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山下有座房,房里住着个寡妇,寡妇有个傻儿子,破茅房破衣裳“上水村娃上至八岁,下至三岁,满村子疯跑,念叨着,又忍不住起哄跑到南山山脚去瞧热闹去。
孩子头虎子可听大人说了,南山山脚的寡妇快死了,他们可不得过来瞧瞧热闹吗?昨儿个他带头可看见了。那个脏女人都躺在床上不动了,肯定是死了。
他也不知道有啥可高兴的,兴冲冲跑到村里一阵嚷嚷。等到村里的人赶来,那寡妇竟然还动弹着,“诈尸了”不得了了,虎子一个屁墩,吓到要跑,同行的大人被他吓到心脏跳起来,这孩子,忒不着调了。
回到村里,虎子的名头一落千丈,这让他失落极了,明明他看到那女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就是死了,怎么等他跑一趟村里,再回来就活了呢?他皱着一耸一耸的小眉头,不死心,又带着一圈萝卜头跑到南山去了。
徐旌自醒过来就直直地盯着房顶看,不,只需抬头就能看见明亮的天空了,勉强算做房顶吧。良久,徐旌收回视线。
就在刚才,消化掉脑中的记忆。她还是不能相信,她的人生,竟然重新开始了。
并非是高兴,随之而来的是茫然与无措,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肩负身上的担子。
徐旌回过头来看着身旁的小小身子,幽幽叹一口气,这个孩子是前身唯一的执念,她自是舍弃不下的。
一只小手软软地搭在她手臂上,很轻,几乎可以忽略不记。
徐旌不甚熟练地把破了好几个洞的棉被往上掩了掩,入手之处尽是一片僵硬。顿了顿,徐旌把她身上盖着的棉被全放到小孩的身上,
棉被搬动的过程中,小孩眼神迟钝,到底不是傻的,她幽幽叹一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的前景还没想好,别人的她又能插上什么手。本想继续躺在床上,到底肚子闹腾得她睡不下去了。
一去掉棉被,只感觉外边的冷气直往身子里灌,一时间就打了好几个喷嚏。让徐旌直呼冷的同时心思转了好几个弯。
“咕咕“小孩的肚子发出抗议的声音,只是他虽不会喊,身子的反应却骗不了人。眼珠子转向身旁熟悉的味道。
徐旌默了默,手附上小孩的眼睑处轻声且沙哑地出声:“乖,先闭上眼睛睡一觉,醒来就有吃的了“她从醒来就躺在床上了,还真不知道外面有什么吃的,记忆里,剩下的余粮再怎么省也没多少了。
小孩的眸子怔怔地,也不晓得闭上眼睛。待徐旌收回手时,好一会才似反应过来般的看向她。
徐旌一愣,搜寻了一下脑海中残留给记忆,而后,闭上眼睛不动。
好一会,待徐旌再睁开眼睛时,小孩正阖上眼睛睡着了,徐旌说不出什么滋味,眼带复杂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小人。
在原身昏迷的一天里,她已经丝毫没有进食,家里最后的口粮给了小孩,活活饿死在床上,尸体在床上渐渐失去了温度。孩子一无所知,直到她的到来。
接下来,这个家的重担将由她接过来。清楚地认知了这个念头之后,徐旌便开始打量家里的环境,以后这里将成为她的家。
徐旌透过露风的窗户,清楚地看见屋外有一处水井,一口大缸,至于其他的,在屋子里看不真切,得出去看了才知道具体情形。
徐旌直起身来,一阵猛烈的眩晕感呼啸而来,只得用力抓住床沿,直到晕乎感过去方才好些。徐旌知道这是身体饥饿的缘故导致的,也不深究。
地面是踩实的黑土地,入目之处是一双草鞋,这具身体两天没进食了,站起来身子止不住打晃。
强忍着眩晕,踱步出了房门口,外边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
放松了没一会,身体传来无力感,同时肚子也咕咕直叫,抗议着主人的残忍对待。
徐旌只得挪步往杂物间走去,记忆里,凡是吃的都被原主放到杂物间里,因为家里只有这间房是完好的。一进去,徐旌脚步像是有意识般,直往一处地方走,走到米缸前,身子已经快过脑子先一步打开了,只可惜的是米缸已经空的比她的脸还干净了。
徐旌不死心,找了周围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一番查找之后,徐旌不得不接受眼前的现实,家里面真的是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现在摆在她眼前的只有俩个选择:要么等死,要么…徐旌的视线向南山的方向看去。等死她自是不愿,看来只能上山去找吃的。都说靠山吃山,山里面总不会没东西的。
下好决定后,徐旌搜寻四周,在墙上看见了挂着的唯一一个背篓,徐旌走近后,发现需踮起脚一点方可拿到,拿下来后一看,发现边角处破了一个洞,只是现在这当口,也顾不得破不破的了。
徐旌边走出杂物间边把背篓放到背上,路过卧房的时候想到床上躺着的小家伙,不由地有些担心,之前那些小孩在她门前喊的那些话她可没忘记,要是他们闯进来可怎么办?
徐旌现在可不是一个人,自是要想的多一点。若是躺在床上等死她自是不愿干的。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为今之计,只有叫邻居帮忙照看这个法子了。