有,看得我都嘴馋了。正当我手酸,准被爬下去时,忽然听到有盘子破碎的声音,定睛一看,只见前方到处都是碎盘子,正中央正躺着一只大闸蟹,看着可真想吃啊!只听见房子里又发出一阵女孩的喊声:“出去,都给我出去,我不吃!”又见一只盘子破碎了。我不禁撇了撇嘴,真是浪费!不要吃倒是给我呀,摆什么小姐架子。因此,我对她的感觉一直不是很好。所以,我就算听到了也总是装作没听到。
那夜,我捉完蚯蚓去抓小鱼时,她在哭;我抓完小鱼去摘花时,她又在哭;当我准备进屋时她还在哭。我当然想过去说她一顿,可转念又一想,我可是立过规矩,从此不理这阁楼里的任何人,怎么能为她破了规矩呢,这可不值得。嘀咕着就快步走急了房门。
谁知她这一哭,便哭到了深夜。半夜里,我听着那哭声也怪惊悚的,终是忍不住了,我马上掀起被子,来到了墙边。半夜了,这墙也怪冰冷的,费了我好大的劲才翻过去。又以掩耳之速跑到了房门前。为了报复她,我扯了扯嗓子,抬起脚,在还没进屋之前便大声叫道:“哭什么哭,这大半夜的,还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只见这雕栏玉砌的房间中一名肌肤胜雪的女孩正坐在床上,手里正抱着一只猫,只是那猫双目紧闭,似是早已没了从前的灵气。那名女孩正轻柔地抚摸着那只猫,眼中满是怜爱,可见对猫的的喜爱。
不过说怪也怪,那猫在闭目休息,那女孩为何要哭呢?
那女孩见我冒冒失失地忽然冲了进来,不禁吓了一跳,手里的猫一下子脱落下来,滚到了地上。要说别的猫早已大叫,可那只猫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这莫不是一只......死猫?!我被我的想法吓了一跳,反射似的看向了那个女孩。
那女孩忽得睁大了美目,坐在床上一动不动。说实话,我也被吓了一大跳,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忽然意识到自己犯错误了,慢慢地走向了床边,轻轻的抱起了那只猫。
那猫虽然已被女孩抚摸了很久,但毕竟也掉过地上,身上也怪凉飕飕的。我抱了好久,过了半晌,等她缓过神来时,我才把猫还给了她。
我在床前一个劲地道歉,可那女孩却恍若未闻,还是温柔地抚摸着那只猫。
辰时,阳光涌破纸窗,我才发觉已进站了一夜了,看着手里那已冰凉的猫,愧疚之心不禁涌上心头,如果我昨天不那么冲她说话,如果昨天我知道她为什么会哭,事情是不是不会这样?但既然已经发生了,就没有如果,总要补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